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见闻
(2023-01-10 14:59:00)医院里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棚里,全是打吊水的发热病人,那咳嗽声此起彼伏,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不幸得很,我也在这群咳嗽的队伍之中。每天要吊四袋子药水,耗时三个多小时。幸运的是我没有发热,并且检测也是阴性。
我前面的椅子上拼排坐着一对年迈的老夫妇正在打吊水,首先是老头子用苏州的方言喊道“沙扬娜拉”,紧接着老太太也用同样的方言喊着“沙扬娜拉”。我感到很奇怪,这对年迈的老夫妇怎么都喜欢徐志摩的“沙扬娜拉”这句诗歌?直到护士慢慢吞吞地走来,将铁钩上倒挂着的四袋药水中已经滴完的一袋的针拔下来,安装到另一个装满药水的袋子上,我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在喊着“水滴没啦,水滴没啦。”而不是在吟徐志摩的“沙扬娜拉,沙扬娜拉。”
护士慢慢吞吞地走了,老夫妇两人紧紧地盯着吊管里的药水一滴又一滴的往下滴,他们随时准备着再喊“水滴没啦,水滴没啦。”
此时此刻的我却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静静地安下心来,默默地吟着徐志摩的《沙扬娜拉》来陶冶自己的情操——
最是那一底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