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正眼
赵州想大山西五台山的清凉寺去,有位僧人便写了一首偈子给他说:“何处青山不道场,何须策杖礼清凉,云中从有金毛现,正眼观时非吉祥。”
赵州并不因此而改变他的初衷,他反问那位僧人说:“什么是正眼?”
那位僧人无话可说。
禅意:人的眼睛没有正邪之分,有分别的是人的心态。
庭前柏树子
某和尚问赵州:“什么是祖师西来意?”
“庭前柏树子。”
“你只指出了一个物体。”
“不然,我并没有指给你一个物体。”
于是对方再问:“什么是祖师西来意?”
赵州仍然说:“庭前柏树子。”
禅意:剥去禅的隐语,赵州所说的也只是指出道在庭前的柏树子中。为什么要单单提到柏树呢?这是因为他当前第一眼看到的是柏树,如果他看到天空有一只鸟,一定会说:“鸟在天。”他所说的是物体,不过是用这个物体去表达道的无所不在。所以他指给那个和尚的并不只是一个物体,而是因为那个和尚自己的观点粘着于物体,不能超脱。
两手空了,还放什么
有一位梵志(外道徒)双手捧着合欢果、梧桐花来供佛。如来世尊对他说:“放下吧。”
梵志就将左手中的合欢果放下。
世尊又说:“放下吧。”
梵志就将右手中的梧桐花放下。
世尊再说:“放下吧。”
“世尊,我现在两手都空了,还让我放下什么?”
世尊对他说:“我不是让你放下手中的花果,而是叫你放下外六尘(色、声、嗅、味、触、法)、内六根(眼、耳、鼻、舌、身、意)、中六识(根对尘所作用的认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并且在一时间统统地放下,一直放到无可再放,那时,你就进入心性不生不灭的境界了。”
禅意:佛家的空有多种含义,通常指为空寂、空无、空空如也的灭寂、不存在的精神概念。梵志放下手中的花果等物,外表上空无一物,但他没有经过觉的过程,其心(自性)所染无明的六尘、六根、六识依然未除,如来世尊要梵志放下这内中外十八界,就是要他自性皆空,达到身心合一的佛家境界。
磨砖成镜
唐开元年间,马祖在湖南衡岳习禅。禅宗六祖的得法大弟子南岳山怀让禅师,知道他是佛法的大器,便去问他说:“大德(佛家对人的尊称)坐禅,冀图个什么?”
马祖便说:“欲求作佛。”怀让禅师便拿了一块砖,日日在他坐禅的庵前去磨。
有一天,马祖问禅师:“你磨砖作什么?”
禅师说:“磨作镜。”
马祖说:“磨砖岂得成镜?”
禅师说:“磨砖既不能成镜,坐禅岂得成佛?”
马祖听了,便发生疑问了,就问:“如何才是?”
禅师说:“如牛驾车,车若不行,打车即是(车比身)?打牛即是(牛比心)?”
马祖被他问的无法可对。(并不是马祖答不出这个问题,他正在明白此中譬喻之理,反究自心。)
禅师又说:“你学坐禅?或是学作佛?若学坐禅,禅不是坐卧之间。若学坐佛,佛并非有个定相,本来是无住的法门,其中不应该有个取舍之心。你若认为打坐是佛,等于杀佛。你若执著长坐不动的定相是佛法,实在未明其理。”
马祖听后,如甘露醍醐一样清凉畅快。便向禅师礼拜再问:“那么,如何用心?才合於无相三昧(译为正受)?”
禅师说:“你学心地法门,如下种子,我说法要,譬如天降甘霖,你的因缘凑合了,自然应当见道。”
马祖又问:“道,并非有色相可见,怎样才能见呢?”
禅师说:“心地的法眼,自能见道,无相三昧,也便是这个道理。”
马祖又说:“这个有成有坏吗?”
禅师说:“若以成坏聚散而见道者,就并非道了,我说个偈语给你吧!‘心地含诸种,遇泽悉皆萌,三味华无相,何坏复何成?’”
马祖听了禅师的开示而悟,心意便超然解脱。从此便追随怀让禅师,伺奉九年,日日进步而透彻佛学心法的深奥。
禅意:怀让所表达的,其实是要纠正马祖“坐禅即成佛(开悟)”的错误见解。因为人人皆有佛性,所以可以籍由坐禅的方式见性成佛。但是如果认为是坐禅就可以成佛做祖的话,岂不是又成了一种执著吗?这样一来不但无法坐禅解脱,反而又被坐禅所束缚了。怀让禅师就是在教导马祖这个观念。
即心即佛
有一僧人问马祖:“怎么才能称得上是佛?”
马祖回答:“即心即佛。”
又有一位僧人问马祖同样的问题。
马祖回答:“非心非佛。”
禅意:“即心即佛”,也就是“心就是佛,佛就是心”的意思;但“非心非佛”则否定了前述的“即心即佛”。不过事实上,心即是佛,马祖或许是为了避免过份偏执于心即是佛的道理而为心所役,成为心的奴隶,所以才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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