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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马新作《猎杀档案》第七冊三十六章(7)

(2021-01-05 15:48:01)

7

 

不过卢德水很快阖上双眼,显得有些精力不济的样子,轻声道:这件事,小天从没和我说起过,唉,你们慢慢聊吧。

出了病房,卢小天有些抱怨:你们怎么这样呢?我不想让我老爸担心。

司徒笑困惑道: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要担心?你是报案人,又不是作案人,这是值得肯定的事情,你老爸应该为你感到骄傲。

一席话说得卢小天面红耳赤,似乎想起了自己偷盗死者的不光彩行为,掩饰道:我先去叫医生,你们等一下。

见卢小天离开,章明也有些纳闷:这种情况下,病人家属多少会有点情绪吧?我看卢大叔的身体显然不适宜听到这种意外的消息。

“不对。”司徒笑摇头道:卢德水质疑的重点不在报案,而是晨跑,这不是很奇怪吗?

咦?

“我们再和他谈谈。”司徒笑又推开门走进去。

卢德水看见司徒笑再次走进病房,瞳孔微微一缩,司徒笑注意到卢德水见到自己的反应,心中暗道:很有些……老鼠见到猫的感觉啊?

这种直觉,是多年办案经验积累而来,章明就明显没感到任何异常。

大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司徒笑套近乎。

还能怎么样,老毛病了,早走早好吧。

大叔您还年轻吧?今年多大岁数?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很多病都是可以控制和治疗的,你如果就这样走了,真的忍心留下小天一个人?

“我今年四十五,唉,这个身体,拖累了小天啊。小天这孩子,要不是摊上我这么个老爸,他何至于连书都没读完,何至于现在还到处打零工……

卢德水说话声音很轻细,司徒笑拉过凳子,靠床头坐下,颇有些拉家常的架势,但坐下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让章明摸不着头脑。

章明,钱包。司徒笑向章明伸手。

钱包?什么钱包?章明愣了愣,司徒笑朝章明一努嘴:你的。

章明将自己的皮夹掏出来:笑哥,你这儿……”

司徒笑一把抓过皮夹,将里面的百元钞票都取了出来,几乎空掉的皮夹扔回给章明,一叠百元钞票搁在了床旁护理柜上。

大叔,我们来得匆忙,没想到你病得这么重,小天这次发现命案现场,能维护现场并第一时间报案,对我们侦破工作是有帮助的,也没带多少钱,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

章明心在滴血:那是我的钱!笑哥!脸上还要微笑着表示赞同:一点心意。

“哎,你们,这怎么……”卢德水从未听说,警察办案还顺带慰问病人的,挣扎着就要起身道谢,被司徒笑和章明扶住了。

大叔你躺好。”“不用起来不用起来。

司徒笑注意到,卢德水的手腕上有纹身,那并不是现在街上随便纹的,那是一种青色的老旧的纹身图案。

这是以前古法的刺青,通常纹在帮派成员的身上,不同的图案代表着不同的含义,难怪这位大叔看到自己有种老鼠见到猫的感觉。

失去了锐气,过气的黑帮成员见到警察,可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大叔你这手……”

“年轻时走错了路,就得认,多亏废了这条胳膊,不然还不知道要错到什么时候。小天他这点好,不像我,性格像他妈……”感受到司徒笑他们的温情,大叔明显健谈起来。

“说起来卢小天和大叔您长得可真像。”章明捡让大叔高兴的话说。

大叔脸上虽有风霜,不过眉眼口鼻和卢小天都是极为相似,若时间倒退二十年,现在的卢小天就是一活脱脱二十年前的大叔。

大叔一听果然高兴:自己的儿子,能不像吗。

司徒笑心头一紧,仿佛抓住了什么,奇怪,这句话很平常啊,儿子像老子有什么好奇怪的,为何我有种错过了什么的感觉?

大叔说你年轻时走错了路,不知大叔加入的什么帮派?一时找不到心头的怪异之处,司徒笑将话题往大叔的过往上引。

唉,那时候年轻,想到拿把刀在街上砍人挺酷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提的。大叔明显不愿提起过往,没有回答司徒笑。

这时候卢小天已经带着医生回来了,看到司徒笑和章明在病房内,有些着急:你们,你们怎么又进来了?

卢德水不满道:小天,怎么说话的。

医生开始为卢德水进行身体检查,卢小天在一旁紧张的候着,等医生检查完,卢小天和医生交流之后,才在病房门外接受了司徒笑的问询。

这一次司徒笑问得很细,从卢小天出门,到卢小天发现尸体的每一个过程,他都反复询问,卢小天也十分配合,除了实在想不起来的,他都尽量回答。

其间卢小天三次进病房照看父亲,见父亲安好才出门继续回答问题。

中午卢父要做一项检查,要从病床挪到推车上,司徒笑便叫上章明一起搭把手,有卢父在的时候司徒笑便不再问卢小天案情,而是和他们一起唠家常。

连章明也能看出来,这个卢小天确实是个大孝子。

最后,司徒笑说道:好了,我们没有别的问题了,很高兴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好好照顾你父亲吧,我也希望以后都不会再来麻烦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就说一声,有什么困难不要老想着一个人扛知道吗?

嗯。卢小天鼻尖微红,看着司徒笑和章明欲言又止,最后重重的点头,说了声:谢谢。

“笑哥,那个钱……”还没走出医院门口,章明便追问起来,憋了大半天了。

什么钱?司徒笑似乎已经忘了。

那个,你给卢大叔那个钱。章明小意的提醒道。

司徒笑语重心长:小章啊,做人要有恻隐之心,我们干警察的,不仅是要破案子,不是说在破案过程中就要求你做到冷血无情,执法工具,我们首先是人,我问你,你抓到一个小偷,发现他饿得走路都走不动了,偷的只是吃的,你帮不帮他?你追捕抢劫的嫌犯,他被车撞了,或是跳楼自己摔伤,或是掉水里快被淹死了,你救是不救?

章明有些懵,这和我的钱有关系吗?

司徒笑又道:卢小天不是嫌疑人,他是报案人,我们在查案过程中发现他遇到了困难,他家庭情况我们也都有所了解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医院里,你好意思不表示一下慰问之情吗?

章明心道:可那是我的钱,你用的我的钱去表示慰问之情……

不管我们是做什么工作的,首先我们是个人,人就得有人之常情,这是礼仪的基本要求,相对而言,我们警察至少算是一个体面的工作吧?司徒笑朝章明扬眉询问。

章明赶紧点了下头。

“警察,医生,老师,律师,行政机关办公人,以及很多职业都是直接和人打交道的,怎么执法,怎么行医看病,怎么教书育人,它不是一个程序,不是说大家按照这个章程办就行了,千人千面,因材施教,对症下药,是人首先就得讲人性,人是有感情的,你对他怎么样,他的反应也会不同。”

司徒笑揽过章明的肩,告诫他:我知道,许多人当警察,或是当医生,并不是有多么崇高的理想,他们只不过想找份安定一点的工作,能够挣钱吃饭而已,但这些人,他们不够尊重自己的职业,更谈不上尊重自己职业服务的别人,他们很难做出什么成绩,不过是混资历等退休罢了,你不想成为这种人吧?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出身往往没得选,但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是你自己的选择。明白了吗?

章明不自觉的频频点头,笑哥说得好有道理啊。

“以前我刚干警察时,经常会遇到一些证据摆在面前,依然嘴硬不肯认罪的嫌犯,我束手无策,那时候和我搭档的一位前辈方伯,几句话就能说得嫌犯热泪盈眶,打开心扉,什么都交待了。我就很好奇啊,去请教方伯怎么才能做到,方伯告诉我,很简单,嫌犯也是人,也是讲感情的,除了那些穷凶极恶,六亲不认的心智不健全的罪犯,大多数犯人和你我一样,都是普通人,他们有些是一时冲动犯错,有些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还有些就像卢德水一样年少轻狂走错了路,他们社会认知体系和我们没什么不同,你怎么对他,他能感觉得到,这叫将心比心,他认可你这位警察,他就只愿意向你交待罪行。”

“那时候我印象最深的,经常听到有犯人跟我说,如果早点遇到方伯,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走上犯罪这条路。小章啊,你以后还要在这行做很久,记住,法理无情人有情,会办案的刑警,可以将大案办成小案,甚至可以在小案没有成形之前,就让它消散,这才是警示监察的含义,而那些不会办案的警察,将没有打算犯罪的人逼上的犯罪的道路,把小案给办成大案,这些人,不是警界之福,简直就是人祸。这方面的经验一定要慢慢积累,因为我们重案组办的都是一些重特大案件,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无辜的伤亡,你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只是奉命执勤,我是照章办事,但你瞒得过你的内心吗,你的内心会告诉你,是你把事情办砸了,才造成这样的后果。不管你以后是要另谋出路还是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要做到问心无愧,这一点很难,为人民服务,这句话做起来,远没有喊出来那么容易。”

章明忽然觉得很羞愧,自己竟然还在为那点钱的事追问笑哥,自己的觉悟真是太低了,他有些脸红道:我知道了笑哥,我会记住的。

司徒笑摆摆手:这些都是老一辈优秀刑侦留下的谏言,我很幸运,遇到了英姐,以前带我的方伯是一名真正的好刑警,他曾告诉我,当一名警察不难,要当一名好警察很难,你可以不当一名好警察,但至少不要当一名坏警察。

章明道:嗯,我知道了。

“别光说知道了知道了,刚才和卢小天的谈话,你听了有什么看法?”

“看法?”章明很喜欢跟着司徒笑一起出任务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跟着笑哥能学到很多东西,但笑哥喜欢时不时考校一下自己,每次都能让章明出一身细汗。

卢小天并没有补充太多的细节,嗯,所以对刘彩婷死后是否被移动过其实帮助不大,但是我听笑哥你会偶尔问起卢小天他的生活习性,有时还会反复问,突然问,卢小天的回答并没有太多思索过程,说明他没有撒谎,他本人也应该是没什么嫌疑的。我不知道笑哥是否考虑过报案人或许和作案人有某种关系,但是从笑哥你提的那些问题来看,应该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还不错。”司徒笑表示了认可,卢小天的日常生活和行动踪迹目前看来是没有太大疑问的,有很多东西监控一查就能查到,他也撒不了谎。但是你有没有觉得,卢小天最后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又没说出来?

 

这个感觉的事情实在太玄乎了,章明完全没感觉,只能摇头否认,司徒笑也不敢肯定:或许是我多心了吧,走,随便吃点什么,我们去问下一个。

“笑哥,下一个问谁?”

“卢小天是第一个发现刘彩婷尸体报案的人,下一个,就找付师傅吧,他毕竟是现在我们能掌握的刘彩婷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人。”说到付岩,司徒笑突然想起来了,自己为什么会对卢小天父子相似而心有所觉。

那天付师傅带他们指认刘彩婷下车现场时,曾说卢小天的背影很像以前的一位朋友,嗯?会有这种巧合吗?司徒笑决定待会儿问问。

路边餐馆,两份小菜,司徒笑吃饭很快,狼吞虎咽,章明不自觉也加快了进餐节奏。

笑哥,为什么我们要走访,其实可以电话通知他们来警局询问啊?章明问道。

 

你能注意到这个问题,说明你又向好警察迈进一步了。司徒笑先称赞了章明一句,告诉他:现在是我们查案遇到了瓶颈,需要向曾经的证人寻求更多线索上的帮助,退一万步说,我们警察查案,是本职工作,而证人作证,只是一种义务,你打个电话叫人家到警局来,人家不要上班?不要挣钱?上门走访排查,这是一种诚意,只有让对方感觉到这种诚意,他们才会以诚相待。不然他们本来可以想到什么线索,你作风强硬,吹胡子瞪眼,他说他不记得了,你能怎么办?威胁他?咬他两口?

章明又若有所思。

付岩在跑车,司徒笑和章明就和第一次一样,让付师傅打表开车,然后去一个林荫处喝茶。

付师傅也没想到这件案子过了这么久都还没结案,在刘彩婷死亡的第二天他参加了司徒笑的案情通报会,知道这位警察很有能力,他还以为早就结案了。

由于年纪大了,许多细节付师傅都要想好久,这还是幸亏第二天警方就找了他去作证,还留下有印象,如果现在警方去找刘彩婷死前坐过谁的出租车,付师傅只怕早就不记得了。

问了半天,同样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这位付师傅所能提供的线索比卢小天就差远了,问到最后,司徒笑突然问了一句:对了,付师傅,你认不认识卢德水?

卢德水?付岩茫然:他是谁?

哦,就是随便问问,就是那天你看到那个很像你老朋友的人的父亲。他们两长得很像,我觉得付师傅你和那位卢德水大叔年龄也蛮接近的,所以问问。

付岩低下头,目光凝视地面,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道:不认识,应该是长得像吧,我那位朋友比我大很多。

“哦,是这样啊,可以和我们说说你那位朋友吗?”司徒笑继续追问。

呵?付岩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们年轻的时候在一起,好多年都没见过面了,现在就算看到了,也不知认不认得出来,我们那个时候花天酒地的……”

说着,付岩师傅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和案子有关系吗?

哦,没有没有,只是我个人好奇而已。司徒笑信口回答,章明在一旁瞠目,笑哥这么粗犷的人,还有一颗八卦的心吗?

付岩摇头道:那就没必要了,哪个人年轻的时候不是一大堆故事,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耽搁你们查案就不好了。

 

见付岩师傅没有谈兴,司徒笑也没有深究,便将话题引向一旁。

一个下午过去了,但并未从付岩师傅这里收获更多,章明甚至觉得他们在做无用功,回忆细节什么的,在案件发生的第二天都没能想到,现在过去这么久了,更不太可能想起来。

离开之后,章明忍不住问道:笑哥,我觉得这样查好像一点收获都没有,过了这么久了,那些细节他们根本就不记得了啊?

司徒笑缓缓道:不要小看人的记忆力,虽然可能对这些证人而言,只是日常发生的小事,但毕竟第二天就因为有人死亡找过他们了,记忆会自动将某些细节和有人死亡这件事挂钩,过更长时间都还会记住,只是,要激发记忆将那些细节调取出来,需要找到那个点……”

那个点到底是什么呢?

这不还在找吗,不过我总是觉得仿佛快要抓住些东西了,就差那么一点,很奇怪。

“咦?那我们再问几个?接下来找谁?”

 接下来,我们找温莉莉。”

一想到温莉莉,章明脸色就有些微红:温莉莉?她?

嗯,刘彩婷死的当晚,温莉莉可以说是全程陪同连云,两人的关系虽然只是一夜情侣,但有些女人的占有欲是很可怕的,而且,如果连云要找个帮忙的同谋的话,温莉莉也很有嫌疑。

“可是,他们两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我第一次做案情的可能推测之后,再次传唤连云的时候,他还和这个温莉莉保持着亲密联系,他们分手,是在我们打算深入调查连云嫌疑之后,不得不首先排除,两人为了不引起警方注意而刻意造成的分手假象。”

“嗯?”章明想了想,要是照笑哥这样分析的话,那温莉莉还真有嫌疑。

在一间酒吧见到了温莉莉,她穿着露出肩背的紧身皮裙,正和一名略显英俊的高大男性青年勾肩搭背,聊得很开心;当司徒笑他们亮出证件时,那名男青年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自称和温莉莉才刚认识。

温莉莉倒是不以为意,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她口中讥讽的男人不都是这个德性。

司徒笑对温莉莉问得特别仔细,当晚连云下车前后有什么举止变化,被发现时是什么姿势躺在地上的,离开连云酒店后温莉莉本人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时间精确到分秒,事件精确到每个动作,每个表情。

温莉莉时而思索,时而立刻作答,没有任何破绽,以司徒笑多年刑侦经验判断,她也没有撒谎,没有作假,能想起来的都是有问必答,实在想不起来了她也直言不讳。

但司徒笑就是觉得有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最开始是在卢小天的父亲卢德水身上有所感悟,接着和付岩师傅交谈时又有所感,现在和温莉莉交谈同样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司徒笑说不出来,感觉整件事都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自己想要查找的东西就像水中月,雾中花,看起来朦朦胧胧,想靠近看清楚点,靠近之后却又空无一物,心想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想退后重来,退后几步,发现那东西又还在原处,似真非真。

 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到底是哪里疏忽了呢?司徒笑很清楚,自己问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撒谎,但总有一种差一点点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奔走了一天,一无所获。朱珠和茜姐那边也没有新收获,连云到海角市之后,在电话方面除了刘彩婷以外,和其他人的电话联系很少,有八个号码被证明是无关紧要的外卖之类,另外只有四个警方掌握了身份的号码。

分别是温莉莉,夏芸丹,徐威以及他的同学胡建安。

现在联系外界的方式实在太多,所以警方申请了查阅连云的所有通讯记录,但除了已掌握的内容,依然没有更多收获。

茜姐那边也一样,连云的出入日常并没有发现反常行为,除了消失在小巷的一个小时,还有16日凌晨醉倒在草丛的那段时期,其余时间都显得正常。

今天唯一的收获或许就是刘彩婷的死亡现场方面,王师傅到警局做了笔录,他的证词足以证实16日凌晨4点到5点间这个时段,刘彩婷的尸体并未出现在西浦路草坪上。

接着,小刘倒是给了司徒笑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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