今天去拍某种特殊用途的照片，我被粘上了胡子，扮一个古代人。粘上胡子之后我感到胡子会时时摩擦它以下的身体部位，很多动作都不能做了，而且它容易变形，需要注意保持和整理。它既像一个传感器，又像一个需要护理的婴儿。

这使我想到了在遵守严格的等级和道德律的时代，胡子的规训作用。留了胡子的人会自动地保持姿态，遵守一些规矩。那些胡子最长的人通常是规矩的模范，比如关羽老爷。

胡子是很容易污秽的，在吃饭的时候容易粘上东西，还会被口水浸湿。关于胡子的污秽古代人认识得很清楚。《笑林广记》中有一个笑话是这样的：北方腊月，滴水成冰，一个女人靠墙根撒尿，结果给冻住了。正好他有一个扒灰的公公，于是她叫公公来呵，结果公公的胡子和她的那个冻在了一起。不得已叫家丁来凿，公公说：“小心看，连着横缝的是是胡子，连着竖缝的是X毛。”

不过正是因为胡子容易污秽，它才会成为高尚的象征，因为规训需要的正是污秽这个意象做为基础。

我还听说一种说法，乳房的存在规定了女人的行为方式，从而规定了她们的整个自我形象。因为胸前有了敏感的乳房，她们就不得不按一定的方式动作，并且要在前面保护自己。作为“有乳房男性同盟”的一员，我可以理解这种说法。不过乳房可能在某个社会里成为像胡子那样的规训物吗？好像挺难的。首先乳房跟性的关系太近；其次乳房不像胡子那么好“留长”；其三乳房的行为也非常怪异。就拿如何的乳房行为是“出格”的来说吧，比较大的乳房容易跳，而比较小的乳房容易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