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燕昭王使乐毅伐齐，闵王亡，燕之初入齐也，闻盖邑人王歜贤，令于三军曰：「环盖三十里毋入。」以歜之故，已而使人谓歜曰：「齐人多高子之义，吾以子为将，封子万家。」歜固谢燕人，燕人曰：「子不听，吾引三军而屠盖邑。」王歜曰：「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更二夫；齐王不听吾谏，故退而耕于野。国既破亡，吾不能存，今又劫之以兵，为君将，是助桀为暴也，与其生而无义，固不如烹。」遂悬其躯于树枝，自奋绝脰而死，齐亡，大夫闻之曰：「王歜布衣义犹不背齐向燕，况在位食禄者乎？」乃相聚如莒，求诸公子，立为襄王。

试译：

燕昭王派乐毅征伐齐国，齐闵王逃亡，燕军刚到齐国，就听说盖邑有个叫王歜的人贤德，于是命令三军说：「盖邑城周边三十里不要进入。」这是由于王歜的缘故，后来又派人对王歜说：「齐国的很多人都赞扬你的德义，我们想让你做将军，封你万户食邑。」王歜谢绝了燕军，燕军的人说：「你若不听从，我会带领三军屠戮盖邑城。」王歜说：「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嫁二夫；齐王不听我的劝谏，所以我才隐退在这荒野处耕作。国家败亡，我不能去救亡，而今又被敌兵劫持来，成为你们的将领，这是在助纣为虐，与其活得无意义，还不如让你们烹煮。」遂即把自己的身体悬在树枝上，自己跳下来扭断脖子而死，齐国灭亡，大夫们听说了王歜的事后说：「王歜作为一个百姓都能不背弃齐国投降燕国，况且我们这些在官位上吃着国家俸禄的人？」于是相聚到莒城，寻找王子，立为齐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