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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水,人类的所有文明都极尽誉美与阿谀之词,它孕育了人类的文明,赋予了人类生命。每一滴水,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冰川诞生的时候,它们都是一样的:晶莹、剔透、纯洁而冰凉。但当它不再荡起浪花、浊臭如漆时,水何堪以为水,水何堪以为美。
水之危机不是孤立的。由水危机带来环境危机,带来的人、动物、植物,包括所有的生命的生存危机,进而扩展到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发展危机。
这是中国的困局:贫困———发展———资源需求———环境崩溃。“发展”是无法忽略的要求;但“限制”是一条救赎之道。取与舍,迂回与前进,崛起与沉伏,循序与无道,竭泽而渔还是涵养山川。怎样对待一滴水,不仅仅是经济问题,而更关涉一个社会的道德、伦理和价值观。
河川之危,无异于国家民族之危。水,以其柔软和无形,将中国人的命运捆绑在一起。前面有两条路:要么一起成功,要么一起失败。
或许,正是因为前途无路,才需要找一条路。十七大建设生态文明的设想,让我们看到,充满发展渴望的中国,正在思考,正在选择一条更好的道路。
星空灿烂,嫦娥一号遨游于星海之中。它应该向地球多看一眼的,那个将它送上天际的星球,那一块土地,那块土地上的人。
人类抢先知道了只属于上帝的秘密:地球是已知的被大气、水、土壤覆盖的唯一的星球,在宇宙中,它是多么的脆弱和渺小,我们所有的生命都生活在一个系统中。而这个系统一旦破裂,将难以弥合。
海洋正在死去。中国的海岸线,正在变成一个巨大的排污现场。鱼儿越来越少,鱼苗难以长大,海水日渐浑浊,连空气也变得难以忍受,曾经富裕、热闹的海边开始成为不宜居住之地。逃离海岸线的故事正在苏北至山东的若干个海边小镇上演,离开海岸线的情绪不知何时从北向南蔓延。当污水经过成百上千的江河汇流入海后,通过沿海盐场晒制的海盐,有毒的污染物又循环到人们的餐桌上。大海,正在变成危险的地方。
莱州湾、胶州湾和渤海湾南部的黄河口等重点海域局部污染依然较重。污染海域主要集中分布在渤海湾及莱州湾的近岸港口、黄河、小清河、章卫新河等入海口和沿海企业排污入海口等周围海域。
渤海湾的天下鱼仓已经快要颗粒无收,“多少鱼都被呛死了,没了鱼,人也快死了”2007年6月13日,山东省海洋渔业厅发布消息,山东省海域的污染区域主要分布在渤海湾南部、莱州湾和胶州湾局部海域。主要污染物为无机氮、活性磷酸盐和石油类。
山东省寿光市羊角渔港的河汊子里停泊了更多的渔船,这个号称渤海第一渔港的小镇大街上刮着咸咸的海风,悬挂了国旗的数百条渔船是这里的风景,挤满了不宽的小清河河道。“市场快停了,没有鱼,还要这个渤海第一渔业市场干什么?”渔民王大有举着沉重的铁锤,重重地敲打甲板上的铆钉。
招远市和寿光市分别在莱州湾的东西两侧,徐法海放流的海鲜苗或许能够到达这里。“可是,那些苗能长大吗?”王大有听到这个消息后说。如果能,那些苗按照徐法海的计算,将为这里的渔民带来价值3700多万元的收入……
水沟村在漳卫新河的入海口,一村2000多口人靠着大海为生。“1995年以前,这条河的水可以饮用,现在,连庄稼都不敢喝,鸭鹅碰上就死。”侯宝友说,从海里打上来的鱼,“一抖鳞全掉了,捞上来鱼就是死的。”“渔网在海里放下去,收网时沉得拉不动。”不是鱼多得让渔网如此沉重,而是黑乎乎的油污和杂物挂满了渔网,白色的网线一下就变成了黑色。
一位信姓村民为远道而来的客人烧了一条刚从海里打上来的鲈鱼,客人夹一块鱼肉送到嘴里,扑鼻而来的却是一股浓烈的柴油味。
几年来,这个山东省滨州市最早的小康村人均收入一下子从一万多元直线下降为两千来元。
无棣县小泊头水质监测站一次对漳卫新河入海口水质监测显示,COD(化学需氧量)含量达到159毫克/升,几乎是五类水质的4倍,属重度污染;水中的溶解氧多年一直为0,水中生物丧失了生存条件。
水沟村的渔民洗去腿上的污水,准备上岸。“到外面打工去,大海是靠不住了。”
这种悲凉的逃离情绪同样体现在江苏燕尾港。2007年7月14日,燕尾港居民王文斌开车路过燕尾港中学,往大门里探了下头。他的儿子在这所学校读书。“下学期肯定在这里读不成了”,他看到教学楼已经拆去,校园变成了一座废墟,砖瓦遍地。“原来这所学校加上小学有六七百学生,全镇的孩子都在这里读书。”
出学校大门不远,就是时而巨浪翻天时而平静如镜的黄海,海的腥味穿过了高高的芦苇荡,几只海鸟哑着嗓子,在废墟上扑棱着翅膀……
陆上的有毒污染物经河流入海,通过沿海盐场晒制的海盐,又循环到人们的餐桌上;贝壳死了,鱼死了,当污水经过成百上千的江河汇流入海后,大海里的盐还能吃吗?
“渤海早就成了死海。”高之国希望通过立法让渤海复活。多位海洋专家估计,如果要使渤海“复活”,要用200年时间。
从正在大兴土木的化工园区和一江黑水向东流的情景来看,任何一个中国海都有成为下一个渤海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