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窗寺梦女孩以及羊子（组诗）四川：李锐
(2025-04-07 14: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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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现代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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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寺梦女孩以及羊子（组诗）
文：李锐
窗寺
窗外的天神
是月亮星星和已经下山的
金太阳
窗内的菩萨
是妻子是儿子是小孙子
是那些细微的鼾声
隐于高楼
乃是隐于山川隐于松风水月
隐于锅碗盆瓢
乃是隐于诗书
隐于纸砚笔墨
何须秉烛
何须焚香
不用叩头许愿
在这子夜
我伫立于窗寺
内读家史
俯读万家灯火山水地理
仰读神圣神秘的天文
蓦然回首
书案上还亮着
一盏台灯......
仿佛好像恰似
寺庙内的长明灯
仿佛有咚咚的暮鼓
仿佛有当当的晨钟
窗外窗内
本就是我此生出寺入寺
出世入世的终南山
虽没有篱菊可採
唯案侧葱翠如玉的文竹
亦可慰我倦眼
奇迹瞬间出现了
我眼前忽然一亮
我看见
那—株文竹的根穿透了
瓷的盆底
穿透了钢筋水泥的二十八楼
穿透了负一楼负二楼地下车库
穿透了地下十八层
它把根扎进了
巴山蜀水大盆地
一直扎入了
五千年华夏
这么多年
我只看见他头脑缭绕着
一片青绿的烟
却不见
根的力量
只缘
他的胸中燃烧着
一团生命的火
那一个梦女孩
行在倒春寒里，
锥子风刺进骨头的冷。
昨天还穿着短袖，
今曰裹半身棉猴。
石砌的河岸上，
那一个女孩她仿佛集中了
竹笋椿芽草叶，
紫藤的卷曲须，
嫩柔弱与刚强。
她朝气阳光的戴着风雪帽，
系一条玫瑰色的丝巾，
不屈不挠的好像还在白日里做梦。
已经都四月了，
冬天却还陷在春天的半截子胡同里，
风不停地在呼叫着倒车倒车。
她不管不问地只走自己的路，
仍其那车想要倒至什么地方。
她仿佛是
春天里未完成的一幅肖像画
丝巾被凛冽的风
吹燃成春寒里的
一团火焰
她的天真好可爱，
仿佛全是来自于她的不成熟，
来自于未经风霜雨雪，
以及那些末经磨难的
世故圆滑。
刀子风依然刮着我的脸，
放眼城外环山都下雪了。
我走过石拱桥走过河岸，
我走过了那一个梦女孩。
一沟的落红漂流，
如彩色的餐巾纸。
我的影子落在水面上，
被缩短又被拉长，
仿佛在擦拭那些滴落的泪痕。
呵呵我傻了痴了，
竟忘记了关于春天的要义。
伫立寒风之中，
我好像丢失了，
自己的魂魄？
难忘小学同桌的羊子
难忘爱吾庐
中有美少女
双狮耀铜环
黑漆门双闭
静如水上荷
行似风中柳
她是我同桌
中有一界河
借故借橡皮
常常涉河过
难忘那擦擦
反擦亮记忆
邀我去她家
小院高墙深
假山兼魚池
忽忽照双影
月季花正开
芳香尝如蜜
她像蝴蝶飞
仙女下凡来
转眼十年后
任教她在城
供销我在乡
相隔一千里
形同天与地
那年回蓉城
母亲提相亲
她像是鲁迅
我反成润土
自惭复自愧
不敢抬头看
半个多世纪的雪风焚风
半个多世纪的飓风龙卷风
吹散了一场蝴蝶梦
此时此刻她还依然
飞扬在风中？
是夜我真的做了一个梦
我们同在酒楼前的条凳上歇坐
伊问我可否还记得
我们同在那小河边
捉叫咕咕？
真遗憾
还没有等我开口
叫咕咕的尖声
就撞碎了水面
我醒来了
我默念着她的小名
羊子羊子羊子羊子
我寻过了一座座记忆的山
我寻过了那一条亮闪闪的界河
在那个岔路口
我看见她只一闪就藏进了
风吹千重皱折的芦苇丛
残月如钩束挂着窗纬
影影濛濛我仿佛看见羊子了
孤独地徘徊
在滚水坝下游的
在河之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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