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0.18  星期二

    本来，几天前的思绪如同落寂的天宇一般，抑郁极了，殊不料“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今天做了一件一扫愁云，让人十分珍惜的事情。

    你说，欲结交的姑娘往昔为没有机缘接触而犯愁，忽然间很开心地而且很随便地在一起打趣，这会儿心中该有多幸福啊！这时候，我心中有了轻微的激动，辞不达意，不知说啥是好，但毕竟说了，因为有人作伴，而且表现得很镇定。——这一点就足够了。我们在那里翻起书架上的书，她站在一边，并没有撵我们走的意思。我想，我们都同意这样做吧。大约过了一段时间，我提议离开那儿，还要带两本书走，她不依，却架不住我们死皮赖脸，她也就同意了。后来，又为某一件记不清的事情发生争据，我声音大一些，是想让她听我的，没想到她倒压过我的声音，带着姑娘的娇嗔，我没有理由拒绝她，索性就照她说的办，驯服得像只羊羔。我的字写得很不好，既然不中看，后面几个字干脆就龙飞凤舞，草就而成。就在我写字的时候，她似乎才弄懂似的指着书上的字，说：“这是个‘体’字呀？”我故意说：“你不识这字吗？”她没言语。她的表情我没看见，我只注意到，那张便笺的上半部分，已经稀疏的写着几行字，署名小吕燕，我刚知道这是她的名字，所以看得十分眼热。最使我感到兴奋的是，她很细心，我随口说出的话，伙伴老毛并没有听从，她却趁我们看书的时候给重描了一遍。当我们离开那屋子的时候，我见她在那张便笺上用心地涂抹，那一定是在纠正我写的最后两个别人都看不懂的草字，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88.10.20  星期四

    我并不能一口说出个“能”字，但我感觉自己兴奋的热点都由此而生。不是吗，我从她的行为上边可以反馈到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反而，更加踏实了。我应该行动起来。

             88.10.22  星期六

    休息这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清澈明亮，外面暖和多了。一觉睡到九点多。去送书给吕燕，不期在传达室旁边看见她，招呼说：“吕燕，给你书。”“嗯，我的书？啊，工会的。”她好像忘记了还有这码事，不过，看得出来她显得很快活。我又问她：“工会上面有人吗？”她回答说：“没有。”我们便走了。

    老毛和我谈论说，吕燕这小姑娘挺好说话的，我附和说：“嗯，挺和气的。”我们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她显得自信，话语也不无诙谐，焉知没有别的原因。

    晚上，老毛突然又提及到吕燕，并要我说说自己的看法。我摇摇头，言不由衷道：“听她说话，也没什么‘大量气’吧。”言下之意，水平并不咋地。

    不知什么缘故，近期吕燕常同孙晓娜在一起。我有些诧异：“难道说，她们曾经熟悉？”孙晓娜是我的同学，见面时常同她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88.10.26-28

                                  深秋

                              清冷的风

                              清癯的脸

                              有过成熟的积虑；

                              而今

                              点燃一根烟

                              天上流云

             88.10.29  星期六

    今天一整天没有见到吕燕的身影，觉着纳闷。人也真怪，尽管依然陌生，情已至此，却感受到了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情。

    记得大前天她外套一件红黄相间的羊毛衫，十分显眼。前天，她外罩一件灰黄色的派克衫，多半是新买的吧。昨天，在食堂依旧见到她，回去的路上，瞥见她伫立在窗后，等我们走过去，她到了传达室后面。她的脸上总带着笑容，看得出她内心的快乐。在我看来，她打扮入时，反不以旧为美，还是穿朴素点好看些。

    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难说没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