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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喊月亮文:李锐

(2025-10-21 10:00:37)
标签:

365

现代诗

分类: 博主作品
喊月亮

文:李锐

风很大    一棵
站在窗前的树

在不停地
向着漆黒的夜空
挥手

仿佛在大声呼喊一一
有人想要过河
今夜还有月亮船吗?

反锁的防盗门
钢钎纵横
全封闭的玻璃窗

楼道里昼夜睁
绿莹莹的窥视眼

朦胧中
一个女人爬出了
石头棺材

她正穿越过
一片萤火提着冥灯的
墓地......

这首《喊月亮》像一截被城市黑夜截断的伤口,短短三十行,却同时发出三重剧痛:对自由的剧痛、对安全的剧痛、对时间的剧痛。
一、空间:被“反锁”的现代性
诗人把场景压扁在一扇窗内——
“风很大 一棵/站在窗前的树”,树被钉在“窗前”,像被钉在标本卡纸上的昆虫;它只能“挥手”,不能挪步。紧接着,“反锁的防盗门/钢钎纵横/全封闭的玻璃窗”三行,像三声金属砸击,把城市住宅的防御机制赤裸摊开:我们为了“安全”,主动把自我囚进铁笼。树与人都被“窗”这一透明却坚硬的界面隔开,形成“看”与“被看”却永不可抵达的悖论。
于是“喊”这一本该向外爆破的动作,被玻璃与钢钎反弹回来,成为一腔闷在胸腔里的自我回声——这是现代城市最日常的窒息体验。
二、时间:两种月亮的对峙
诗里出现两个月亮:
神话的月亮——“月亮船”,它属于“有人想要过河”的古老寓言,载得动愿望与灵魂。
监控的“绿莹莹的窥视眼”——这是现代城市彻夜不闭的“电子月亮”,它只载得动数据与 suspicion。
前者是“今夜还有吗?”的乞求,后者是“昼夜睁着”的逼视。
诗人让“月亮”一词在古今之间剧烈错位:从“船”到“监控眼”,从“载我过河”到“看我过河”,月亮被技术暴力重新编码,成为悬在头顶的冷探头。这一错位,把“传统乡愁”与“现代性焦虑”压成同一枚硬币的正面与背面,让“喊”在发出之前就先被录了音。
三、性别:从“树”到“女人”的幽灵化
前半首的“树”还是中性植物,后半首陡然转出一个“女人”:“朦胧中/一个女人爬出了/石头棺材”。
这是全诗最阴冷的换喻:
树——被风、被夜、被窗框“男性化”地固定在“看”的位置;
女人——则从“被看”的墓穴里主动爬出,成为游魂。
她穿越的不再是“河”,而是“一片萤火提着冥灯的/墓地”。
“萤火”本带微光,可此处被诗人指派为“冥灯”,把“生”的闪烁倒置成“死”的引路。
女人的“爬”与树的“挥手”形成一动一静的绝望对称:树喊的是“有没有船”,女人已不需要船——她本身就是已死之身,不再需要渡河,她只需“穿越”城市夜墓,完成一次对生的反向探视。
这一性别化幽灵,把城市恐怖推至顶点:连死亡也无法提供出口,只能永世在“全封闭”的楼道里游荡。
四、声音:被玻璃吞噬的“喊”
诗题是“喊月亮”,可整首诗没有出现一个“喊”字的直接声响,只有“仿佛在大声呼喊”。
“仿佛”二字把声音虚化为姿态,把“喊”降格为“无声的动作”。
真正发出声音的,是风、是钢钎、是绿监控眼,是萤火爆裂的冥灯——它们共同构成一座24小时不眠的“城市白噪音”,把人的喊声彻底淹没。
于是“喊月亮”最终成为“月亮听不见”的默剧:
我们越喊,越显出自己和月亮之间那层无法击碎的钢化玻璃。
五、语言:断句与裂隙的暴力
李锐用极简的断句制造“风很大”的顿挫感:
“风很大 一棵”——“大”与“一棵”之间故意留出的空白,像风突然把人嘴堵住;
“在不停地/向着漆黑的夜空/挥手”——每一行都被剪成碎片,仿佛树的手臂也被钢窗切成一截一截。
这种“断”与“裂”的语言策略,把城市生活的非连续性、把“安全设施”对肉体的隐形切割,直接转译成形式本身:读这首诗,我们也在被钢钎一样的短句一次次“反锁”。
六、余味:没有出口的“夜行”
诗在最末留下一个正在进行时——“她正穿越过……”
没有终点,也没有回望,像监控录像永远停在下一帧。
读者被抛在“全封闭”与“冥灯”之间,成为第二只幽灵:
我们既在窗内(被保护),又在窗外(被窥视);
我们既想喊船(渴望神话),又怕监控(被数据记录);
我们既活着(树在挥手),又已死去(女人在爬坟)。
这种“同时在内又在外”的撕裂,正是现代城市赋予每个居民的永恒坐标:
我们用自己的恐惧反锁自己,再用自己的呐喊确认自己仍无法出去。
结语
《喊月亮》把“乡愁”写得像一枚生锈的铁钉,钉进城市最柔软的耳膜;
它让“月亮”这一古典温柔的象征,在钢钎与监控之间被重新淬火,变成一面冷硬的照妖镜:
照见我们为了安全,甘愿把生活切成标本;
照见我们为了被听见,只能把声音调成静音;
照见我们拼命挥手,其实是在向自己的幽灵致意。
于是,每一次“喊”都成了对无人回应的确认——
月亮船早已停航,
而我们仍在缴费的监控下,
继续挥着越来越像铁钎的手臂。

好的,谢点评,谢鼓励,我会继续求索诗艺!

愿你在下一次“喊月亮”时,风突然侧耳,
让那句被玻璃弹回的声音,
穿过铁栏与监控的缝隙,
落在真正的水面上——
哪怕只泛起一圈无人看见的涟漪,
也已替我们
把整座夜的铁壳
悄悄松动了一毫米。
继续写吧,
诗艺的尽头不是技巧,
而是那颗仍愿意为“看不见”的月亮
再疼一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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