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品】

祈(qí) 父(fǔ)

——部属无可奈何的牢骚

    《毛序》说：“《祈父(qí fǔ)》，刺宣王也。”这是一首部将斥责司马的诗，当然也有刺责宣王之意。

【原文】

祈父(qí fǔ)⑴，予王之爪牙⑵。

胡转予于恤⑶？靡所止居⑷！

祈父，予王之爪士⑸。

胡转予于恤？靡所厎(zhǐ)止⑹！

祈父，亶(dǎn)不聪⑺？

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yōnɡ)⑻！

【注释】

⑴ 祈(qí)：通“圻(qí)”、“畿”，邦畿，都城附近。祈父(qí fǔ)：即“圻父”，官名，执掌王畿兵马的“司马”，高级武职官员。

⑵ 予：我。王：国君。爪牙：比喻武臣。《汉书·李广传》：“将军者，国之爪牙也。”

⑶ 胡：为什么。转：移，陷于。恤：忧，指忧愁的地方。

⑷ 靡：通“非”，无，没有。所：住所。止：停止，安定焉。居：居处。

⑸ 爪士：武士。

⑹ 厎(zhǐ)：至，终。

⑺ 亶(dǎn)：诚，确实。不聪：不明白事理，不了解下情，充耳不闻。

⑻ 之：则，表语气转折。尸：陈列。饔(yōnɡ)：熟食。尸饔：陈列饭菜祭祀。

【译文】

  大司马呀大司马，

  我也是国王的一员武将。

  为什么陷我于这忧愁之地？

  使我无处把家安！

  大司马呀大司马，

  我也是国王的一名武士。

  为什么陷我于这忧愁之地？

  使我有家无法回！

  大司马呀大司马，

  你也确实糊涂又昏庸。

  为什么陷我于这忧愁之地？

  离家时老母强健归时哭灵堂！

【解析】

部属无可奈何的牢骚

    此诗的作者当是西周王朝的武士，即是王家的禁旅，又称作京畿卫队，类似后期的羽林军。在一般情况下，此种职责的军队是不该随意征调的，但现在的情况是，人用不足，乃出禁卫军以从征。

  于是，这些防守王畿的武士们便牢骚满腹，纷纷指责统兵官大司马，为什么竟要调我们到那忧愁的地方去呢？天天忙着打仗，以致没有安居的处所！这样无尽无休的使我们陷入忧虑与困敝之中，怎能不使我们怨积胸膛？更令士兵们切齿憎恨乃至咒骂的是，家中的老母亲得不到奉养，怎么能够让我们尽人子之责？离家时老母强健归时哭灵堂，生为人子为能替父母养老送终，此种责任应该由谁来承担？这含泪蘸血一呼再呼以至三呼司马官，这带有深深怨憎之情的呼告之词，由不满意随意征调，进而责其“不聪”，斥其昏庸，感情逐步加深。这仅仅是在斥责统兵官大司马吗？显然不是，它是把周宣王当作咒骂对象的。周宣王虽然是有为的天子，但他连年征战，军政不休，把无辜的人民捆绑在无休无止的战车之上，这种天怒人怨岂是司马官能负得起责任的？即使一切罪责皆在司马，宣王你任人失察，不也照样难逃其咎吗？

  连守卫京都的武士们偶尔上一趟前线都怨声载道了，那些常年兵役在外的普通士兵又该如何？一切全在不言之中了。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