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伦小说《春花》(载《通俗小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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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本与邻村一个小伙子偷偷的相爱着,可春花娘却硬要将春花嫁到外乡去,为的是帮春花那有点残疾的哥哥换个女人回来。
春花不从,春花娘就向女儿下跪,春花没法,也跪下了。春花爹死得早,家里又穷,春花娘实在无奈才走了这步棋。母女俩抱头痛哭,长跪不起……
都为了换亲,春花嫁的男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男人虽然不残,但却比春花大十几岁,憨厚老实,半天放不出一个响屁来。开始春花夜夜以泪洗面,坚决不让男人搂着她睡。男人知道她心里苦,也不强求,迁就她。春花想往外省跑,可她知道自己一旦跑了,哥哥的女人也喂不稳,人家好手好脚的难道就情愿嫁个残疾人?都是命苦的女人哪!想到这,春花的眼泪又似断线珍珠般往外滚,枕头浸湿一大片。
虽然不情愿,可日子还得往下过,时间一长,春花不得不面对现实去为柴米油盐而操劳,只能凑合着过了。男人倒很勤快,牛一般地干活,惟恐春花不开心,任春花使唤。
后来,春花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男人乐坏了,一有空就抱着儿子团团转,嘿嘿憨笑。儿子稍大一点时,男人便让儿子骑在自己身上做狗爬,学狗叫,饿狗啃完骨头那种满足的叫声。累了,男人和儿子就花眉喜脸的就地躺在草席上睡一会儿。
自从有了儿子以后,男人就不让春花再下地干活了,叫她在家里专门带儿子,说地里的活他一个人干得了。男人比以前更勤快了,常常起早贪黑,放下饭碗就去了地头,他想让春花娘儿俩过上好日子。
这一切,春花都看在眼里,她开始爱这个家,真心对男人好了。春耕时,春花见男人实在太累了,有些不忍心,便把儿子独个关在家里玩“枪枪”,自己下地去帮男人搭把手。
儿子很配合,不吵也不哭,男人收工回家来,就抱着乖儿子一个劲儿的亲,逗得儿子“咯咯咯”,乐得老子“嘿嘿嘿”。
这天,春花和男人收工进屋却没见着儿子的动静,他们找遍了几间屋的角落仍不见影儿,最后才发现儿子掉进厨房的大水缸里淹死了。春花当时便气得昏了过去,男人则抱着儿子山黄牛般嚎哭不止。
乡亲们闻讯都放下地里的活儿赶来帮忙,把儿子尸体从男人怀里拖出来,做口小棺材上山埋了。大伙都劝慰说,这孩子没带命来,或许是你们上辈子欠了他什么,今世才专门来“讨债”的;你们两口子还年轻,还可以再生育嘛……
过了一阵子,春花已经慢慢恢复平静了,可男人却还沉浸在极度的悲伤之中,他吃不下,睡不着,也不下地干活。春花怕男人长此下去会憋出病来,为了宽慰他的心,她把自己原想带进坟墓的“真相”告诉了男人。
春花含着泪,吞吞吐吐地对男人说:“他爹,对,对不起,其实,其实孩子不是你的……”
男人却很平静地说:“我知道,我知道自己有病,没得生育……”
这是春花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扑进男人怀里,紧紧贴着男人的身子,“呜呜”哭得好伤心。
男人轻轻抚摸着春花的头说:“我就这命,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行不?”
春花使劲地点头,泪水湿透了男人的胸襟……
【作者简介】刘光伦,男,1966年生,民革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安徒生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上海统战新文艺骨干联盟成员等。先后在《当代文学》《南方文学》《杉乡文学》《现代作家》《中外文艺》《大众文艺》《佛山文艺》《文艺生活》《通俗小说》《精选小小说》《星火》《金山》《椰城》《珠海》《微型世界》《中外故事》《中华故事》《民间传奇故事》《大家故事》《幽默与笑话》《龙门阵》《古今故事报》《中国新闻报》《团结报》《新民晚报》等全国一百多家报刊上发表作品800余篇,出版小说集《世情》、散文集《海上的风》、随笔集《闲说商话》等多部,作品多次获奖并被收入多种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