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秋行甘南川西高原（11）】朝幺妹峰写陈律师

欧阳英

起得早，镇上餐馆几乎全关，找到一家只有稀饭和面。儿子陈律师各要两碗稀饭，没有泡菜咸菜。我和老伴要了两碗小份牛肉面，端上来足有3两。

食后去海子沟，因山高路远手机预报有雨，为减负而放弃写生。导航把车引到长坪沟车场，多走一截后，从长长木栈道上坡，途遇一无缰鞍马从山上嘶鸣而下。十来分钟爬至售票口。

进门稍下再上爬。8时许，遇中年蒙脸露眼妇牵双马相邀，便与老伴上马。儿子与陈律师健步跋涉。妇牵马步行不停，马行稳健，坐在马背上几乎可以不抓马鞍前那U形铁环。不久，爬至海拔3370米拜姑脚。马道与人行栈道并列，树夹道不见山。上至海拔3400斋戒坪，已是山梁，土梁上巨石凸于土中，泥土碎石路变为形态各异石板镶嵌路，人马道混同，马却喜踏石边泥土。石板铺在山梁中，左为小密白桦林，右为高山草甸。

忽见幺妹峰凸于林梢之上。马稍息，我坐马背为老伴拍片。上行，到锅庄坪海拔3554，入高山草甸，马路与人行栈道分开。路下草坡陡峭，谷深不见底，谷底传来洪大水声。马喜走路缘，马背上下看，身临陡坡边，一旦失蹄，会滚落数百米。牵马妇说马踩得稳。过草坡遇几条牦牛，见人发出嗯嗯鼻声。牵马妇因是两个瘦客，很是高兴而热情健谈。她是嘉绒藏，家有九匹马，轮番驮客。平时，她每天跑一两趟，过节时四五趟，要马有腿力得喂玉米蚕豆，也吃草。

上至海拔3633米朝山坪，幺妹峰更清淅。此处是约好骑马往返终点。下马稍歇拍片后，老伴想把往返骑马改为单程继续前行，回程步行。我与牵马妇商量，她同意牵至前面热石坪。还说今后画画，可把我和画具驮上山，画完打电话她再来接。

前行，坐骑可能踏上小滚石，忽然一个趔趄幸未倒下。路旁有几个方石堆，她说是祈福的尼玛堆，“你要祈祷可加石片上去。路边重叠的小石片也是小尼玛堆”。上行过密灌林。她说：“这是青树，下面长松茸。这一带长贝母虫草”。她把草甸上散生的爬地柏叫“万年青”，开的小篮单瓣草花叫“星秀子”。

9时半至海拔3668米石板热下马。这一带景色一般，便不想前行。休息一阵后回走。再过青林细看，大多四五米高，一条根冒出多杆团聚成一丛，叶小，边缘带尖刺，枝干包了一层浅灰树挂，林下多大石。

爬至海3642米山梁，上有高林下有密灌，透过树隙可见幺妹峰。又回到朝山坪，高坡下有马帮驿站，幺妹峰更清淅呈现蓝天下，浑身瓦灰尖峰白。大姑二姑三姑皆山巅吐云不见雪。当是今年全球气候反常秋虎持久发威吧。惜无画具在手。电话终于打通，儿子已至海拔4000，陈律师也跟进。老伴坐歇石块，老叟就躺在草坡上做白日梦吧。

醒来已过正午，四位姑娘峰已云纱罩头。早歺牛肉面时听说，海子沟游客少，没有小吃摊，而街上店关门。见店里食柜旁有几个小月饼，女老板说是别人送自已吃的不卖。一番商量买了四个，正好作山梁午歺。儿子发来短信，准备攀大峰二峰。又遇两对青年恋人徒步上来，至此留连不去。一问是德阳人，来镇上经营酒店，不时上来眺望，再下去，前面景况并不了解。

他们走后，一片沉寂，便再仰躺草甸，看蓝天白云舒卷，山风凉而不寒。合眼朦胧一阵，留连至14时许，缓缓下山。至山脚遇陈律师，他不带水食在打尖包折返。不久，儿子下山会合，他只带了点饼干，准备不足走到大姑峰海拔4300处折返。因事先准备不足，上了海子沟，未能见到那些美丽的海子。

随即走熊猫大道。刚望见巴朗山一串尖峰，就钻进7.9公里隧道，出隧不久前方空谷上空现一段彩虹。曲折下坡进峡谷，山大崖高沟深水激林密。此时肚饥，八目注视路旁，终找到（足拜）哥酒店。他坐在店门外已满头白发。问起他过去在路左，今变路右。他说，过去是租房，如今是自己建新楼，共用200多万，自投168万。七年前我与他初见，即闻这位身残自强者，孝母养女，与妻共同经营之事。四年前再见。如今他的母亲92岁去世，大女已工作三年，小女儿上初中。

歺后出发，已是黄昏，到耿达，青山层叠暮色沉沉。找到网订酒店天已黑。今天未画手痒，便速写【陈律师】。并题顺口溜：為看幺妹峰，爬得腿肚痛。一见忘饑渴，开車現彩虹。

2024.9.20

【陈律师】钢笔速写（2024.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