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飞天”:告别百姓餐桌的预演
胡文
当一瓶53度飞天茅台酒的零售价直奔2000元而去的时候,意味着茅台集团董事长季克良的梦想,在他退休之前几近实现。在季克良看来,茅台酒压根儿就不是给普通百姓喝的,终将从平民餐桌上基本消失。和拉菲一样,季克良对于茅台酒的定位就是奢侈品。如果您一定要喝茅台品牌,茅台已经开发了王子酒、迎宾酒等中低端品牌大量供应。相应地,号称“为满足消费者身份需求”的五粮液亦步亦趋,直指千元大关。可以想象,若干年后,茅台五粮液一定是高端白酒领域的“石化双雄”。
今年初,茅台发布飞天茅台酒零售价不得超过959元。对此,季克良对给出的定义是,如果市场上茅台酒低于此价就一定是假酒。相反,限价令从来没有被真正地执行过。从959元到1800多元,茅台只用了半年多的时间。这种涨幅超过了茅台2007年12月57%和2010年12月65%的提价幅度。买茅台酒远比买茅台股票划算,在今年中秋时节再次得到了应验。照此幅度,预计到春节,一瓶53度飞天茅台站在2000元之上已无悬念。
如果在更长的时间里观察,就会发现,茅台五粮液的蜕变早在20年前已经开始。其时,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等一线品牌在白酒市场三足鼎立,价格相差不大。但随后茅台、五粮液通过连年更换包装、提高价格的方式,逐步与泸州老窖拉开档次,成为一线高端品牌。幡然醒悟的泸州老窖最终推出国窖1573予以抗衡,之后才有水井坊的出现。现在我们知道,这一过程就是消费升级。近年来,消费升级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男人们感叹喝不起茅台的同时,女人也在感叹买不起服装:你还能见到几件标价在千元以下的品牌女装?
值得注意的,与五粮液提高出厂供货价不同的是,这次茅台酒价格“飞天”,并非茅台厂家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市场”的行为。在这种“市场”中,有没有厂家和经销商的合谋,有没有“饥饿营销”的操弄,有没有畸形消费的推波助澜,各种观点见仁见智。但可以确定无疑的是,在消费升级、公款消费以及严峻通胀的共同作用下,茅台酒的价格已经脱离其基本面,变得可以随风而涨,以致一个节日都能成为涨价理由。一旦站上2000元之后,3000元就是下一个目标。
知名财经评论人叶檀曾说,茅台酒的价格,就是腐败指数。这不无道理。但除之此外,茅台酒今秋如此之大的涨价幅度,也是CPI在高端白酒这一特定对象上一个更为极端的反映。从本质上来说,茅台五粮液的飞涨,与去年的“蒜你狠”、“豆你玩”、“姜你军”并无多大区别。在物价上涨的大背景下,茅台五粮液才得以“火借风势”,一骑绝尘。拍卖市场上,一瓶茅台酒拍到上百万元便是例证。只是由于中石化天价酒这类公款消费的大量存在,更使茅台五粮液的涨价牵动了公众的神经,平添了许多爱恨情仇。
有种观点认为,如果剔除了公款消费,茅台价格将被挤掉水份,回归正常。但在个人看来,这种观点不免过于乐观。一个畸形的消费和畸形的市场不是一朝形成的。以茅台年产量为例,不过26000吨而已。就算杜绝了公款消费,以中国的人情消费、面子消费、公关消费、集团消费而言,恐怕也会供不应求。否则,就难以解释,整个茅台镇何以生成巨大的茅台假酒产业链。国人真正喝到的茅台恐怕永远都是一个无解的谜。
终有一天,人们会发现,茅台酒将会和楼市里的半山豪宅一样,与普通百姓的生活没有关联——真的就像拉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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