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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难磨灭的记忆

(2010-03-14 08:00:39)
标签:

喜马拉雅山

茶缸

水壶

摩天岭

压缩干粮

分类: 散文

永难磨灭的记忆

我有一只茶缸,带把儿的,颜色呈幽绿,样子普通极了。对于它,我异常爱惜。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它伴随着我一个永难磨灭的记忆。

那是我参军后不久,被分配到西藏军区某部炮团政治处机关当兵。我们部队烧饭用的是木柴,每隔两个月就得上山去砍伐一次,大家称之谓“打柴”。

有一次,轮到我们团部机关打柴了,地点是在“摩天岭”。它属于喜马拉雅山体系,海拔四千五百公尺,从山脚爬到林区,得用两个多小时。山顶云遮雾栏,难得有攀登到顶峰的机会。所以战士们把此山叫做“摩天岭”。“摩天岭”的林区是一片原始大森林,红松、白桦长得极为粗壮,有的松干几个人合抱都抱不拢。

我们好不容易爬到高山林区,正干着,团部管理员同志走过来说:“炊事班想要几棵油松做引火柴,刚才我发现上面崖坡上有油松,请政治处去几个同志伐了来。”我和几个年青力壮的同志立即应声前往,宣传干事张义才同志也报了名,他虽然是个中年人,但最爱同年轻同志在一起,我们也极愿意同他一道干活,因为他总给人一种亲切愉快的感觉。

在爬过一段满是灌木丛的陡坡时,张干事忽然叫了一声:“哎呀,我的水壶掉下去啦!”原来他将军用水壶挂在肩膀上,树枝绊住了他的脚,一个趔趄,水壶便滚到坡上,坡底又正好是一处悬崖,水壶滚到崖边只一闪,就落入万丈深渊中去了。所幸的是人没有掉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和张干事搭配拉大锯,干得挺欢,脱下棉衣后,浸透汗水的衬衣,叫山风一吹,又变成了干衣。

我们紧张地干了一会,一气放倒两棵油松。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分,休息了。我们从挎包里取出当作午饭带来的干粮——压缩饼干,就着军用水壶里的冷开水,边吃边聊。大家记挂着张干事的水壶丢了没水喝,都将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然而他却一口也不肯喝,只是干咽着压缩饼干。一位同志笑着说:“张干事大概嫌我们的水壶不卫生哩!人家是大秀才,是细人,哪能和我们大老粗共一个水壶喝水呢!”

张干事忙摇摇头,摆摆手说:“我不渴!”

说不渴,就是讲假话。从早上到现在,爬了两个小时的山,拉了两个小时的大锯,再加上吃这又咸又甜的压缩干粮,就是龙王爷投胎,也要加点水份才行。

我望望张干事,发现他的嘴唇已干裂得变了颜色,吞咽压缩干粮也显得非常费劲。我就拿了水壶,拉住张干事,硬逼着他喝点水。他实在推却不过,就问我:“你可带了茶缸来?借用一下。”

“带了。”我从挎包里掏出漱口用的,缸沿搪瓷已掉了不少处的军用茶缸递给他。

他接过去,从我的水壶里倒了杯水,一气喝了下去,然后抹抹嘴巴,便将茶缸塞进他的挎包里。

我想,这也许正是张干事讲究的地方,一定要用茶缸才肯喝水的。我笑了笑,没吭声,就忙活去了。

“打柴”任务完成后,第二天休假。我去找连队的一位战友玩了半天,回来后,发现我的床铺上放着一只崭新的茶缸,缸底压着一张纸条,是张干事留给我的,上面写着:

“从军人服务社买了只茶缸给你,你的那只我留下用了。甚歉!”

我看着纸条,真似丈二和尚—时摸不着头脑。心想,张干事可真怪,干嘛要用新茶缸换我的旧茶缸呢?我拿着茶缸就去寻张干事,谁知他却不在。据与他同住一屋的同志说,张干事到师医院看病去了。原来近期张干事自感有肝炎症状,他疑心自己已发生了肝炎,所以总不肯喝别的同志壶里的水。我猛地恍然大悟,调换茶缸的用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后来,张干事果然确诊为“肝炎”,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才痊愈。并且,我有幸同张干事在一起工作了三年。我入党时,他是介绍人之一。

许多年过去了。虽然大事、小事已在我前额上积起几道深深的皱纹,却总是忘掉的比记得的要多。唯独关于这只茶缸的记忆,无法消失,无法涂抹,总不会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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