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存：刊发在《中国诗歌》2021年度网络诗选上的一组
(2022-08-15 10:4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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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备忘录
两个月的时间，我去了一趟火星
在那里
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见到了死去的先哲们、见到了邻居、见到了少年的我和你们
我一事无成
却不因此而自卑
好像每一天都是无止境的一天
星光和灾难从不光临
好像每一个人都是我
他们无限期的复制着我的人生
有人说，我是个不需要个人情绪的人
也许他是对的
我的面前是河流，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农人们耕种
和原来的生活一模一样
这让人偶尔产生困惑
我从没有离开过脚下的土地
以前没有
以后也不会
甚至于这场火星之旅也是虚构的
但我又坚持自己的所见非虚
我无法将这份感觉完整地描述给你们
在火星上
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
哪怕是思想也不长久
文字成为人们相认的唯一标识
记得有天傍晚
我穿过空旷的废墟
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仿佛我正在记录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三十三天
初次航行的激情过后，我回到岸上
重新躲进叶子中间
吞食花果和虫子
朋友们有的成了朝露，有的摘到了星星，还有一些
怀揣远大的理想
在田野间杂乱无章的活着
深陷漩涡的人，还在频频向我发出邀请
他们找到了通往罗马帝国的捷径，说，这一天，总要有人
继续他们未完成的路
或探寻一条更为幽深宽广的
总要有人像他们一样
我羡慕他们的体力和持久性
在秋天也可以
和成堆的繁花打交道
他们架起梯子，搬来硕大的云朵，给山峦涂上金粉
像是我遇到的每一个人
但又比其他人更为难以琢磨和出彩
我知道，也许我无法拒绝这一切，看似完美的理由，蕴含着多重危机
至于我在草叶上即将度过的一生
将会因时间而成为泡影
秋日书简
如果非要具体到某件事上，你们才知晓我为何如此恐慌
我情愿你们没有来过
这世间千般的好
都不是我能来衡量的
蒲公英在秋天隐去踪迹
我在秋天
除了收割寒露和秋风
喂养出生不久的猫仔
好像再没有从其他事物上发现我的价值了
这虚度的前半生，已经隐入荒草
至于我在夜晚发现的那些善和美，相继被各类的人与物认领
他们说，秋天就该有秋天的样子
胆小怯懦者
就应该昼伏夜出
空旷的河岸上，白鹭一去不返，它的使命将在不断飞翔中完成
我至今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归属
金色的大地
因为秋天而更加耀眼
那花丛中的若干精灵
无一不是欢欢喜喜的样子
她们占用了我的秋天
后来又挪用我的身体和灵魂
这惟一被世人诟病的幻觉，使我深困牢笼，至今也不得其解
玫瑰
她饱蘸的露水未曾稀释，像天上的月亮一样
但月亮不会产生致幻剂
也不会生出黄金般的面孔
我要你们知道
玫瑰一开始是不存在的
无声之门打开
最先涌出的是枯枝和藤蔓
我深知你们的疑惑没有答案，我送出风，不是为了让风来解答
平原上有很多一模一样的人
也有很多一模一样的花
但每一个，都不是我希望你们看到的
玫瑰在夜里吱吱作响，她吐出好看的颜色
那么美
仿佛我们每个人都在经历
十月
早上我习惯在梦游者居住的街道散步
我们各走各的
偶尔停下来和树枝交谈
多年来，我从未遇到过青铜色的天空，不知道他们说的
是不是真的
十月很低，一伸手就可以摘到天上的星星
但我却始终为这隐秘的欢喜而担忧
林中鸟雀不再是旧面不识的样子
它们从清晨飞出去，再从黄昏的某个巷子里飞回来
但无一例外
没有一只是冲着你来的
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时间差
而这一切
却需要时间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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