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滔诗：残碉楼

残碉楼

——一个王朝留给子孙的遗产

 洋  滔

·1·

我是一堆冻僵了的沉思

和坍塌了的麻木的故事

枯黄的结晶埋葬了几万个日月

烧焦的褐土至今还在殷殷抽泣

硝烟的气味咀嚼凌乱的回忆

淤塞了一个民族的古老歌喉

·2·

风沙呼啸仇恨，怒吼扬起悲哀

都一起在我死去的灵魂里筑巢

我黑洞洞的无神的眼睛

布满了蛛网和迷茫

尽管每天都接受阳光的抚爱

但还是抽不出歌的绿芽，拱不破

厚厚的雪。亡灵只有永远沉默

我期盼雷电的砥砺

·3·

苍白的雪峰是我生命的写意

我昂起断垣的头举起尖石枯瘦的手

阅读无尽的风风雨雨

和没有终止的长长的忧虑

磕长头去拉萨的善男信女

从我面前匍匐而过

他们肩负着自己的信仰

在辽远曲折的道路上

踟躇而行。他们不会

踩断下一个世纪的脊梁

骑牦牛的牧童从我肩胛拔出

没有叶绿素的草举起一面旗帜

乌云似地遮住远程视线

它能读懂这墨迹未干的史迹么

那支老掉牙的情歌

是青稞酒和爱的发酵剂

醉了收获的疲惫和慰籍

它们比我还贫困而富有

空旷而充实，自卑而自豪啊

枪口下的宁静和喧腾

让我为准星提供目标吧

献出喷发正义的依据

他们不能丧失我惭愧而骄傲的影子

·4·

我是一份憔悴的罪证

没有被可怕的雪崩吞噬

我是一道早就求证过的命题

没有被粗野的古海风掠去

我躺在太阳的目光里

不嘲弄过去。只期待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