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牵挂成了永远的“牵挂”

文/烟雨水乡

离过年还剩十几天时，接到父亲的电话，问我今年回不回去过年，我答，不回去了，理由是来回折腾太远，加之春运期间票难买，之后对他进行了简单的安慰和问候，便挂了电话。当时也没多想，这些年在外忙碌，父亲也习惯了我不回家过年，我想这次他应该也不会多想什么。

我又相安无事地忙碌了起来，那天正在超市置办年货，回家的路上，拿起电话一看，一个未接来电，是父亲打来的，便拨了过去，当时临近傍晚，从他的口气中，能听得出，他正在吃饭，喳吧喳吧的，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无意间，他又提到了我回不回家的事，我认真地听着，不时地插着话，最后他说道：“你这孩子，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觉着比较挂念你，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的，咱家冷冷清清的……如果不忙碌就回家过年吧”，言语中虽然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但我明显感觉到父亲心中的那份孤独与牵挂。

挂了电话，我的心猛然间，像被什么东西触了一下，有些麻麻的感觉，也有些软软的，平日里，总是以这忙那忙，忽视父亲的感受，更忘却了他那份无尽的牵挂。在这万家团圆之时，可以想象得出，当别人家热闹非凡，鞭炮鸣响，祝福声不断之时，而父亲唯有站在门前，眺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那份孤寂可想而知。

忙碌既是一种生活状态，也是我敷衍父亲最好的托辞，因为忙碌，没有时间，因为没有时间，所以选择了不回家，这似乎合情合理，又合乎逻辑，但却让父亲这颗热切的心成了节日里最大的牵挂。

为了不让父亲失望，又实现一家人的团圆，最后我决定让父亲来我这儿过年，第二天，我便再次电告父亲，向其说明了我的情况，他欣然同意了，一边买票还一边询问缺什么用不用带什么，我告诉他什么都不缺，一再嘱咐他买卧铺，路上注意安全，也许是春运的缘故，一大把年纪的人坐了个硬座，颠簸了二十几个小时，来到了我现在的这座城市，去车站接他时，见他提着大袋小包的，一点倦意都没有，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儿。

年三十那天，我们围在一起，父亲喝了些酒后，眯缝着眼，有些似醉非醉的感觉，连春晚都没顾得上看，就早早上床睡觉了，但这不影响他过年的心情，因为在他的心中，团圆比任何晚会都要隆重，都令人开心。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这里面充满着多少温情、多少热望啊，当我们那颗为了生计而不停奔波忙碌的心，日渐苍老疲乏之时，还有多少是留给我们自己，留给父母的呢？对于儿子的那些念想，父亲总是羞于启齿，唯有将这份浓浓的爱深深地埋藏在心里，默默承受着，而对于我们，能做的就是别让父母的牵挂，成了永远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