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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家的大槐树(散文)

(2016-05-24 08:02:50)
标签:

文化

情感

分类: 散文
    小时候,当我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妈妈就教我这样的童谣:

               刺嘎锯,拉大锯,
               拉到姥姥家的大槐树,
               姥姥不给饭吃,
               抓个鸭掀个蛋吃;
               刺嘎锯,拉大锯,
               拉到姥姥家的大槐树,
               姥姥不给草烧,
               抓个鸭掀个毛烧......

      这首《拉大锯》的儿歌,流传广泛,可以说伴随了我们这代人的成长。各地的版本也有所不同,比较经典的还有: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
              妈妈去爸爸去,小宝宝也要去。
              拉大锯,扯大锯,你过来我过去。
              拉一把扯一把,小宝宝快长大。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里唱大戏。
              接姑娘,请女婿,就是不让冬冬去。
             不让去,也得去,骑着小车赶上去。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
              接姑娘,送女婿,小外孙也要去;
              姥姥不给饭吃,上房后吃巴巴蛋去。

 儿歌朗朗上口,合辙押韵,欢快活泼,适合咿咿呀呀学大人说话的孩童,易学易记。学会了,就再也不容易忘记,一辈子,都留在了我们心里。长大了,等我们再想起这首儿歌来,蓦然发现,我们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快已经人到中年了,这期间,多少人间沧桑事,多少不平坎坷路,伴随着我们一路走来,人生磨砺的,已是双鬓生白发。但唯有那首《拉大锯》的儿歌,还是那么耳熟能详,历久弥新。因为岁数的关系,虽然不至于脱口唱出来,但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永远是一个顽皮可爱的稚童,伴随着妈妈的声音,在那里嘻嘻的唱“  刺嘎锯,拉大锯,拉到姥姥家的大槐树”......有时还会记起,是妈妈拉着我们的小手一起在唱。一点也不曾忘记。这会儿就感觉到,这首儿歌不是说简单易学,也不是刻骨铭心,而是它已经融入到了我们这代人的血液中去了,是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童年的和妈妈的召唤.......
 妈妈教给我唱的“  刺嘎锯,拉大锯,拉到姥姥家的大槐树”,同别的地方有所不同。第一句就不一样,别的地方是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咋就不一样呢,是“拉倒姥姥家的大槐树”好呢还是“姥姥家唱大戏”好?应当说,一个地方一种流传吧。还有那个“刺嘎锯”,在现存的文本中没有,我原先也曾考虑是不是“扯大锯”的以讹传讹,感觉多少能对应上一点。但细细想来,又感觉这种生搬硬套的对应有些牵强,因为我们这地方说话没有卷舌音,这”扯“却是卷舌的,就又有些讲不通了。会不会是这样,拉大锯的那种声音?小时候,见多了木匠锯木头拉大锯的情景:那时候还没有电锯,以前的木头很多也都很粗,要一个人都围不过来,造房子、做家具需要很多的木头,常见木匠把大木头用绳索结结实实绑在树干上,木匠师傅和徒弟二人站得一头高一头低,用一把很长很亮的大锯,有着锋利的锯齿,在那里锯木头锯出木板来,“刺嘎”、“刺嘎”......不绝于耳。我个人认为应当是这种锯木头的声音,既适合了当地的口音变化,还合辙押韵,更重要的是,它本身就是那种锯木头的声音,有助于提高孩童的识别能力。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随便说说而已。
姥姥家的大槐树在哪里?姥姥家真有大槐树吗?小时候,我也曾发出这样天真的疑问。我从小就住在姥姥家,对姥姥家还是很有感情的。不过,我知道,姥姥家没有大槐树,有的,只是留在记忆里的人和物。家里有姥爷和姥姥,还有姨和舅舅,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妈妈带我和姥爷的母亲老姥住在另一栋房子里。小时候,姥爷带我到小队的地窨子里用藤条编筐,妈妈带我到大队的裁缝铺玩耍,舅舅带我到河里用铁链条打鱼,到地里烧偷着藏好的地瓜烧采集的桑螵蛸吃。等我离开姥姥家,我又伙同大胖子哥跑到老姥家打杏子吃,小姨那时候正是豆蔻少女,和几个姑娘推着两筐豆腐到我们村卖豆腐,先管我吃饱,再让我替他们吆喝“卖豆腐来!卖豆腐来!”.......
今年正月我开车送舅舅和舅母回家,又到了姥姥村。从村后进的,好多地方多有改变,记忆中模模糊糊有点印象。进村后,那条狭小的村街已改成了水泥路,老房子多已翻修,有些不认得了。感叹日月递嬗,物是人非。舅舅是姥姥家最小的孩子,如今两个女儿都结婚在外,村里只剩下他和舅母在住,两所老房子早已卖了,舅舅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结婚时盖的。后面,有次同小姨聊天,她说她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几个姨家的孩子和舅舅的孩子也都岁数不小了。我一想,可不是,我都快奔五的人了,姨家和舅家的孩子最小的也过了三十五了,大姨家的孙子研究生毕业在北京就业,原本我们都是孩子,不知不觉中,我们都是孩子他爹孩子他娘了,现在也大都分散在各地,一年到头不常见面。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以前,人们常说,日子不见混。人呢?人见混吗?现在,我只想知道,从姥姥家走出的那些孩子们,你们还会唱那首《拉大锯》的儿歌吗?你们还记得姥姥家门前的那棵大槐树吗?“ 刺嘎锯,拉大锯,拉到姥姥家的大槐树。”“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里唱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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