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铁路的绿皮传说(摄影/赵炎雄   编辑/邹怡  2015-02-05)


    天未亮，353次通勤车等待发车。蒸汽机车的车灯灯光照射进漆黑的车厢里，不少乘客借着灯光找寻座位。白银铁路的上游型蒸汽机车产于上世纪70年代，现在只剩下2台在超期运行，这里最鼎盛的时候有20多台蒸汽机车在使用。01


    2014年2月，白银市区的临时站，蒸汽机车司机正在对机车进行检查，忽然一股蒸汽喷涌而出，司机被熏得睁不开眼。这个叫临时火车站的地方，是甘肃省白银矿区铁路的起点，也是中国最后一条仍有蒸汽机车正常运行且牵引客车的铁路。02


    甘肃省白银矿区铁路，353次通勤车发车前，司机爬到蒸汽机车上往风泵压油机里添补润滑油。03


    2014年还在运行的上游1581号机车已经报废。机车的锅炉已经锈迹斑斑。04


    农历新年后第一天上班，乘坐通勤车进山的职工很多，同时由于大雪导致线路湿滑，因此两台上游蒸汽机车推挽式牵引着满载上班职工的绿皮通勤车进山。白银市铜矿开采历史悠久，不过经过五十几年的挖掘，铜资源已开始枯竭，白银市已被国务院正式确定为全国首批资源枯竭转型城市。05


    早上出山的车厢里，一位职工看着报纸消磨时间。他所在的22型客车由卧铺改造成硬座，但仍保持了最原始的木制设备和装修。机车一开动，老旧的零件会哐当作响，穿插着车轮压过轨缝时的当当声，整列火车就像在演奏交响乐一样。06


    开车后许多乘客马上就进入了睡眠状态，车厢变得静悄悄的。07


    乘坐通勤车上班的职工在车上打牌消磨时间。08


    甘肃省白银矿区铁路三冶炼站，一块手写的机车停车位置牌。09
 

   在牵引完早晨第一趟进入山内矿区的通勤绿皮车后，机车回到车库里，司机正在为机车加水加煤。这些煤好几年前就买好了，还可以用很久。矿上资金不够，相比几百万一台的内燃机车，蒸汽机车可以说是零成本。10


    353次通勤车抵达深部铜矿站。由于出站时需要经过蒸汽机车，一名职工用布遮挡头顶，防止煤灰掉进头发。11


    下车的工人向一位在冰天雪地中摆摊的老人购买香烟，老人过去也是矿里的职工，退休便在车站摆摊补贴家用。12


    早晨牵引完客车的蒸汽机车正在开回车库，机车在蒸汽中若隐若现。13


    下午，355次通勤车从三冶炼站开出，准备开始艰难地爬坡，两名司机专心地看着前方的线路。目前蒸汽机车的驾驶培训和考核都是“师傅带徒弟”的模式，其实对于司机来说，蒸汽机车的淘汰是他们乐意看到的，因为开内燃机车更加的高效，工作环境也更舒适。14


    一位职工住在三冶炼的宿舍里，定期坐火车到市区购买食品和生活用品。15


    一位职工循着蒸汽机车的灯光登上前往矿区的通勤车，绿皮车的自身无供暖，必须由蒸汽机车通过一条蒸汽管接入车内提供暖气，越靠近机车的车厢越暖和。16


    一位职工把自己的28寸自行车抬上火车，准备带进山里。17


    355次通勤车，一位乘客坐在车里看电视剧打发时间。过去进山上班的矿工能把通勤车挤得满满当当的，每天就像春运一样，而现在连3节车厢都坐不满。18


    接载职工下班的356次通勤车里，一位乘客无聊地在朦雾的车窗上画画。在这里呆久了，年轻人也会渐渐染上“老国企”的惰性，每月领着两三千块钱的工资，想离开，却又害怕面对外面的挑战，进退两难。19


    傍晚六点，夜里最后一班进入矿区的通勤车上，两位乘客坐在车上等待发车。20


    搭载着下班职工的通勤车抵达白银市区的临时站，归家心切的人群涌向出站口。21


    东长沟站设在半山腰上，列车开走后，简易站台上留满了乘客的脚印。22


    一位家长带着小孩来看蒸汽机车。蒸汽机车已经成为罕见之物，有不少本地、外地的市民慕名而来观看。23


    甘肃省白银矿区铁路公司站，车库的高墙里停放着已经报废了的蒸汽机车。一如白银已经枯萎的资源，属于蒸汽机的时代早已经过去，终有一天它们将在昏暗的夕阳中，与老旧的绿皮车和凹凸不平的小站台，还有低头匆匆前行的出站人群一起，定格成一张老工业时代。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