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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你丧了吗

(2017-12-21 12:5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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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2017年的关键字是什么?年底很多媒体都做这样的征集。一位媒体的朋友在微信里给我发链接,让我写一个。我想了想,写了“丧”字。

丧文化去年就已出现,最有代表性的元素是“葛优瘫”。颓废的躺姿,放空的眼神,“葛优瘫”是2016年度最火表情。最初还只是调侃,没什么解读,到2017年,“丧文化”流行了起来。

消极、颓废,缺乏强烈的兴趣,这些是丧;黑色幽默,负能量、无助、自嘲,这些也是丧。“谢谢曾经击倒我的人,躺着好舒服”,薛之谦式丧语录备受追捧;“每天都用六位数的密码,保护着银行卡三位数的存款”,类似段子很受欢迎。

小确幸已然式微,小确丧大行其道。到年底,“佛系”火了起来。佛系也不是说消极颓废,而是放低标准,降低竞争心。凑合吧,何必用力,这种心态真是好治愈。

为什么年轻人对“丧文化”青睐有加呢?我的解读,社会心理往往是经济环境的投射。

听起来很难以确证,我举日本的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吧。中国“丧文化”刚出现,日本则已经有多年了,堪称当代丧文化的鼻祖国度。

日本“丧文化”的表现,就是年轻人的低欲望。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不想负债买房。草食男大量存在,他们不想工作,选择在家每天看漫画、打游戏,成为父母痛斥的废物——也就是网络上经常说的“平成死宅”。(平成是当今日本天皇的年号)

前两年,有位日本学者大前研一写了本书《低欲望社会》,专门讨论这种现象。大前研一认为,日本年轻人的“低欲望状态”,是经济长期停滞的结果。年轻人不想结婚生孩子和贷款,纯粹是因为经济压力大。

日本自1990年代初达到经济顶点之后,此后就陷于长期停滞。房价一度腰斩,股市有过大跌,此后多年跌撞,经济增长在发达国家那里一直最差。很多日本人在楼市高峰期的时候买房,后来工资不张,房价下跌,后来不得不弃房而逃。

日本企业的年功序列制盛行,大公司上层长期为老人把持,年轻人晋升困难。企业很难辞退正式员工,只好雇佣大量非正式的员工,他们的工作处于朝不保夕的状态。而日本的创业市场又不火热,他们在事业上就很难看到光亮。

经济大势疲软,个人收入不涨,真让人绝望啊。政府养老的福利那么好,为什么要生孩子呢?反正再努力也没用,干脆当个废材吧。这成为很多年轻人的心声。

日本很早就是发达国家,社会的物质已高度富足。年轻人就是不工作,也没饥寒困顿的风险。物质欲望的满足那么难,不妨在精神需求方面,多给自己一些快乐吧。而精神需求的满足,恰恰是最廉价的。因此有学者认为,日本发达的游戏、娱乐和色情产业是畸形发展的,真相是年轻人在现实世界的无奈。

自然而然地,他们就要发展出“丧文化”,为自己的颓废人生作辩解。

去年,日本有一部电影《濑户内海》受到关注。这部电影的主要内容,其实就是两名高中生无聊吐槽的内容。两个人在河边无聊闲扯,却又偶尔妙语,颇有荒诞剧“等待戈多”的意味。

其中,高中生濑户有句内心独白,让许多观众的心为之怦然:“青春为什么一定要跑步流汗,为什么不能就在河边虚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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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为什么生命要耗费在加班、学习、上进、追求成功上面,为什么就不能虚度?当经济上升已然停滞,许多怀疑就要丛生。发展经济,改善困顿,满足欲望,这些都成了“没意义”。

只能说,日本社会承平已久,年轻人都把悠游无愁的生活当成理所当然。这些日本年轻人的父辈,他们成长在烈火烹油的战后昭和时代,曾在国际市场气吞万里如虎,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子孙辈会流行这种文化吧。

当然,在这里,我决不是要谴责日本年轻人的自甘堕落。他们的“丧式生活”乃是自我的宽解,无奈的选择。日本社会学家三浦展写了一本书《下流社会》。他所说的“下流”,是形容甘于底层现状,不求上进的心态,类似于中国的“丧”。三浦展认为,许多日本年轻人“自甘下流”,并非他们不愿上升,而是经济停滞,社会上升的动力已经消失。

现在的年轻一代面临就职难的困境,好不容易有了工作,加班又成了家常便饭,真可谓苦不堪言。面对职业、婚姻等方面的竞争和压力,不少人宁肯不当事业和家庭的‘中流砥柱’,而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归入‘下流社会’的行列。

——《下流社会》

经济出问题的社会,往往面临社会心理的危机。不只日本如此,台湾也类似。

1980年代的台湾,企业家雄心勃勃,年轻人豪情壮志。他们在欧美接订单,在内地设厂,在全世界都有很强的竞争力。经历过几次经济危机以后,这种经济欣欣向荣的气息没有了。2000年以后,台湾经济增长率一直维持在1%~2%之间,民众生活水平停滞不前。今天台湾大学毕业生的薪水,还停留在十多年前的水平。一方面是抱怨纷纷,另一方面,自骄自怜,自我安慰的文化兴起。

台湾的流行文化里,年轻人越来越没有雄心,他们沉湎在“小确幸”里。“小确幸”本来是村上春树造的词汇,形容微小短暂的幸福,台湾年轻人则借来用。台湾本是小岛,小也有小的幸福,对岸喧嚣嘈杂的经济发展,有什么可羡慕?这种心态并非一两例。

最近几年,一些台湾年轻人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于是他们迅速从欧美找到一个词“间隔年”(Gap Year)形容找不到工作的这段时间。这就是“丧文化”的土壤。人们总会想方设法安慰自己。今年7月份,日本一款咖啡登陆台湾,咖啡杯有漫画,还有丧里丧气的“语录”。“我这种废物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不怎么有用的你,看起来还有一点点用”,这些“丧咖啡”一下子大火,成为爆款。幽默感、戏谑、自嘲,还是有哪些东西击中心灵呢?

长期以来,中国的年轻人对这种“发达社会的矫情病”非常陌生。他们都是从苦日子那里过来的,总是千方百计往上攀,在城市里吃的那些苦,算得了什么呢?相对宽松的经济环境,基本能给他们的努力予回报。只要肯奋斗,就会有回报。这样的鼓励就是箴言。

尤其进入新世纪后,城市化进程加快,互联网和新兴技术爆发,中国的大城市不断上演着财富奇迹。随随便便,你都听过几个这样的故事。这几乎可以媲美美国梦的中国梦时代,怎么还有空矫情呢?这时候的大城市年轻人,他们最喜欢的是财富鸡汤,励志传奇。

2016年后,这种氛围出现变化。最关键的是事件是房价暴涨。大城市房价基本都翻了一倍,一线城市甚至更多。房价暴涨之后,则是纷纷而来的限购。那些原本指望在五环六环买房的年轻人,他们只有“环京”可选择。

今年11月份,很多北京底层外来人口无家可归,他们还可以回家,而看似光鲜的小白领呢?高房价早已对他们下达了驱逐令,他们只是不想走。今年,我的一位朋友在辞职间隙回老家。他在朋友圈宣布:我妈叫我回家相亲,北京再见啦。没多久,他又回来。我向他询问,朋友自嘲说:只有北京能容下我这种废材。

2017年中国的“丧文化”,基本只发生在大城市。大城市经济繁荣,物质生活富足,才有闲情自嘲自骄。大城市原本该给人梦想,现在梦想遇上了天花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进退维谷,还能怎么样呢?唯有自嘲吧。毕竟,“丧文化”多少还有幽默,总好过苦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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