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带狗出去散步的时候,我和K小小讨论了一下晚上要做什么。结论未出,他突然说了一句,哎呀,今天上网查银行账,我们只剩下4000块(本地货币)了。我立马飕地打住了晚上的计划。中秋前生生定要去大统华买月饼。其实在国内我就没正儿八经地吃过这个东西,只是在外面反而稀罕起来。偏偏大统华的月饼又贵得作死,最小也是最便宜的小盒子里装了六个迷你月饼就要近14块,折合人民币近100块了。好吧,我承认我标题起得过于煽情了点,我不在最贵的城市比如东京温哥华,我在以“贵”来衡量的话算是排在第二梯队的城市里,关键是失着业。所以从最贵降级到第二贵并不使得我的心情少灰暗多少。
上次失业是住在越南河内的时候。不过还好那个城市很便宜,一海碗足量又好吃到爆的牛肉河粉也才折合人民币7块2毛钱,这个价钱现在在国内连一笼小笼包都要精挑细选地方才买得到了。后来终于有了兼职工作,也是赚一个星期的钱足够买一个月的菜了。偶尔和朋友出去吃日本料理韩国烧烤再去酒吧大喝一通鸡尾酒玩到半夜两点回家,也不嫌心疼。相比起来,在大统华买月饼却足足瞅了半个小时,中途还四处寻觅是否有散称的心想着买一两个意思意思好了,反正K也不喜欢。谁知不遂我愿,非得买一盒子的。给我心疼的。以致于稍后看到心心念念好久的蒜苔弱不经风的十几根就要人民币24块钱,我骄傲地留下决绝的背影就走了。这里的价格数字非常让我不安,因为在超市里常买的东西,标签上往往是小于十的数字,一不小心就窃喜着扒拉下来放进筐里,把超市走过一半了才惊觉要乘以6,赶紧转回去,讪讪地放回架上。不过我还是没有抵制住老干妈,前几次去大统华我伸了手都缩回来了,前天最终心一横拿了一瓶。回家以后煮了新鲜的米饭,就着舀了一勺老干妈拌了拌,直接吃了。
从大统华出来的时候是傍晚,再次感受到秋天真的毫不含糊地来临了。昨天夜里温度已经降到5度,但下午和狗狗去散步的时候,还可以穿着短袖,太阳也灿灿烂烂地洒着,温度达到24度,四处都是戴着巨大墨镜的男女。不过惊觉公园里的颜色不同寻常,原来是被覆上了一层秋天的枯黄和红色,与夏天时令人振奋的绿严格地分开来了。今早起床前先伸出一个指头试探了一下被子外面的温度,然后又缩回去捱了十几分钟才决心起来。大雪纷飞之前,我喜欢把窗户开着一点缝隙。用K的话来说是中国人老喜欢开着窗户,明明家里冷得要死,还要开着窗户通什么气。这话虽有笼统之嫌,却的确不假,去找中医看感冒的话,即便冷得哆嗦,医生还会慢条斯理地跟你说要打开窗户保持空气流通。可是每次我搬出中医和K理论的时候,他总是以听不懂这些具有古老色彩的中文词为由三句二句结束对谈。
母亲十分担忧我的生存状况,认定因为没有工作所以生活必定相当无聊。每次在电话里总是欲说还休地安慰我别着急工作可以慢慢找,但千万别心里发愁,大洋彼岸的愁出病来可怎么办。我不知道她的“无聊论”是如何得来的,好像没有工作的人就每天在家瞪视着墙壁无所事事么?我每天倒实在是忙得不行。早上听听心理学课程抄抄誊誊笔记就差不离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做了午饭吃罢要遛狗一小时、写东西一至二个小时、学习一些东西一个小时、要么画画花草要么写写字要么运动也是一到两个小时,晚饭时间眨眼就到了。晚饭后通常我们散步遛狗,回来看看电视或者看看电影,再看看书就该洗洗睡了。这还是没有什么特别安排的情况下我的一天,若是有朋友邀约或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出门办理,这些每天要做的事情还得第二天另外抽出时间来完成。母亲更是不理解为何失业在家的人,生活比她全职的人还忙。
所以虽然没有工作,偶尔仔细思量的时候心里也一下子一下子的着急,可是这一下子的仔细劲一过就什么都忘记了。去大统华买东西会认真计算价钱、朋友邀约也尽量约在家里避免去酒吧、平时多数时间在家不外出节省买咖啡买零食的钱,可是除此以外,我实在不觉得有什么令我心乱如麻的事情。经济状况是每况愈下,心里却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每天早上和妈妈说早安的时候她总是问我晚上睡得好不好,大概她也隐约担心我会无聊烦躁,可是我每天晚上倒床便睡着。甚至有一次我和K还在讨论什么问题的时候我站起来走到房间里脸朝下地倒在床上,他一边说话一边随后跟进来我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第二天妈妈经人推荐买了一盒助眠茶,晚饭后邀请我和她一起喝,K赶紧跳出来制止妈妈这个恐怖的行为生怕我晚上8点喝了茶立马在餐桌上就要睡着,并把前一天晚上我脸朝床十秒钟入睡的事迹生动地重现了一遍。我只好很不好意思地附和大家笑笑,然后灰溜溜地下楼码字。结果是当天晚上我照常睡了个好觉,妈妈却因为临睡前喝了茶需要不停起床上厕所而几乎彻夜不眠。所以说,凡事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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