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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筝的人》(5)--哈桑遭凌辱

(2015-12-09 20:14:46)

人群涌上来向我道贺,我开始把风筝收回来,跟他们握手,向他们道谢。我收好自己的风筝,接着走回家,阿里在门后等着,从栅栏里伸出手说“恭喜,我一直为你祈祷”。我们还没有全赢,还剩最后的蓝风筝,我匆忙回到街上,没有问起爸爸,我还不想见到他。我要像一个英雄一样,用鲜血淋淋的手捧着战利品班师回朝。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到哈桑找到蓝风筝。http://s8/mw690/001Qv1Bozy6XDTMBjwj57&690

瓦兹尔·阿克巴·汗区街道不多,我跑遍每条街巷,搜寻哈桑的踪迹。到处都是狂欢后收拾东西的人们,有些还坐在他们的屋顶上,高声向我道贺。在我们家南边第四条街,我碰到奥马尔,他告诉我哈桑朝市场那边跑过去了,我赶忙跑开。到达市场那边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再走几条街就是清真寺,朝拜者朝西面边磕头,诚心祷告。每日五次的祈祷哈桑从不错过,就算我们在玩,他也会告退。可是,他今晚就要错过祈祷了,全因为我。

市场不一会儿就空荡荡的,做生意的人都打烊了,我在一片泥泞中奔走,找不到哈桑的踪迹。我停在一个卖干果的小摊面前,我向摊主描述哈桑的相貌,他指着南边说,看见过哈桑朝那边跑去,手里拿着一只蓝色的风筝,并告诉我也许被其他几个男孩逮到了。我朝那条小巷飞奔而去,有那么几分钟,我徒劳无功地在市场中搜寻着,心想兴许那老人看花了眼,可是他看到了蓝色的风筝,于是探头寻找每条通道,每家店铺,但没有哈桑的踪迹。

我正在担心天就快黑了,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声响。我来到一条僻静、泥泞的小巷,随着声音而去,靴子在泥泞中吱嘎作响,我呼出的气变成白雾。我又听见那声音了,这次更响了,从某条小巷传出来,我悄悄走进巷口,屏住呼吸,在拐角处窥探。

那小巷是死胡同,哈桑站在末端,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拳头紧握,双腿微微张开。在他身后,有一堆破布瓦砾,摆着那只蓝风筝,那是我打开爸爸心门的钥匙。

拦住哈桑去路的是三个男孩,就是我们曾在山脚遇到的、被哈桑用弹弓打发走的那三个。瓦里站在一边,卡莫在另一边,阿塞夫站在中间。我感到自己身体收缩,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阿塞夫神态放松而自信,他正在戴上他的不锈钢拳套。其他两个家伙紧张地挪动着双脚,看看阿塞夫,又看看哈桑,彷佛他们困住某种野兽,只有阿塞夫才能驯服。

“你的弹弓呢,哈扎拉人?你说什么来着?他们会管你叫独眼龙阿塞夫。很好,独眼龙阿塞夫。太聪明了,真的很聪明。再说一次,当人们手里握着上了膛的武器,想不变得聪明也难。”阿塞夫玩弄着手上的拳套说。

我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我慢慢地、安静地呼着气,全身麻木。我看见他们逼近那个跟我共同长大的男孩。

“但你今天很幸运,哈扎拉人。我心情很好,可以原谅你,你们说呢,小子们?”阿塞夫背朝着我说。

卡莫用颤抖的声音说着太宽宏大量了。阿塞夫做了个解散的手势,说:

“原谅你,就这样。当然,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免费的,我的原谅需要一点小小的代价。” 阿塞夫说,朝哈桑迈上一步。

“你真是个幸运的哈扎拉人。因为今天,你所有付出的代价只是这个蓝风筝。公平的交易,小子们,是不是啊?”

卡莫应和着。即使从我站的地方,也能看到哈桑眼里流露的恐惧,可是他摇摇头。

“阿米尔少爷赢得巡回赛,我替他追这只风筝。我公平地追到它,这是他的风筝。”

“忠心的哈扎拉人,像狗一样忠心。但在你为他献身之前,你想过吗?他会为你献身吗?难道你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跟客人玩总不喊上你?为什么他总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理睬你?我告诉你为什么,哈扎拉人,因为对他来说,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只丑陋的宠物。一种他无聊的时候可以玩的东西,一种他发怒的时候可以踢开的东西。别欺骗自己了,别以为你意味着更多。”阿塞夫说。

阿米尔少爷跟我是朋友。”哈桑红着脸说。http://s10/mw690/001Qv1Bozy6XDTOyJRL29&690


“朋友?”阿塞夫大笑说,“你这个可怜的白痴!总有一天你会从这小小的幻想中出来,发现他是个多么好的朋友。听着,够了,把风筝给我们。”

哈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

阿塞夫一愣,他开始退后一步,“最后的机会了,哈扎拉人。”

哈桑的回答是高举着那只抓着石头的手。

“不管你想干吗,”阿塞夫解开外套的纽扣,将其脱下,慢条斯理地折叠好,将它放在墙边。

我张开嘴,几乎喊出来。如果我喊出来,我生命中挣下的光阴将会全然改观。但我没有,我只是看着,浑身麻木。

阿塞夫挥挥手,其他两个男孩散开,形成半圆,将哈桑包围在小巷里面。

“我改变主意了,”阿塞夫说,“我不会拿走你的风筝,哈扎拉人。你会留着它,以便它可以一直提醒你我将要做的事情。”

然后他动手了,哈桑扔出石块,击中了阿塞夫的额头。阿塞夫大叫着扑向哈桑,将他击倒在地。瓦里和卡莫一拥而上。

我抓紧拳头,合上双眼。仅留下两段记忆和一个梦境,一个记忆说同一胸脯喂大的人是兄弟;另一个记忆是我和哈桑在让算命先生算命;一个梦境是我在暴风雪中迷失了方向,在绝望的时候,有人闷声回应了我的呼救,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只手伸在我面前,我抓住那只手,瞬间雪停了,我们在一片原野上,绿草如茵,抬眼望去是万里晴空,满是风筝在飞舞。

我睁开了眼睛,在一堆垃圾之间,有两件东西让我无法移开目光:一件是蓝风筝,倚在墙边;另一件是哈桑的棕色灯心绒裤,丢在碎砖块上面。哈桑趴在地上,卡莫和瓦里一人抓住他一只手,将其从手肘扭转,压在哈桑背后。阿塞夫站在他们上方,用雪靴的后跟踩着哈桑的脖子后面。卡莫和瓦里有些害怕,阿塞夫说他只是个哈扎拉人,让他们只是把哈桑按住就好,于是他们如释重负。

阿塞夫在哈桑身后跪倒,双手放在哈桑的臀部,把他光光的屁股抬起。他一手伸在哈桑背上,另外一只手去解开自己的皮带。他脱下牛仔裤,脱掉内裤。他在哈桑身后摆好位置。哈桑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呻吟。他稍微转过头,我瞥见他的脸庞,那逆来顺受的神情。之前我也见过这种神色,这种羔羊的神色。

我停止了观看,转身离开那条小巷。有种温热的东西从我手腕流淌下来。我眨眨眼,看见自己依旧咬着拳头,咬得很紧,从指节间渗出血来。我意识到还有别的东西。我在流泪。就从那个屋角,传来阿塞夫仓促而有节奏的呻吟。

我仍有最后的机会可以做作决定,一个决定我将成为何等人物的最后机会。我可以冲进小巷,为哈桑挺身而出就像他过去无数次为我挺身而出那样接受一切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后果。或者我可以跑开。

结果,我跑开了。

我逃跑,因为我是懦夫。我害怕阿塞夫,害怕他折磨我。我害怕受到伤害。我转身离开小巷、离开哈桑的时候,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我试图让自己这么认为。说真的,我宁愿相信自己是出于软弱,因为另外的答案,我逃跑的真正原因,是觉得阿塞夫说得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免费的 。为了赢回爸爸,也许哈桑只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是我必须宰割的羔羊。这是个公平的代价吗?我还来不及抑止,答案就从意识中冒出来:他只是个哈扎拉人,不是吗?

 


我沿着来路跑回去,约莫过了十五分钟,我听到人声还有脚步声,阿塞夫和那两个人走过,笑声飘过空荡荡的过道。我强迫自己再等十分钟,在昏暗的光芒中,我看见哈桑慢慢朝我走来。他手里拿着那只蓝风筝,那是我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时至今日,我无法扯谎说自己当时没有查看风筝是否有什么裂痕。他的长袍前方沾满泥土,衬衣领子下面开裂。他站着,双腿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接着站稳把风筝递给我。

“你到哪里去了?我在找你。”我艰难地说,仿佛在吞嚼一块石头。

哈桑伸手用衣袖擦擦脸,抹去眼泪和鼻涕。我等待他开口,但我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他开始说些什么,但他有点哽咽。他闭上嘴巴,张开,又闭上,往后退了一步,擦擦他的脸。就在当时,我几乎就要和哈桑谈论起小巷里头发生的事情来。我原以为他会痛哭流涕,但,谢天谢地,他没有。而我假装没有听到她喉咙的哽咽。就像我假装没有看到他裤子后面神色的污渍一样。也假装没有看到从他双腿之间滴下的血滴,它们滴下来,将雪地染成黑色。

“老爷会担心的。”他就说了这么一句。他转过头,蹒跚着走开。http://s12/mw690/001Qv1Bozy6XDTS2BEn0b&6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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