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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充满错别字的《红楼梦》校订本!——读《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札记之二

(2013-01-12 13:3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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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一部充满错别字的《红楼梦》校订本!

——读《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札记之二

                                 胥惠民

古籍流传过程中不管是手抄,雕版印刷,或者木活字排印,难免出现各种各样的讹误。同一部古书无论是传抄还是刊刻,自然会形成不同的版本。各本在文字上往往会互有出入,不尽相同,但相对于古书作者的原稿来说,均不免有所错讹。校订古籍的原则是辨伪求真,寻找最接近原稿的文本。

校订古籍,首先要选择一个相对完整的善本作底本,然后与其他各种不同版本加以比较、甄别,去伪存真,选择出字义准确,意义优长,语言通顺的作定本。

那么《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呢?恰好相反,这个本子是证伪为真,把抄手的误笔统统说成“原笔”,在周汝昌笔下,曹雪芹成了别字先生。

这里有个问题:究竟曹雪芹是个别字先生,还是周汝昌在辨认古籍时是个以伪充真的别字先生?笔者不敢下这个结论,还是让以下80条例子说话吧。

 

1无材可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去作?《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凤凰出版传媒集团 译林出版社,2011年版,第1回第3页,以下只注回数和页码

 

这是《红楼梦》开头读者耳熟能详的一首偈语诗,里边有周汝昌制造的三个错别字:“可去”被他错成“可与”,“倩谁记去作奇传”一句就有两个错别字,“记”错成“寄”,“奇”错成“神”,准确通顺的诗句变成“倩谁寄去作神传”这样意义不通的句子。

 

2、葫芦庙中炸供,那些和尚不加小心,致使油锅火起,便烧着窗纸。(第114页)

 

“火起”是“火逸”的误抄。在《石头记》抄本中,仅梦稿本作“火起”,庚辰、列藏等本均作“火逸”。“周按:从火起,与霍启之名暗应也。”这只是想当然尔。雪芹这里用“逸”写火,下一个字就把火点子飞出去形象地表现出来,真有千钧之力。霍启只是偶一露面的过渡人物,那里用得着用“火起”去暗应!

 

3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夫妻日日说恩情,死又随人去了。(第1回第15页)

 

这是《好了歌》第三首歌。原歌后两句是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君生”错为“夫妻”,“君”错为“夫”。这是周汝昌自作主张,私自篡改原作所致的错误。他加的“周按”说:“《好了歌》凡四条目,皆客观概说,并无当面尔汝相质之词。”竟然替曹雪芹修改起小说来了。周汝昌根本就没有读懂这首歌前两句是说丈夫忘不了娇妻,后两句则是说妻子对丈夫说恩情,但是夫死妻子就嫁了别人。“君生日日说恩情”是指丈夫活着的时候妻子天天对他说恩情,而周氏的改笔“夫妻日日说恩情”则是互相说恩情,情味与原作不同。

 

4、诗云:一局输料不真,香销茶尽上逡巡。欲知目下兴衰兆,须问傍观冷眼人(第2回第18页)

 

“一句输嬴”倒是有版本依据的,甲戌本、庚辰本均作“输嬴”。但“输嬴”不成词,应是“输赢”之误。嬴”无“胜”的意思,与“负”义的“輸”无法搭配组词。周汝昌却在“嬴”字后加了一条“周按:雪芹原稿实作嬴。”周氏的“雪芹原稿”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你手中既然有雪芹原稿,拿出来照着付印不就完了,哪里还劳神再校订?“雪芹原稿实作嬴”完全是周汝昌瞎编糊弄人的说法,一点都不可信。作为语言大师的曹雪芹绝不会犯下这种低级文字错误,万一有笔误,脂砚斋在初评、重评、三评、四评的时候也会纠正过来的。《红楼梦》在传抄过程中出现这样的同音笔误,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能把这种笔误轻率的说成是雪芹的原稿。

 

5、不上一年,便被上司寻了一个空隙,作成一本,参他生性狡,擅纂礼仪……(第2回第20页)

 

甲戌本作“生性狡滑”,周氏用“周按:狡滑是原笔”,这也是欺人之谈。显而易见,狡滑是狡猾之误。狡猾基本义是诡诈刁钻,与此意义相近的词有狡狙、狡詐、狡筭、狡詭、狡獝、狡險、、狡黠、狡譎,在古代典籍中硬是没有“狡滑”一词。“滑”虽然有“油滑”“奸诈”之义,但从没有与“狡”组过词,《汉语大词典》是国内收词最完备的辞典,在“狡”字头下收有七十九个词条,就没有“狡滑”一词。“狡滑”是抄手之误,没有根据的说这是雪芹的“原笔”,会误导读者。

 

6、虽有几门,却与如海俱是堂族而,没甚亲枝嫡派的。(第2回第21页)

 

在周汝昌所说的三个《红楼梦》“真本”中,甲戌本作“而矣”,庚辰本作“而已”。正确与否,显而易见。周氏在他的“周按”中说:“而矣,存芹笔之真。”周汝昌与人不同,就是要下决心把不通的有错别字的句子当做雪芹“真笔”存留,我们说没法子阻挡的。

 

7、大紫檀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第三回第39页)

 

    蒙王府本作“”,甲戌、庚辰本均作“雕”。在猛禽这个义项上鵰、雕同义;但是“雕”有治玉、雕刻、雕琢、修饰等意思,这是“鵰”所没有的。“鵰螭案”根本不通,周汝昌却说:“芹稿原字,此种痕迹最可宝贵。”把抄手误抄出现的别字,强加给雪芹,究竟为了什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8、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第5回第71页)

 

“周按”说:“黄梁,不从粱,亦是原笔。或谓暗隐梁木自悬之义。”从版本上说,甲戌、庚辰作“黄梁”; 戚序、戚宁、舒序、程甲诸本均作“黄粱”。黄粱有两义,一是黄小米,二即黄粱梦。明代张煌言《卜天种昼寝戏成》诗:“新秋萧飒北窗涼,一枕羲皇梦亦长。试问漆园蝴蝶影,可曾逆旅闹黄粱。” “一载赴黄粱”本指迎春在出嫁一年后就被孙绍祖折磨死了,从无疑义。周氏用不成词的“黄梁”取代有稳定词义的“黄梁”,这就把迎春的判词变成不可解了。

 

9、黛玉笑道:“姨娘(妈)不知道,幸亏是姨娘(妈)这里,倘或在别人家里,人家岂不要恼?好说就看的人家连个手炉也没有,爬爬的从家里送个来。不说丫鬟们太小心过余,还只当我素日是这等轻狂惯了呢。”(第8回第118页)

 

庚本、程甲本作“爬爬的”;蒙府、戚序、戚宁、舒序、列藏作“巴巴的”。“巴巴”是特地、偏偏的意思,“巴巴的从家里送个来”,准确表达了黛玉“特地从家里送了一个手炉”的意思。而“爬爬的”语义就根本不通。

 

10、李贵忙喝道: “你要死!仔细家去我好不好先了你,然后回老爷太太,就说宝玉全是你调唆的。我这里好容易劝哄的好了一半了,你又来生个新法子。你闹了学堂,不说变法儿压息了才是,到往大里!”——(第9回第134页)

 

蒙府、戚序、戚宁“往大里奋”作“要迈火坑”;舒序作“是倒反往火里奔”;甲辰“是倒遂往火里奋”;列藏“闹”作“奋”;唯庚辰作“往大里闹”。在这些不同文字中,只有“往大里奋”不可解,唯庚辰本“往大里闹”准确明白。周汝昌强为解释道:“奋,北地常语,往大里奋,即把事情鼓动开来,使之扩大发展也。”这根本说不通。

 

11、话说金荣因人多势众,又兼贾瑞勒令,陪了不是,给秦钟磕了头,宝玉方才不炒闹了。——(第10回第135页)

 

“炒闹”在己卯、庚辰本中作“吵闹”,舒序本作“抄闹”,唯有梦稿本作“炒闹”。虽然“炒闹”义在文中同“吵闹”,由于己卯、庚辰均作“吵闹”,与改动比较大的梦稿本比,比较近真,校订应取吵闹而不取炒闹才好。周氏的“周按:炒闹,是原笔,盖形容喧响如锅炒,正与鼎沸略同”,则是望文生义,原笔的判断也没有根据。

 

12、贾母听了,沉了半日。(第11回第150页)

 

“沉”见于庚辰本,但是己卯本作“沉吟”。“周按”说:“沉音,是原笔,参看第三十八回菊花诗:绕篱欹石自沉音”。“沉吟”义为深思。秦观《满园花》词“一向沉吟久,淚珠盈襟袖”中的“沉吟久”与贾母的“沉吟了半日”取义都是深思。贾母从凤姐口中闻知秦氏病情,这才有了沉吟半日的情景。校订《红楼梦》周汝昌不取正确的本字,却选别字,这同他的识力和文字鉴别力有关。

 

13、第二件,家塾虽立,无一定给。(第13回第161页)

 

在甲戌、己卯、庚辰这三个最早的真本中“工给”均作“供给”。周汝昌称:“工给,是原笔。犹言工作之资给”。强为一个错别字作解释,让人莫名其妙。

 

14、(宝玉)如今从梦中听见说秦氏死了,连忙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声,直出一口血来。(第13回第162页)

 

“喯”在甲戌本作“喷”,己卯、庚辰本均作“奔”,己卯本又用朱笔校改为“喷。”综合看,动词“喷”接近雪芹的原稿。周按说:“喯是原笔。”喯的基本义是斥骂,第二个义项是象声词,在文中就讲不通。

 

15、苏州去的人儿回来了。(第14回第176页)

 

周氏说:“照儿是原文。”但在甲戌、己卯、庚辰本中均作“昭儿”。梦稿、舒序、列藏本作“照儿”。无论从本子的近真来说,还是从名字的意义来说,昭儿都要比照儿好得多。

 

16、往铁槛寺来,看安灵所在——(第14回第177页)

 

“周按”说:“蹅是原笔。”所存版本中唯有列藏作“蹅”;而甲戌、己卯、庚辰本这几个可靠本子都作“踏”。

 

17、若令郎在家难以用攻,不妨常到寒第。(第15回第181页)

 

周汝昌说:“用攻是原笔,攻有攻读一义。”甲戌、庚辰、己卯、蒙府、戚序全作“用功”,唯列藏作“用攻”。周氏不用意义显豁准确的词,偏偏要选意思不通的词,表现了他思想方法与常人的不同。

 

18、小王虽不才,却多蒙海上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眼。因是以寒第高人聚。(第15回第181页)

 

周汝昌说:“顿,停宿供食之处。略如‘居停’文义。”这种解释很勉强。甲戌、己卯、庚辰三真本均作“颇聚”,文义要比列藏本的“頓聚”清晰得多。

 

19、故此摆酒请客的废事,明堂正道的与他作偏房了。(第16回第194页)

 

甲戌、己卯本也作“废事”;庚辰点“废”作“费”,必有根据。“周按”说:“废事,此原笔。”“废事”有两个基本义项,一指积压的事务,二指旷废职务。这在文中语义不通,雪芹不会这样使用这个词的。与此不同,費事意义是麻烦、为难;花费大,靡费,“故此摆酒请客的費事”,意义语气都通畅得多。

 

20、听见奶奶有了这个梯,他还不放心的花了呢!(第16回第195页)

 

但在甲戌本中“梯希”作“梯己”,己卯本改希为己,蒙府本点“希”为“己”;戚序、戚宁、舒序、甲辰、程甲、列藏均作‘梯己’;只有庚辰作“梯希”。梯希与梯己在意义同“体己”这一点上可视为同义词。无论从意义的显豁上看还是从版本存词多寡上看,校订本都应该选择梯己。周按:“梯希,恰符北语口音,是原笔偶存之痕迹。”周汝昌在这里提出一个值得商榷的大问题,既然“梯希”“是原笔偶存之痕迹”,那么《红楼梦》其余文稿呢?难道多数不是雪芹的原笔吗?周氏究竟是用什么标准来鉴定原笔与非原笔呢?

 

21、宝玉系诸艳之贯(),故大观园对额必得玉兄题跋。(第17回第205页)

 

这是一条脂评。周汝昌在“贯”字之后特加(冠),说明他是把“贯”校订为“冠”的。这证明他既不懂“贯”字的本义,更不懂“诸艳之贯”的含义。贯的基本含义是串钱的绳索;引申义有“串连;连结。”的意思,例如屈原《离骚》:“揽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的核心义项是串钱绳索或串连、连接其他物的意思。这样“宝玉系诸艳之贯”的本义就是说:贾宝玉是连接金陵十二钗所有女儿的一条线索。周汝昌校订的“宝玉系诸艳之贯冠”意思是“贾宝玉是所有美丽女儿中的第一名”,你看荒唐不荒唐。

 

22、且喜今日天气和暖,大家去矌矌(第17回第206

 

“大家去矌矌”,错得离谱。“矌”只有一个义项,即目无珠,瞎。难道雪芹的意思是大家都去做瞎子?“矌”己卯作“俇”,庚辰本抄写错误,“俇”字右偏旁之“王”误成“生”了。庚辰有双行批:“音光字,去声,出《谐声字笺》。”列藏、梦稿本作“曠曠”。周氏这里引用“[戚双]音光字,去声,出《谐声字笺》”是张冠李戴了;戚序脂批是注释俇字,非注释矌字。“曠曠”被周氏错成“矌矌”,就更加离谱了,是错上加错。

 

23、贾母方说:“你们又来做什么,我不过没事来矌矌。”(第29回第375页)

 

“矌矌”庚辰作“俇俇”,舒序、甲辰、程甲作“俇俇”或“逛逛”。 列藏、梦稿、蒙府作“曠曠”。周氏是一误再误。

 

24、湘莲道:“你也不用找我,这个事也不过各尽其道,眼前我还要出门去走走,外头个三年五载再回来。”(第47回第571页)

 

这里仅蒙王府作“矌”;庚辰作“俇”;其他本子作“逛”。

 

25、贾母便合邢夫人说:“你侄女儿也不必家去了,园里住几天,矌矌再家去。”(第49回第589页)

 

“矌矌再家去”唯戚序、戚宁本作“曠曠”;庚辰本无“家”字,矌矌作“俇俇”;蒙府本点“曠”为“逛”,说明这个本子的拥有者也开始纠正“曠”之误了;其他本子作逛或者俇。

 

26、贾母笑道:“大正月里,你师傅也不放你们出来曠曠?”(第54回第649页)

 

这里“矌”又变成“曠”。“曠曠”也错得荒诞不经。这个词有三义:一是广大貌,二是光明貌,三是泰然自得貌,与上下文义毫不关联。梦稿本作“曠曠”;庚辰本作“俇俇”,偏旁“王”做“生”;甲辰、程甲本作“逛逛”。

 

27、王夫人又回今日贾政如何夸奖,又如何带他们去(第78回第919页)

 

“曠”的基本义有明白、明朗、明亮;空旷、开阔;指广大,宽广;荒废;失职等意思。“带他们曠去”文义也非常荒唐。庚辰本“曠”作“俇”;这个字被反复描改还错了,将反犬弄到外面,将单立人弄到中间了。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抄写者不认识这个字,不知音义,他的错倒说明“俇”的正确无误。

 

28、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咱晚才来。(第18回第225页)

 

周汝昌说:“多咱晚,是原笔。纯属北音口语纪实之写法。多早晚乃口语异音之转。早晚,即何时,古诗中常见。急言则说成咱、儹。”己卯、庚辰这两个最近真的本子都作“多早晚”。 不管周氏如何巧辩,“原笔”说都是荒唐的。

 

29、贾政亦含泪启道:“臣草莽寒门,鸠群属之中,岂意得征凤鸾之瑞。” (第18回第226页)

 

“周按”说:“雅,古‘鸦’字。是雪芹原笔。”版本事实不支持周氏的说法。己卯、庚辰本均作“鸦”;蒙府本点“雅”为“鸦”;其他均为“鸦”;只有列藏本误作“雅”。

 

30、真真你就是我命中的夭么星。(第19回第248页)

 

 “周按”说:“夭么星是原笔。”在己卯、庚辰本中作“天魔星”。梦稿本作“天庅星”,列藏作“夭魔”,根本就没有“夭么星”之称。

 

31、嗳哟,你们衙门里扬州,有一件大故事,你可知道?(第19回第250页)

 

周氏在“你们衙门里扬州”后加按语说:“书面文字要求严格,而口语次序不同,反独得其神。”己卯、庚辰本均作“你们扬州衙门里”。只有蒙王府本一家有此不通语句,不仅偏偏就被周汝昌选中了,而且还大受称赞,你看奇不奇!

 

32、彼时晴雯、绮霰、秋纹、碧浪都寻热闹,找鸳鸯、琥珀等耍戏去了。(第20回第255页)

 

周汝昌就此说:“碧浪,当是原名,后人避改以浪字有嫌义也。碧浪与水事每每相关(如提水,如打发宝玉洗澡),其取名或关乎此意。痕字则莫知所谓矣。”这种解释有强词夺理之嫌。在《红楼梦》所有手抄本中仅仅梦稿、甲辰作“碧浪”;己卯、庚辰本均作“碧痕”,其他本同此。

 

33、黛玉冷笑道:“也不知是真丢了,也不知是给了人什么去了!”(第21回第265页)

 

周汝昌说:“厢是原笔。当时习俗以厢代镶,旗人皆然。”此说绝不可信,雪芹不会在一个短句子里出现两个别字之理。况且“厢”有“镶”的意义仅限于“厢嵌”一个词,从无单独作“镶”讲的例子。虽然庚辰本作“厢”,戚序本却作“镶什么戴去”。

 

34、你家女儿出花儿供着娘娘,你也该忌两日,到为我了身子,快离了我这里吧。(第21回第271页)

 

周汝昌说:“赃是原笔。”“赃”若是原笔,那文义就不通了。《汉语大词典》赃字下词义有三条:1、贪污;受贿。2、指行贿。3、用盗窃、贪污等非法手段获取的财物。那一条在文中都解释不通。退一万步,雪芹“原笔”出现了“赃”这种别字,脂砚斋几次重评时硬是看着不予改正,从哪方面都说不过去。原因无他,是周氏辨别错别字的能力出了问题。“赃”肯定是“脏”之误。

 

35、倘或散了,若再用时可是又费事。(第23回第289页)

 

周按说:“火是原笔。”在庚辰本中“火”作“花”; 程甲、梦稿、甲辰本删掉“花”字;戚序、戚宁作“夥”;舒序作“去”; 只有蒙府本作“火”。“散了火”根本不通。花、火可能是是夥之误;或者删掉“火”字亦还通顺。

 

 

36、良辰美景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第23 回第297页)

 

周按说:“柰何,不作奈何,是原笔。”不独庚辰作“奈”,除列藏本误抄作“柰”以外,其他抄本都作“奈”。 柰虽然通奈,但是它的基本义是果树名、柰树的果实、茉莉花,其次才是通奈、耐之义。钱南扬校点本《牡丹亭》这句唱词正作“良辰美景奈何天”,对《牡丹亭》精熟的雪芹为什么要故意把“奈”误抄成“柰”呢?

 

37、原来这倪二是个泼皮,专放重利债,在赌场吃闲钱,专惯打降吃酒。(第24回第303页)

 

周按说:“赙,是原笔。”这是以伪为真的典型代表。《汉语大词典》)解释賻:1.送给丧家的布帛、钱财等。2.赠送财物助人治丧。《鲁迅甲寅日记·正月》:“下午赙蔡谷青三元。”“赌赙”文义就讲不通。庚辰作“赌赙”,显然“赙”是“博”之误。梦稿、蒙府、戚序等本干脆删掉“赙”字,至少文义就通了。

 

38、若说我不忍叫你娘儿们受人委屈还可。(第25回第319页)

 

周按说:“由可,不作犹可,是原笔。”甲戌本就作“犹”;除庚辰作“由可”外,其他本子均作“犹可”。

 

39、这几个月我又下十来吊钱了。(第27回第348页)

 

周按说:“趱,不作攒,屡见,是原笔。”甲戌、程甲、甲辰本作“攒” ,梦稿、列藏、舒序本作‘趱”, 蒙府、戚序、戚宁本作“存”,而庚辰本则作“鑽”。在《汉语大词典》中攒的第一个义项是“簇聚,聚集”,这正是“又攒下十来吊钱”的本义。趱的第一个义项则是“赶;快走”;第二个义项是“加快;加紧”;第三个义项是“催逼;催促”;直到第六个义项才是“通‘攢’。积聚;聚敛。”我们要知道雪芹是在写通俗小说,明白晓畅准确易懂时刻萦回在心头,他这里一定用的是攒字,这有甲戌本为证;趱绝不可能是“原笔”,它只是传抄过程的笔误罢了。

 

40、探春道:“谁要这些作么?”(第27回第349页)

 

周按说:“作么,北语,前文已屡见。”这句话完全跟探春贵族小姐的身份不符,不是性格化的语言,“作么”不会出自探春之口。在甲戌本中,这句话作“谁要那些”;庚辰本作“谁要这些怎么”;列藏本作“谁要这些作什庅”,其中的“什”为侧补字,周汝昌就删掉“什”字,把这句话改造成“谁要这些作么?”

 

41、像你上回买的那柳枝儿编的小子。(第27回第349页)

 

周按说:“簋,是原笔,即为篮子。”这完全是欺人之谈。在甲戌、庚辰这几个本子中均作“篮子”;仅甲辰作“簋子”——这在小说中有几个读者看得懂呢?雪芹不是写古文,怎能用这种罕见难认字表现常用物品?

 

42、宝玉咤意道:“这话从哪里说起?我要是这么样,立刻就死了!”(28回第355页)

 

周按说:“咤意是原笔。”“宝玉咤意道”根本就不通。“咤意”搭配本就不成词,哪里会是雪芹的原笔!庚辰本作“诧异”;甲戌本作“叱意”,列藏本将“叱意”点改为“诧异”,不仅文义通了,连语音语气都顺了。

 

43、你正紧走吧,吃不吃陪着林妹妹走一,他心里打紧的不自在呢。(第29回第358页)

 

周按说:“荡是原笔。”“荡”字有二十多个不同的意义,基本意义主要有:搖动;摆动;引申为动摇;震荡;激荡;引申为萌动;流,排泄;荡涤;清除,等等。“荡”只有在偶尔作量词时才当“趟”讲,这里作量词文义是通顺的。但是普通读者读到这里,会难明其意的。我们只是不明白曹雪芹为什么不用通俗晓畅的“趟”偏偏要把“荡”作原笔呢?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本把“荡”校订为“趟”,是为读者着想的正确做法。

 

44、宝钗指他道:“你要仔细,我和你顽过?你在意我!” (第30回第384页)

 

周按:“在意是原笔。此话(是)在敲打宝玉。”庚辰本作“再疑”,列藏本也作“再疑”,没有一个本子作“在意”的。“在意”放在句中语义根本就不通。

 

45、伏中阴晴不定,扇云可以致雨,忽一阵凉风过了,刷刷的一阵落下雨来。(第30回第387页)

 

周按说:“扇应读山音,为动词,意为夏日之云,你扇动扇动,都可以下雨。此种句法笔法乃雪芹之特擅。”梦稿、蒙府、舒序本作“扇云”;庚辰本改“扇云”为“片云”,这就形象得多了,一片云,微风吹过就可能下雨。“夏日之云,你扇动扇动,都可以下雨”,这恐怕不会是“雪芹之特擅”。

 

46、下流东西们,我素日耽待你们得了已,一点儿也不怕,越性拿我取笑儿了!(第30回第388页)

 

 周按说:“得了已,是原笔。”原笔说不靠谱,因为这样的句子意思就不通。在庚辰、舒序本中作“得了益”;蒙府、戚序、甲辰、程甲本作“得了意”。只有梦稿作“得了已”,选择不通句子作校订根据,真让人莫名其妙。

 

47、袭姑娘从小儿只见过宝兄弟这么样细心的人,你何常见过我那哥哥,天不怕地不怕心里有什么口里就说什么的人。(第34回第419页)

 

周按说:“何常是原笔。”此说绝不可信,因为己卯、庚辰两本均作“何尝”。

 

48、倘或吹到老爷耳躲里去。(第34回第420页)

 

周按说:“耳躲是原笔。”这回周先生可能说对了,虽然“躲”的基本义是避开、避让、隐藏;的确有个意义是“同朵”,耳躲者即耳朵也。己卯、庚辰本作“耳躲”;蒙府、戚序、戚宁本作“耳朵”:都有版本依据。为了祖国语言的规范,校订本如果选耳朵,我想雪芹是不会怪罪我们的。假若我们的中小学生都采用耳躲一词,那还了得。

 

49、只见他两个眼精肿的桃儿一般,满面泪光,不是黛玉,却是那个!(第34回第420页)

 

周按说:“眼精,似是原笔。”庚辰本作“眼睛”;列藏本原作眼精,后点掉“精”改为“睛”; 其他版本全同庚辰。“眼精”指眼球,同眼睛意义不同,不能互相取代。

 

50、他天天也是闲着啕气。(第35回第435页)

 

周按:“啕气是原笔。”庚辰本作“淘气”。啕气本义就是淘气、顽皮,生闲气,招惹闲气,与淘气是同义词。在这里辩论那个是原笔没有丝毫的意义。红研所校注本据庚辰本取“淘气”舍“啕气”,是正确的做法,因为这有利于语言规范化。

 

51、因此祸延古人,除四书外,竟将别的书焚了。众人见他如此疯颠,也都不向他说这些正紧话了。(第36回第442页)

 

这里己卯本作“正紧”,庚辰、梦稿、其他本子均作“正经”。《汉语大词典》无“正紧”一词,虽词义可通,但不如“正经”意义显豁,红研所校注本用正经是正确的。

 

52、且说凤姐自见金钏死后,忽见几家仆人常来效敬他些东西,又不时的来请安奉承,自己倒生了疑惑,不知何意。(第36回第443页)

 

周按说:“效敬,是原文,效力之效,与孝敬义无涉。”这是强词夺理。在己卯、庚辰本中作“孝敬”;蒙府、戚序、戚宁等本也均作“孝敬”。唯有列藏本作“效敬”,词义跟本不通。弃意义准确显豁的词不用,独独选取意义不通的词,这说明什么问题?值得思考。

 

53、如今以菊花为宾,以人为主,竟拟出几个题目来,都要两个字。一个虚字,一个实字。实字就用菊字,虚字便用通用门的。(第37回第466页)

 

“通用门”在庚辰本原作“通用关的”,后点改为 “人事双关的”。己卯本原作“通用门的”,旁用朱笔添加“人事双关的”。两本不约而同的都取“人事双关的”做改定文字,意义准确而明晰,但却为周汝昌所弃。

在“一个虚字,一个实字”后有一条“周按”说:“中华汉字与西方语文之

细分词性不同,只有虚实两类总括兼包。实字以今日之名词及若干形容词为主,虚字指动词、形容词、副词、连词、介词、语气词等皆在其内。”小说中薛宝钗和周汝昌笔下的实字、虚字,实际就是实词和虚词。这表明周氏根本不懂实词、虚词的区别,在这里乱说一气,误导读者。所谓实词是指有实在意义,能够单独充当句子成分一般能单独回答问题的词,包括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量词、代词六大类。而虚词没有实在意义,一般不能充当句子成分,不能单独回答问题,它包括副词、介词、连词、助词、叹词和拟声词六大类。周汝昌把动词、形容词划归虚词,又不知数词、量词、代词是实词,实词就没有多少了。这样一个不懂实词、虚词词性的人来校订《红楼梦》,我们怎么能期望他保证质量呢!

 

54、我又不会这上细画楼台,又不会画人物,又不好驳回,正为这个为难呢。(第42回第517页)

 

周按说:“上细画,谓用工夫往细致里画,是口语原文。”实际上“这上细画楼台”根本就不通,语义、语气都不通。庚辰本作“这工细楼台”,不仅语义准确,而且语气通畅,也符合人物的性格。

 

55、贾母笑道:“我想着咱们也学那小家子,大家凑分资,多少尽着这钱去办,你道好顽不好顽?”(第43522页)

 

庚辰本作“凑分子”,很正确,这还有周氏在“凑分资”之后的脂砚斋双行夹批“原来请分子是小家的事,近见多少人家红白事一出,且筹算分子之多寡,不知何说”为证。放着正确的不用,偏偏选用讲不通的词语,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它说明什么问题?

 

56、且说辗眼已是九月初二日。(第43回第527页)

 

周按说:“辗眼是原笔。”列藏本作“辗眼”,词义不可解。甲辰、程甲本作“转眼”,词义就显豁多了。

 

57、茗烟道:“这可罢了,荒郊野外,那里有这个,既用这些东西,何不早说,带了来岂不便意。”(第43回第528页)

 

 周按说:“便意,是原笔。”“便意”根本不成词。庚辰作“便宜”,这才可能是雪芹的原笔。

 

58、①凤姐见推不过,只得了两钟。

②凤姐也难推脱,只得了两口。

③好姐姐们,饶了我吧,我明日再罢。

④我原不该来,不,我们就走。

⑤好姐姐,我就是了。(第44回第534页)

 

这五处,唯戚序作“嗑”; 庚辰则作“喝”。嗑有三个读音,第一个kè,是常用读音,基本义有:说话,闲谈;用牙齿对咬有壳的或硬的东西;指上下牙齿对碰,等等。第二个hé,基本义前两个分别是:闭合;何以,为什么;最后一个义项同“喝”。第三个xiá,意义是笑声。周氏选嗑而弃喝,从意义上讲不能算错。但在今天普通读者认识这个字只知其读音是kè,常用嗑瓜子、嗑响头、闲嗑等语,不知其读音hé,义同喝。这样周汝昌弃喝而选嗑就不合适了,套用他的话:喝是原笔,嗑是抄者的笔误。

 

59、牛不水强按头?(第46回第560页)

 

唯戚序本作“嗑”;庚辰本作“吃”;蒙府、程甲、列藏本作“喝水”。 这再一次说明周汝昌校订时喜欢采用生僻字和冷僻义的嗜好。

 

60、这一倍子也跳不出他的手中去,终久要报仇。(第46回第563页)

 

周按说:“一倍子,原笔,即一辈子。”原笔说荒唐得没名堂。“倍”字的本义是照原数等加,引申为增益、加倍、更加,通背、悖。又是“陪”的古字,同赔,就是没有同“辈”这个义项。虽然蒙府、列藏作“倍”,但列藏本在“倍”字旁加竖杠,表示了怀疑;庚辰本径直改“倍”为“辈”,这就说明了问题。

 

61、我这一倍子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第46回第563页)

 

这句“一倍子”列藏本在前一例“倍”字旁加竖杠,这里就径直点改为辈字,与庚辰本相同。“皇帝”前有个“宝”字,周氏莫名其妙的删掉这个字,使得全句称谓不统一,读到这里很别扭。

 

62、我先走,你随后出来,跟我到下处,咱们提另嗑一夜酒。(第47回第572页)

 

周按说:“提另,口语,谓单独,个别的。”庚辰本作“替另喝”,列藏本同庚辰本。《汉语大词典》设词有“替另”,没有“提另”。解释“替另”: 另外。《红楼梦》第一○四回:“賈政回到自己屋内,王夫人等見過,寶玉、賈璉替另拜見。”续书的作者继承雪芹的替另一词,还在续书中继续使用这个词。

 

63、据我看来,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必真的。(第48回第581页)

 

周按说:“必真,是原笔。”“必真原笔”说根本不靠谱,庚辰本作“逼真”,是通行的正确用法,雪芹不会例外。

 

64、来往的人都咤意。(第48回第583页)

 

周按说:“咤意,是原笔。”这也不可信。雪芹自觉创作通俗小说考虑的是让读者都懂得作品,不会用词的冷僻音、义来为难大家。戚序、戚宁本作“诧异”,周氏选择这两个本子的“嗑”,却不采用其中的“诧异”,确实让人诧异!

 

65、仔细我们委曲著你。(第49回第590页)

 

周按说:“委曲即委屈,本书常混用。‘著’字是原笔。”列藏本作“委曲”;但庚辰本改“曲”作“屈”,“著”也作“着”。一个作家有着稳定的用词习惯,在表达一个意思上不可能混用词汇。委曲的基本义是弯曲;曲折延伸。引申义有:声音抑扬不绝貌;形容文词转折而含蓄;委婉、婉转;.周全、调和;辗转周折;隐晦曲折,等等。第16个也是最后一个义项才是“受到不应有的待遇或指责,心里难过”,才同“委屈”意义相同。试想想,天才作家曹雪芹怎么会混用这两个词汇呢!

 

66、我已竟打发人笼地炕去了,(第49回第593页)

 

周按说:“已竟是原笔。”这完全是欺人之谈。列藏作“已竟”,但庚辰作“已经”。孰优孰劣,孰是误抄,不用我说了。

 

67、后面一个,打着青绸油伞。(第49回第594页)

 

周按说:“媍,是雪芹原笔,与‘妇’同。”“媍”与“妇”虽同音同义,说“媍”是“雪芹原笔”,只是周氏的一厢情愿,因为庚辰本就作“妇”。雪芹没有喜欢使用怪僻异体字的毛病,“媍人” 又没有特别表现力,为啥放着通俗易晓的妇字不用偏偏要用媍呢!

 

68、众人都笑道:“越是粗话越好,你说了,就只管干政事去罢。”(第50回第597页)

 

周按:“政事是原笔。谐音调侃,妙甚!”庚辰本作“干正事”;列藏本点“政”为“正”;蒙府、戚序、戚宁本均作“干正经事”。“芦雪广争联即景诗”前,凤姐被诗社隆重聘请担任监社御使,这次联诗又被郑重请来参加,她与姐妹们关系又好,众人为什么要调侃她?况且这只是临机对话,不是书面文章,怎知是“政事”而不是“正事”?

 

69、这句虽粗,不见底下的,正是会作诗的起发,不但好,而且留了多少地步与后人。(第50回第597页)

 

周按说;“起发,是原笔。其含义活且富。”甲辰、程甲、列藏三本作“起发”;庚辰本作“起法”;蒙府、戚序、戚宁也作“起法”。其中正误,显而易见。“起发”是个有固定意义的词,《汉语大词典》有七义:1.犹启发。2.出发。3.征调、发送。4.诈取;捞取。5.犹起赃。6.起棺发丧。7.犹饱满。这个词确实“含义活且富”,但与作诗的“起法”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知识丰富的曹雪芹,怎会出此笑话式错误!

 

70、你四妹妹那里,我们到那里瞧瞧他的画儿,赶年可有了?(第50回第604页)

 

 周按说:“煖火,北语口中实音。”只有蒙府一家作“煖火”。庚辰、列藏等本均作“煖和”。“煖火”与“煖和”音相同,但词义却不同,煖火,指取暖的火;煖和则指温暖,谓不冷也不太热。

 

71、王夫人便觉失了膀臂,一个人能有多少精血?凡有了大事,自己主张,将家中琐碎之事,一应都暂令李纨协理。(第55回第654页)

 

周按说:“精血,即精神同义语。”这完全是无根之谈。在诸多版本中仅梦稿本作“精血”。庚辰、己卯、列藏诸本均作“精神”。周氏取“精血”而弃“精神”语意就不通了精血指精气和血液,此外无他义。而精神就不同了,有很多意义:1.指人的精气、元神。2.指人的意识。3.犹实质,要旨。4.精力体气。5.形容人或物有生气。6.心神;神志。7.风采神韵。8.精明;机警。9.神通。10.哲学名词。指人的意识、思维活动和一般的心理状态。精血怎能成为精神的同义语?

 

72、那四个女人都上四十往上年纪,穿带之物皆比主人不甚差迟。(第56671页)

 

周按说:“差迟,即差池之义。”这也是似是而非的说法。这里仅仅蒙府作“差迟”;庚辰、列藏等本都作“差别”。差迟与差池在“差错、意外”这个意义上是同义词;但差池有“差劲、不行”意义,则为差迟所没有。故而差迟在句中意思不通,应该是差别之误。周氏本的“穿带”在列藏本中作“穿戴”,“主人”在庚辰本中作“主子”,后者意思更准确些。

 

73、女孩儿未出家,是颗无价的宝珠,出了嫁不知就怎么变出许多的毛病来。(第59回第703页)

 

周按说:“出家,即‘出阁’、‘出门子’之义,指女儿外嫁。”这是明目张胆的欺人之谈。“出家”“出嫁”分别有不同的稳定意义。出家指:离开家庭;到寺庙道观里去做僧尼或道士;指出家之人。出嫁则指:女子离开母家与丈夫成婚;遣放宫女出宫嫁入。出家怎能指女儿外嫁?仅列藏作“出家”;庚辰及其他本均作“出嫁”。

 

74、投鼠忌器宝玉  判冤决狱平儿权(第61回第718页)

 

这是第61回的回目。庚辰本回目与此相同。一般把前一个“情”字校订为“瞒”,把后一个“情”字校订为“行”,使这个回目成为投鼠忌器宝玉瞒赃  判冤决狱平儿行权”,词义准确明白得多了。蒙府、程甲本即是这个回目。

 

75、莲花儿说;“司棋姐姐说了,要碗鸡蛋,的嫩嫩的。”(第61回第719页)

 

周按:“顿是原笔。”庚辰本作顿;但是戚序、戚宁本却作“炖”。在《汉语大词典》中“顿”有41个义项,前六个义项分别是:.以首叩地;指点头动作;以足跺地;以物触地,把一物猛地下放而碰撞另一物;.叩击,敲打;顿仆,跌倒。我们每每看到顿字,常常想到的就是这些意义。只有在第38个义项才是用同“ ”。见了“顿”而能想到它的第38个义项是“燉”,普通读者是难以做到的。在雪芹时代加水用文火煮烂食品常用的词就是“燉”, 《红楼梦》第87回有“給姑娘作了一碗火肉白菜湯……叫他們五兒瞅着燉呢。”戚序、戚宁本“炖的嫩嫩的”,“炖”与“燉”是同义词。我想雪芹用的恐怕是“炖”或者“燉”,绝非是“顿”。

 

76、若是开着,保不住那起人图顺脚超近路从这里走。(第62回第731页)

 

周按:“超近即抄近。”己卯本作“超近路”,这肯定不通,所以庚辰本点改“超”为“抄”;蒙府、甲辰本改作“走近路”;列藏本也点“超”为“抄”。“抄近”即走近路;“超近”没有这个意思,却为周汝昌所选留。校订文字,放着通顺的词不用,故意以不通的文字为定本,周氏确实与常人不同啊。

 

77、深闺有奇女,绝世空珠翠。情痴苦泪多,未惜颜憔悴。哀哉千秋魂,薄命无二致。嗟彼桑间人,好丑非岂额。(第64回第758页)

 

这首诗见于列藏本第64回回前。诗后有周按:“既非出于雪芹,亦不类脂砚,词义沉痛而笔致凝重,非闺秀之文可知也。”既然如此,把这首诗选录在曹雪芹书稿的校订本子里就是错误的行为。更好笑的是在原抄本里已经把“岂额”点改为“其类”了,周氏怪癖的毛病不改,偏偏要采用不通的“岂额”:一是意思不通,二是不押韵,读起来非常拗口。

 

78、赵姨娘素日深与彩霞契合,爬不得与了贾环,方有个膀臂。(第72回第851页)

 

“爬不得”错得不成词,用这样不通的文句欺弄读者,太不负责任。在庚辰本中点“爬”为“巴”,列藏本正抄作“巴不得”。雪芹原笔作“巴不得与了贾环”难道还有疑问吗?

 

79探春冷笑道:“你果然倒乖。连我的包袱都打开了,还说没翻。明日敢说我护着丫头们,不许你们翻了。你趁早说明,若还要翻,不妨再翻一遍。”凤姐知道探春素日与众不同的,只得陪笑道:“我已经连你的东西都明白了。”探春又问众人:“你们也都搜明白了不曾?”周瑞家的等都陪笑说:“都明白了。”(第74回第873页)

 

周按说:“下人等对探春不敢用翻、查等词,只言看了,是婉词也。”这种肤浅认识是没有读懂探春逼问的表现,不满足探春的要求她是不答应的。所以在庚辰本中凤姐的回答不是“看明白了”,而是“搜察明白了。”列藏本凤姐的答话则是“搜查明白了。周瑞家的等陪笑的回答则分别是“都明白了。”“都明白了。”不这样回答,探春就不会放过她们。所谓的婉词“看”既讲不通,不翻怎么看明白呢?另外情味也不够。

 

80、王夫人曾于十五日就留下水月庵的智通,与地藏庵的圆信住两日,至今日未回,听得此信,爬不得又拐两个女孩子去作活使唤。(第77回第916页)

 

这回列藏本作“爬不得”。但是在列藏本第72回有“巴不得与了贾环”之句,应据以改正才好。坚持己见,就是不改“爬不得”,这就是周汝昌的行事风格。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的语言问题太多了。我用甲戌本第一回与周校第一回对勘,发现校订错误就有一百多处,于此可见问题的严重。本文只是就“周按”来谈错别字,其他错讹那就更多了,如果要细说,那得用专著才能完成任务。

在结束本文时还有几句题外话想说:出版方在宣传自己这个本子时说:“这是周先生对十余种古抄本进行了大汇校,恢复了曹雪芹的真笔原文,是迄今为止最为可靠的《红楼梦》版本。”这与实际反差太大了。出版社包装出版这种充斥错别字的低水平的书,是否应对曹雪芹负责?是否应对《红楼梦》负责?它对祖国语言的纯洁究竟起什么作用?责任编辑、特约编辑究竟认真阅读书稿没有?

 

参考文献

1、曹雪芹著、脂砚斋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M],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1975.

2、曹雪芹著、脂砚斋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己卯本)[M],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3、曹雪芹著、脂砚斋评,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石头记 [M],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4、曹雪芹著,石头记(列藏本) [M],北京  中华书局,1986.

5冯其庸主编,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汇校(第一至第五册),[M],北京 文化艺术出版社 1987-1989

6、曹雪芹 高鹗著,红楼梦[M],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

原刊《乌鲁木齐职大学报》2012年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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