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为萨达姆长子治病日子(上)

标签:
王宏才糖尿病伊拉克乌代萨达姆任务联军石油利比亚战争治疗杂谈 |
分类: 【回忆拾录】 |
http://s1/bmiddle/655f30e9ta17acc6b1a00&690
乌代,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的长子,一个杀人成性的人,一度掌管过伊拉克装备最精良的“萨达姆敢死队”,享有与父亲同样的生杀大权。他杀人的方式除了用枪和刑具外,还用狮子和狼狗。曾有一位24岁的漂亮女孩只因为拒绝了他的追求,他便放出2条饿了数天的狼狗,将那名可怜的女子活活地撕成了碎片;乌代却站在阳台上,用摄像机拍摄那名女子被活活咬死的场面。未曾想到的是,我竟有一段给这样一个“暴君”看病的经历,虽然已过去8年,但至今回想起来仍有些后怕。
记得2001年12月,我从欧洲回国不久,突然接到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外事司的一个指示,说是去伊拉克执行一项医疗任务;此时,美英联军正向海湾地区大举增兵,从当时的形式看,伊拉克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因此,我们这次医疗活动亦非常特别。外交部西亚北非司、中医药管理局及中医科学院都非常重视我们专家组的安全问题,反复开会培训,分析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并提出相应的预案:如一旦战争爆发该如何应对,到了巴格达如果伊方不准我们与驻伊使馆联系又该如何等等……越分析问题越多,以至于我们中医科学院的一位领导问外交部:能不能拖一拖,看看形式再派专家?外交部答复,不能再推了;又问:我们的专家安全有保障吗?回答是:我们会尽全力保障专家的安全,但是战争什么时候爆发,谁也说不准。记得当时给我们的印象是,要想安全,就必须绝对的保密,即使对家人也只能说去伊拉克了,给谁看病绝对不能讲,具体的行程也是都用密电联络的。
临行前一天,我们最后一次开会,来了很多人。当姚院长问我还有什么要求时,说实话,那一刻真的害怕了,以前只是担心,但想到要去史学家眼里的最好人类文明中心-巴比伦时,心里还多少有些兴奋。从这一刻起,并在接下来的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弛过,尽管第二天首都机场的送行隆重而温暖。
2002年1月9日晚,我们一行5人登上了前往伊斯坦布尔的飞机;与以往的旅行完全不同,在这10个小时的飞行中,我一点都没有合眼,仿佛不知道要去哪里,这种感觉的发酵,变成为焦虑和恐惧;好在底格里斯河在夕阳残辉的映照下仍在流淌,虽然,童话般的巴比伦已被深埋在曾经富饶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下,但是,令人激动的历史辉煌和美丽的“空中花园”至今让人浮想联翩……。Iraq(伊拉克)在阿拉伯语里是“血管”的意思,我们认识人体上的血管就是从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开始的。不过中国人更聪明,通过对黄河、长江的思考和比拟,形成了“经络”理论。做医生有个好处,有时候可以有选择地兴奋大脑的神经介质来抑制焦恐。
土耳其时间凌晨4点多,我们到达伊斯坦布尔,随即被接到我驻伊领事馆,还未来得及领略这个奥斯曼帝国的首都,当晚10时45分,我们即被送上飞往约旦首都安曼的飞机。凌晨1点多,我们一下飞机,便有3个伊拉克人在等候;他们表情极为严肃,模样凶悍,说要连夜送我们去巴格达。因为那时美英联军已在伊拉克上空设立了禁飞区,我们只能通过一条所谓的石油换食品通道进入巴格达,那就意味着我们要穿越希贾拉沙漠,还要再乘10个小时以上的汽车……
很快,车子载着我们离开了安曼机场,四周一片漆黑,万籁俱寂。车速越来越快,也不知过了多久,朝霞跃上了地平线,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茫茫的沙漠广阔无垠,一条彩带挂在天边,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尽管很美,却无心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