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就出门乘车,去外地办点事。车票十元。
客车一路走得很稳当,不说车速比蜗牛,比马车还是快些。
短程的客车都为私人拥有。为了多拉客,他们慢吞吞的跑,走走停停,前瞻后望,时间、与前车后车保持的车距,都算计得精准到位。
走到一小镇,司机见前面的客车刚撂屁股才走,还能看见车后的一溜黑烟,马上熄火,说:“大家休息一会,吃会烟。”客车里坐满了乘客,虽说心里都老大不乐意,不过没人言语,等吧。
终于走了。
翻下一道坎,才爬上一道山梁,平铺铺的路没跑多远,只听司机急急的嘟囔声,车就靠路边停了。
大家还没回过神来,下车一看,客车右前轮轮胎扎破了,瘪了,没气了。还好,有惊无险。
我下车去山上的破房子后面撒尿。
回来,半真半假的对司机说:“你车开得很慢。幸亏你车开得慢,没出事比什么都好。”司机附和说:“就是。没出事就好。”
山顶,风大,清冷。
司机和女乘务员忙着联系老板和后面的车。车上可怜得很,连千斤顶都没置备。
有乘客急着赶路,要求女乘务员退钱,准备坐过路车。司机和女乘务员安慰大家等一会,可以坐后面的客车走。
二十几分钟吧,后面的客车赶上来了,满员,一个没带走。只卸下千斤顶。
女乘务员要求大家再等一会,老板从别处调车赶过来。司机则忙着卸车后的备胎。站外面时间一长,感觉冷,乘客们纷纷爬回自己的座位。
司机开始用套管卸前轮的轮胎螺丝,他个子矮,一个人把套管对上轮胎螺丝,套管的另一端插上撬杠,他爬上撬杠的另一头,身子使劲往下一踩,只听“嘎”的一声,轮胎螺丝松动了一枚。螺丝风炮打得很紧,不使些力道便不见动静。好几次,他都无功而返。
我说:“找副手套给我,我帮你。”
卸下轮胎螺丝,支千斤顶,搬石头掩好车轮,找石头垫住车前轴,用千斤顶顶了两会儿弹簧钢,才可以抽出坏的轮胎,装上备胎。备胎的轮胎螺丝是我用力备紧的。完事。
我最后一个上车。
二十几个人的车上,没有一句感谢,没有掌声。
我不图这些。出门在外,图的是平安,还有时间。
车到站了。我随着乘客下车,司机回过头来,冲我说:“师傅,谢谢!”下车了,旁面的女乘务员对我说:“大哥,谢谢你啊!等下次再坐车的时候,给你免费!”可我看见她手上分明拿着一摞车票钱。
201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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