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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力诗选(1975—1990)

(2011-01-06 13:09:27)
标签:

严力

长安诗歌节

文化

分类: 专题

规律

 

心是永远的风向

目光的线绳

拴住了自然

孩子就是风筝

更是橡皮在天上移动

移动

移动

每天都擦掉一片黄昏

 

1975

 

 

蘑菇

 

谁能说服自己

        在阴暗的处境里

        生命不见了

 

尽管是背着光

朽木

怀了孕

 

 

1976

 

 

无题

 

我查封自己的见解

不张扬

没风

有风也是逆着方向

我默默地划

创造历史而不张扬

比如昨天

我突然吐出几枚

十八世纪的纽扣

肯定是封建的肠衣解开了

我一阵惭愧

好像

更有了秘密

不张扬

 

1979

 

 

更多的是反省

 

从游艺场的童梯上滑下来

站在六十岁的蛋糕面前   蛋糕

被年轻人用来嚼出了新牙  但是

一旦松手揣进裤兜

人生的最后一个紧急刹车  就把你

扳倒在地

 

把零散的感情再收拾一下 

垃圾一样但是倒给别人   生与死

都不能失约

一秒钟的间隙将会钻入另一个

不忠诚的世界

 

许多兄弟们在裙下失望后

互相骂到了把牙齿也吐在了地上  然后

用劲转身把对方的目光拧伤  顺手

掸掉以往的表情  抬脚

追逐另一扇门窗

 

他们也幻想花朵飞来  吸吮

枝头上的蜂巢

但事实的奔放  使后脑勺

不再过分地往前思想

 

轮到我的时候 

把你内衣的扣子数透露给暴力  当然

你会比我更快地冒充首日封  在情书上

沿另一个地址游走  而我

就开始与暗礁碰杯  并且

在漆黑一片的鱼的肠胃里观光  最后

被渔网强暴地领回家去

 

你啊你  又和

几千发以上的子弹一起称为集体

把我当作回忆录中被打成筛子的靶

所以  爱情这场战争的故事

使我的死亡替别人成名

 

可你那张英雄的脸  只懂得

用春天来照耀池塘边上的蝴蝶

你的视线被前途噎在小径的拐弯处

枉废了你穿在脚上的那双禅宗的大鞋

 

当然

你还有养狗的一着棋 

判决了你的饲料比我的多  你那

高兴的劲头  好像是

狗牵着你的未来

 

你们一进门就中了家务事的埋伏  并且

为另一个生命的启航而抛锚 

一叠叠稿纸般的尿布而修改心中的标点符号

但是后代   被你们做出的

历史的牺牲而吓得哇哇乱叫

 

另外

我们都被噎在城市的建筑群里  电梯

也吐不出绿化的鸟  但是

我持久地孵着一堆稻草  希望它们

能发芽成为翅膀  犹如

我希望钢琴凭遗传就可以背诵贝多芬的乐章

可是  我被城市逼成了凶手

你们的反扑就成了尸体  你们的

一群接班人从正道上躲开了贫困的绿灯

 

你们终于蹲入过去的故事  仅仅像

古董一样等候涨价到博物馆的身价  可是

目前我们仍在同一个教室里互相指点座位 

那是从我们弱点上借走的顺序呀  庸俗

庸俗决不放弃编排人类的视力表

 

你啊你

又重新为田园抹了一脸的农药  漂亮

是一个债主  世界

把几乎最好的机会全给了漂亮的脸 

被许多我这样的情种施过肥  但是

漂亮不崇拜橡皮  漂亮

决不会纠正自己  漂亮

一路上收割了全世界的崇拜

可惜的是  我们这种勇于

接受欺骗的男人  还在

故意敲门  其实

那本妇女必读的书没有上锁  我们

在猎物身上牺牲了自己  但是你

是穿着防弹衣假装倒下的  就是这样的

残废者  在指挥

我们的善良

 

绝不在最容易使用的地方使用最好的天气

我不去做还算不坏的花朵

我甚至  还剪掉了

帽子上凭思维的劲而生长出来的头发

  要枪毙你们那些

指手划脚的方向 

要你们捐献出心中的那片沙漠 

人性的世界地图还给图书馆

 

我们都在现场  守门员

抱着自己的头在练习拯救危机 

还没有买来  但是

没有球的世界  也是为了

把球踢进对方的球门  并造成

胜利的四肢可以在欢呼声中游泳

我至今还仍然与你们在一起  完全是因为

地球只有一个

 

我驾驶着重型卡车在发软的抒情诗上加速

那条路的路身被溅到两边去了  只留下

矿石像字典一样厚重

我挖掘的姿势极其难看  连盗墓者

都显出比我更加光明正大  我的诗

显然不爱我  但是它

更不爱你们

 

你们把人道主义分配给各大医院之后  良心

就变成了病理学上的肿瘤  但是我

要去专研客观的砖头  去解剖

住满了砖头的城市  城市

在我的透视室里脱掉了乌云的大衣  城市

每年起码要十八场雨才能和大自然保持住

多年来的亲戚关系

 

你啊你

不要为了一脸乱了秩序的表情去喊警察

既然你们可以像苍蝇般叮住自己的未来  它就像

丧失了斗志的爱在冬天形成了

叹息们冻在一起的局面

 

文明世界曾经一再坚持  要让

笼子去为鸟儿建立天下  还要去

搜查树林的口袋  看一看

它们到底偷走了多少鸟儿  来挖空

我们那甜美理想的社会牢笼  我们还会

种植笼子里的树  或者

把鸟笼挂进树林 

多么残忍的社会学的实践  多么残忍的

鸟群造成了我们无知的牢笼

 

当然  我们

仍不断地拥有新的我们  但是

童梯是旧的  古老的陷阱

对一切新的陷落  都有血缘的亲切感

而道路  在努力生长出新的车站

让我和你依旧同路  我们

尤其在听到外星球的故事之后  拔出了天线

但在白白等待了很多年的未来之后  更关心

时事新闻  东半球有一场

马拉松  西半球有温布尔登

我们的手段敲肿了脑袋这块金牌  不过

洗不干净的东西总是惹我们心烦  索性把

脸和洗脸水一起泼进下水道

可是   仍要把它捞起来

为了出门  还要

擦亮皮鞋

 

1980

 

 

 

我希望旅游全世界

我正在旅游全世界

我已经旅游了全世界

全世界的每一天都认识我的旅游鞋

但把我的脚从旅游鞋里往外挖掘的

只能是故乡的拖鞋

 

1981

 

 

史诗

 

我们还没把自己洗净

(不管有没有圣水)

污染算得了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

季节也会打扮自己

自然有卸妆的技术!

(空两行)

几条新街从一群老楼旁边走过

满嘴含着情人们的约会

口香糖在东西方都很受欢迎

(空出亲嘴的时间)

我看见另一种人类

仅仅为了一口饭的嘴张的很大

但许许多多的孩子被告知

真理是沉默的

他们长大成人的方式有许多种背景

但仅仅某一个国家的光荣是短暂的

(空出侵略的那几页)

懒惰可以杀人

一盆忘了浇水的花

在一种要被人记住的位置上倒下去

正因为世界太大

使没有知识的失落感

在到处寻找室内之花的位置

(空出学校学习的那些年)

妈妈爸爸

再见!

(空出通信与打电话的几次来往)

但是

做父母比做诗人更难

那些爱情诗

已经变得不像与某个人恋爱了

(空出一个阅读的周末)

那些大城市里

挤满了在街头梳毛的鸟

但镜子走开了

镜子对自己的长相有更多的自信!

(空出它在商业上照耀自己的权利)

我们有被包在糖纸里的心事

但塞进牙膏桶里的一颗蛀牙

并不证明死亡是干净的

我们取出棉花中的自己的温暖

冬天其实与五百年前一样冷

可是初恋的经验

并没有帮我们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

于是

我们可以对任何一个情人说

光明不得不比你更加重要

除非我失明了

(空出所有的夜晚在无灯的情况下)

我们阅读自己在梦中不再失眠的样子

一排鄙视战争的枪眼如今也带了眼镜

世界啊

和平的形式缩成一个家庭的空间

才挠着了个人的脊背之痒

如今我组织野餐

与鸽子一起分享地上的权利

(空出打嗝的间隙来呼吸自由)

我们是遵守规则的模范

用穿了袜子再穿上鞋的脚

于桥牌桌下悄悄冒着想冲破规则的汗

与赌场的规矩不一样

不用钱的人生大赌注没有任何限制

(空出输掉的几辈子)

寂寞突然成为少数的消息

在除夕之夜也没有公布

天空被烟花炸了许多个缺口

掉下来不少醉者的故事

它们在降低我们的阅读能力!

(空出脑汁在脑壳里的水位线)

因为装了太多的现代货物而下沉的

思想在设法减肥

但装卸公终于罢工了

谁也不知道世界的垃圾倒在那里最好

但我们总是被节日的渲染而感动

为梦与睡眠脱离关系而干杯!

(空开关于国籍民族宗教的私心杂念)

当我在马拉松的人流里面跌倒

有被卷者向前奔去的时候

我才发现断腿或没有腿也能奔跑

生命啊!

你以如此奇特的方式令目的地越来越远

犹如远远地看着一面旗帜在动

(空出举旗者成为无名英雄的机会

空出殖民地对地球的影响吧)

一条河决堤了

因为幸福与我们拉长了两岸的距离

我们只有投票赞成这条河决堤的权力

而我

是其中一名不一定非要有好天气的水手

无论有没有我

桨都要把花园摇进你的眼中

世界有这个责任

把地球看成一座花园

来自宇宙的上帝也要买票入园

(空出昨天的天气预报

         晴转阴

         最高温度零度

         湿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因此

         三级以下的风刮不动)

 

1981.

 

 

失约

 

寒冷并焦急地

我在约会地点抬起脚

把已过的五十分钟踢进到一个小时

头也不回地穿过这个黄昏

但是

她拎着一袋苹果

堵住了黄昏的长廊尽头

她解释说

苹果晚熟了一个钟头

 

1982

 

 

薄冰

 

我们在不够冷的天气里

从嘎嘎作响的薄冰上跨越河床

手和嘴在操纵身体的天平

心半提着自己的份量

在不够冷的天气里

薄冰分散了集体

先生们

女士们

请各自小心

 

1983

 

 

 

让梦和梦相爱

我们睡觉

睡到被梦和梦的婚礼吵醒

我们不吵

因为语言早就在公元前

列入了凶器的行列

所以

去看唇膏的广告

 

梦也曾是私奔的男女

留下衣架上的衣服一如我们

布在冬天的鼓舞中

也学会了生长

那就让布和布相爱吧

我们裸露着睡觉

 

梦也曾是蚊子

把我们叮醒之后就撒手不管了

连房子也浑身发痒

那就让消防队员来喷洒止痒水

但这是理想

其实我们每一次被梦叮醒

都发现

没地方可挠

 

1984

 

 

还给我

 

 

还给我

请还给我那扇没有装过锁的门

哪怕没有房间也请还给我

还给我

请还给我早上叫醒我的那只雄鸡

哪怕被你吃掉了也请把骨头还给我

请还给我半山坡上的那曲牧歌

哪怕已经被你录在了磁带上

也请把笛子还给我

还给我

请还给我爱的空间

哪怕已经被你污染了

也请把环保的权利还给我

请还给我我与我兄弟姐妹的关系

哪怕只有半年也请还给我

请还给我整个地球

哪怕已经被你分割成

一千个国家

    一亿个村庄

        也请你还给我

 

 

1986

 

 

酒和鬼相遇之后

 

我从窗口的上午八点钟望出去

一个酒和鬼在他体内相遇之后的人

躺在纽约下城的街上

他原封不动的十点钟也躺在那里

 

他好象曾翻了十二点钟的一次身

有人在他身边放了一罐

下午一点钟之后的啤酒

啤酒被另一个酒鬼顺手的四点钟拿掉

 

一辆救护车的下午六点把他运走

看热闹的邻居告诉我

他死于昨天的夜里

昨天有夜里的一场大雨

 

第二天

我在他的墓前放了一把前天夜里的雨伞

以及我送给他的酒舆鬼相遇之前的两个钟头

 

1987

 

 

循环之王

 

棺材的心中

有一股系在树根上的茎脉通向鸟窝

延续成鸟的航道

并且

接通了人类仰望自己梦境的视线

 

当人类的双脚支撑住地球之时

古墓中死过几百遍的棺材把它们喝过的

地下水

泼向树根

棺材的遗嘱

沿将来的木材盘旋而上

 

1988

 

 

超级英雄的反省

 

这一年里没有作业

铅笔刀削着橡皮

这一年里没有石头对你的脚开玩笑

鱼刺也不想把花绣在你的嗓子眼里

这一年真是平静之极

嫩芽没有伸出懒腰

依然是去年脱下的衣裳被风塞在角落里

这一年里只能把死人挖出来再埋一遍

炮弹们用安眠药充饥

这一年里书籍都团结在书架里

酒瓶子烂醉如泥

空虚在你去年咬出的一排排牙印上

弹奏得及其卖力

这一年里只有风在风尘仆仆

你掸了一年才看见灰底下的日历

 

1988

 

 

烂绳子

 

松开了!

你相信吗?

一条烂绳子松开的历史

定将被博物馆抱在怀里不放?!

松开了!

绳结像拳头一样松开了

没有骨节的烂绳子

松开了一捆出土的死亡

松开了祖先们系在绳子上的劲

那股劲

照遗传学讲

早已延伸到我们的手上

这手

正在把祖先们忘记告诉我们的一些话挖出来

但这些话

被烂绳子松开了

这些话

再也系不成句子了

这些话使我们无法组成文章

也就是意味着

我们在二十世纪上了一个大当

这烂绳子真他妈的烂!!!

 

1988

 

 

我是雪

 

 

我是雪

我被太阳翻译成水

我是水

我把种子翻译成植物

我是植物

我把花朵翻译成果实

我是果实

我被父母翻译成生命

我是生命

我被衰老翻译成死亡

我是死亡

我被冬季翻译成雪

我是雪

我被太阳翻译成水

 

1989

 

 

我和太阳之间隔着一个你

 

我和太阳之间隔着一个你

你拥有两种光芒

你将感受我和太阳

谁的目光更亮更痴迷

我和太阳都与你保持着

春天所需要的距离

你四季如春

从来没有青黄不接的忧虑

我和太阳之间隔着一个你

你面朝着太阳

背对着我

你虽然背对着我

但你迟早会发现

你脚下的影子

直直地

朝向太阳

 

1989

 

 

阳光明媚的星期天

 

星期天的阳光明媚

我们几乎把露天咖啡馆

坐成了度假的沙滩

我们谈到了美妙的生命和爱情

甚至谈到的死亡也是浪漫的

我们谈到了

自杀者到了另一个世界之后

如果再自杀一次

就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星期天的阳光啊

真他妈的太明媚

 

1989

 

 

制度的装配工

 

无论将来有多少场纠纷要动用公众的良心

首先

要让法律写在被公众制造出来的纸上

要让权利

首先打赢地球上那场做人的官司

 

今天的观众以及陪审团的手中

早已积累了一大把让独裁者下台的证据

整个世界在法庭内外鼓掌

 

岁月中生锈的机器被拆成一堆零件

零件又回炉成钢水

钢水再次被铸成新的零件时

公众迫不及待地

动手把苏维埃装配成俄罗斯

 

1990.

 

 

永恒的恋曲——维纳斯

 

她被推到水下去

压倒一片成熟的水草

鱼儿如标点符号般惊起

她和她的故事

沉默地睡了几个世纪之后被捞了起来

并在博物馆大厅里继续其漫长的等待

 

今天

我久久地坐在进餐的位置上反省

很小的食欲在很大的盘子里呻吟

身体中有许多个欲念来自遥远的前世

我清楚地忆起了她

我曾强行挣脱她的拥抱

她留在我脖子上的那条断臂

今世依然无法接上

 

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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