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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自己的年度总结,我想还是应该继续说实话。这次离开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摩登天空越来越大,从最开始的几个人到几十个人再到了现在的超过了100人,人多了自然事情就多,而我是一个完全不通办公室政治的笨蛋,所以难免遭遇种种的明枪暗箭,腹背遭袭,实属被迫,这是其一,其二,恰好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到北京18年了,一直为了工作拼命努力,自己的生活被过得单调乏味,而自己想做的事情一直停滞不前,索性趁机想想未来,究竟我的人生应该是怎样的。
2015年初,我组建了摩登天空的视频部,购置了100多万元的设备,包括摄像机、镜头、轨道、摇臂、导播台,开始自主拍摄摩登天空旗下的各个音乐节。我做了很多构想,除了音乐节之外,摩登旗下各组艺人的MV就不用说了,还包括几档脱口秀、音乐现场秀,以及将来的影视剧集,我相信我是有野心的,我甚至设想,给我三年时间,我会让这个部门的营业额超过摩登天空总营业额的30%以上,回过头来再看时,我在2015年初,确实做了一场荒唐的美梦。在梦没醒的时候,连续几个月我都在出差,和我们的团队一起,去了武汉、上海、西安、重庆、成都、长沙,我像个工人一般做线、装车、卸车、布线、安装摇臂、铺设轨道,音乐节结束之后再把这一切收拾妥当,装车,那是一段忙碌而劳累的日子,也有许多快乐,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变得越来越不快乐,甚至离职前的那几个月成为了我这辈子最不快乐的一段时间。我不想在这里埋怨任何人,不管是自私也好,人心深处的恶也好,现在他们都与我无关了,既然我已经离开了,我又何必把那些与他人有关的事情拿出来说呢,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一个失败者,失败者更是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资本。
6月初,我搬离了住了6年半之久的海运仓,搬到了靠近西四环的大五棵松地区,从此我变得越发深居简出。那是我最忙的一段时间,收拾行李的工作大多落在了田原的头上,真的辛苦她了。在一个地方住久了,离开自然会十分不舍,海运仓又是那么好的一个小区,离哪儿都近,生活设施又完善,周末的时候可以跟老婆手拉手去胡同里散步,想做饭的话小区里就有菜市场,随便买上点儿什么回家一炒,就是一顿丰盛的晚餐。不过现在也习惯了,在大海淀住了这半年,基本上也已经适应了这里的节奏与风格。这边不像东城区那么老北京,反而更像是首都北京。
7月,也就是我离职前的一个月,我和田原去了一趟欧洲,走了18天。为了这次蜜月之旅,我老婆煞费苦心,做了周详的攻略,她知道我最向往奥地利(因为茨威格),所以第一站一定要安排在维也纳。其实在抵达维也纳之前,我们先在波兰的华沙转了个机,波兰虽然不是欧元国家,但在机场我们成功用欧元买到了可乐。因为是第一次去欧洲,所以想尽可能多去一些地方,多感受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文化,所以走马观花居多,奥地利维也纳、圣沃尔夫冈、萨尔茨堡,捷克布拉格、CK小镇,意大利罗马、佛罗伦萨、威尼斯、那不勒斯、庞贝古城、梵蒂冈,最后由迪拜转机回到北京。
我很羡慕欧洲人完好保留了他们的文化,也羡慕他们自由散漫的生活态度,刚回到北京的时候那种感受是强烈的,但现在已经淡了,我还是更适应在北京的生活。直到前些日子,我才把在欧洲时候拍摄的800多条视频素材整理出来,剪辑成一个8分多钟的小短片,里面有几个镜头是我颇为满意的。
辞职之后的日子里,时间过得很快,其实年纪越大,时间就过得越快,小时候总在盼着长大,长大之后也就意味着开始变老。我从来不怕变老这回事,但确实有几次做梦梦到自己头发变白了,醒来之后会有种惆怅感。我把之前写的两部剧本《夜叉国》和《你好我爱你》分别修改和完成,这差不多用掉了一个月的时间,新的故事一直在想,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下笔机会,所以迟迟没有开动。我跟父亲解释说,我有一个长篇小说要写,差不多需要两年的时间,其实按我现在状况,我猜三年也不一定写得完,我写东西越来越慢了,大概是觉得既然写就应该比别人的写得好。我没有太逼迫自己,我老婆也没有,但是我们还是在重新适应这个局面,毕竟一个已经成家的男人,不上班,总是需要两个人去适应一番,找一找合适的面对方式的。
没有了工作最显著的变化自然是没有了固定的收入,好在接下来我接到了索尼音乐的一个MV拍摄的活儿,是隔壁团乐队即将出版的专辑主打歌《哪里都不想去》和《飞鸟》的MV,在和索尼音乐总经理胡译友先生的沟通之后我们确定了拍摄方案,先后拍摄了三天之后,我开始自己剪辑。虽然之前也曾导演过一些短片,但都是由别的剪辑师来操作的,这次是我第一次自己动手,也好,一上手就发现我简直太适合这个工作了,之前在看沃尔特默奇的《眨眼之间》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应该是很适合做剪辑的,做剪辑最重要的不是技术,当然技术是一个前提基础,更重要的是选择的能力,以及审美逻辑,所以我认为一个好的剪辑应该对这个世界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对生活,对艺术,对审美,都有一定的要求,更多是一种综合的能力,恰好,这些我都有。
完成MV之后,我又趁热打铁,把我在2011年拍摄的《庆祝生活的方法》重新剪辑了一番,比四年前的版本少了20分钟,故事结构也有所调整,最终成为了一部37分钟的故事短片,这差不多用掉了我20多天的时间,但我依然没想好该在什么时候把它放出来,可能是因为还不够满意的缘故,也许我还会再继续调整。毕竟是8、9年前的剧本,而且4年前拍摄的时候我对电影的理解还过于肤浅,对导演工作的理解更是几乎一无所知,除了录音是专业团队,其他一切都是业余选手,所以难免不够专业。我想试试看,通过剪辑,能不能拯救这样一部练手之作。
十一的时候,我陪田原去了太原姥姥家,第一次见到了他们的一大家子人,说实话,我跟他们处得不错,好像都挺喜欢我的,而且虽然我记忆里越来越差,但是我到了第二天就已经记住了所有人的名字以及人物关系,谁是大舅家的,谁是二姨家的,谁家小孩儿叫什么。第二天以田原和我的名义请家人们吃了个饭,收敛了一堆红包,我们拿着红包欣欣然去了机场,飞往敦煌。
这是我第三次去敦煌了。第一次是2000年,从成都骑自行车过去,第二次是2013年,坐火车从新疆过去。第一次从敦煌回来之后我就曾经发愿,将来有了老婆一定要带她去次敦煌,像一个仪式。我提前跟渔夫打了招呼,就住在了他在鸣沙山的客栈,可惜他回了拉萨,这次没有遇到。先是去了西莫高窟、阳关、玉门关、雅丹魔鬼城,在去过莫高窟之后,我们又坐渔夫三叔的车走了酒泉、嘉峪关、青海湖、茶卡盐湖,最后回到西宁,乘机回到北京。和上次一样,我没进嘉峪关城楼,而是带着田原去了悬壁长城。在离开敦煌之前,我们还在鸣沙山脚下露营了一晚,那天晚上风大得可怕,不少帐篷都被吹翻了,有几个女孩儿甚至还报了警,晚上钻出帐篷上厕所的时候,满天的星光漂亮得让人感叹。敦煌对我来说,更多是一种情结,我相信如果将来有了小孩儿,我一定也会带他们去,他们一定也会爱上那里。
11月底的时候,芒果TV的导演联系上我,要我以乐评人身份参加《我是歌手谁来踢馆》节目,现场对踢馆歌手进行点评,我想这会比较适合我。于是从12月初开始,除了中间几期,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节目直播现场。能参加这个节目其实是非常开心的,因为之前我宅了许久,我是那种宅起来就宅到底的人,最夸张的时候几乎整个星期连门都不出,估计我老婆怒在心里不露声色而已,但现在忙了起来,直播从晚上8点多开始,常常要11、2点才能到家,以至于我们在这个月变得聚少离多起来。参加这样一个节目,我希望我是以一个唱片企划的立场对歌手以及演唱的歌曲进行点评,而非微博上的一个热心观众,我希望我的点评能多多少少给到他们一些建议,真正的专业化的建议,我相信如果他们如果真能听得进去一定会多少有些受益的,但我也怀疑,这些被粉丝们宠坏的人气歌手们恰恰是听不进去任何意见和建议的,没关系,我尽到了我在这个节目中的责任,就够了。参加这个节目,感触颇多,比如歌手该如何使用自己的优势,比如该如何选取,如何改编,如何利用这样一个舞台,我想就这一点我应该专门写上一篇东西,比如标题就叫做《歌手们该如何应对电视选秀》。今天晚上,2015年12月31日,2015年的最后一天,我依然会在芒果TV《我是歌手谁来踢馆》的节目现场,在工作中跨年,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儿吧。
我当初在豆瓣以及后来在微博的签名都是“著名社会闲散人士”,这下好了,辞了职,真的闲散人士了。我想给自己至少两年的时间,好好想一想未来,好好写一点儿东西,我尊重文字,我希望我的文字是有质感的,而不是仅仅为了出卖的,别人我们左右不了,至少可以左右一下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同流合污。我现在的生活很快乐,我不想再度回到那种不快乐的工作状态,再过一个月我就39岁了,年近不惑,怎么可能再让自己回到那种“惑”不单行之中呢?我有很多新的想法,也是很久以来一直想去完成的事情,也许这些事情不能为我换来太多钱,但是生活不能只为钱而卖命,还是应该为快乐多付出一些,为这辈子不留遗憾多做些努力。我一直在诚恳地活着,我希望未来,也能一直诚恳下去,为自己,为家人。如果留下太多遗憾,这辈子总是不值的。
2015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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