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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礼拜看电视,《重案六组》组长郑一民的扮演者张潮,已经年逾六十,可遇到自己北京电影学院80多岁的钱学格老师时,瞬间又还原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哭成泪人。
算不出答案的数学卷子,躲着班主任走,跑不动的后操场,大扫除时的忙乱,运动会时的雀跃,联欢会时的欢声笑语,军训时的血与汗,班级里的追跑打闹,金榜题名时的兴奋,长大后再难培养像同学一样的至深的感情,曾经每天都见面的几十个同学如今聚集几个都难……
毕业工作的我们,不论走到哪里,去向何方,都丢不掉一份校园情怀,总有一个地方让你怀念,这个地方就是校园。
在旧工厂改造的狂潮中,我国数不清的城市将当年废弃的老厂房改成了创意园,长辈、我们尚年轻的经历过那些场景的大人,都被勾起了浓浓的回忆,但很少再见到旧学校改造的实例,我们也再难回首当年。
一个周末,与朋友自驾前往北京的东南方向唐山,专程拜访发现了的一个罕见的百年老校,走进时光隧道,下午的光影交叠,时光倒流从前……
1、冀东地区唯一一所完全女子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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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深的貌不惊人的大城山南麓培仁里小区,隐藏着一栋明显与当代建筑不一样的红砖二层楼,这就是培仁教育记忆馆,培仁女中的主教学楼,它经历了唐山大地震,却完好屹立保留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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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法国天主教会仁爱会的修女白松林来到中国时,带来了一些孤儿和儿童,她就以举办“慈善事业”为名得到了开滦的支持,成立了一所“仁爱孤儿院”,当时的地址在广东大街。
十年后“仁爱孤儿院”改为“私立培仁女子小学”,也称平民女子学校,招收教养院纺羊毛的女孩儿和天主教徒的女儿入学。校舍是开滦员司房改建的,有教室数间,另有办公室、纺羊毛室、教徒诵经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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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开滦矿务局又拨款7700银元作为日常经费,天主教堂捐助修建校舍,学校规模得以扩大,在校生达83人,教职员13人。
1935年9月,学校搬入培仁里新校舍,名子也改为“私立培仁女子中学”。这座校舍从建校到1941年,一直是冀东地区第一所,也是仅有的一所完全女子中学。
它经历了战争、地震、教育的起起落落,终于在2005年,最后使用这座楼的培仁里小学由于生源不足等原因,停办。
2、一部唐山教育发展史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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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见的地震都没能震塌的百年校舍,承载着唐山教育发展史的文物被废弃或拆毁,着实可惜,也万万不能。十几年后的今天,这座老楼修旧如旧,根据老照片和当年那个历史阶段的建筑装饰风格,把老校舍恢复了原样。
校园的正门是按老照片恢复的中式月亮门“逸菊”门,逸取隐居避世之意,菊是“花中隐士”,叫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在此上学的孩子们能闹中取静,安心读书。学生们当年的纪念大合影也大多在逸菊门前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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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末20世纪初,随着唐山近代工业的发展以及城市规模的扩张,各类学校纷纷建立。培仁女中就是这一时期的产物。教学楼有两层,折衷主义建筑风格,也就是典型的中西合璧式建筑。
校舍的内外墙、教室内的欧式壁炉、脚下的楼梯还原了原貌,教学楼内的地砖、地板和窗棱等都是建校时的原物,十分珍贵,白墙红瓦,充满年代感和欧洲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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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3年上海开埠后,很多英国人来到上海,也引进了英式的建筑。由于英国位于欧洲西北部特别寒冷,为了减少积雪就把屋顶设计成尖顶或斜坡。20世纪20年代后,上海住房困难情况严重了,上海人就在石库门住宅的二层与屋顶之间加了阁楼,为了采光和通风在屋顶上开窗,这种窗被称为“老虎窗”,其实是英语roof的音译。老校舍依照老照片原样复制了一大四小5个老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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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根水泥柱的上方还可以看到有铁艺花的标志,铁艺花主要是对屋内的木架和外侧墙体起到固定作用,但更重要的是具有欧式建筑的特征和一种浓厚的教会色彩。比如以色列的六芒星国旗,铁艺花就是法国仁爱会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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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馆的展厅里陈列着曾经在这里生活学习过的校友捐赠的老照片、老物件、珍贵的历史资料档案,让我们能在今天看到一百年前,“仁爱孤儿院”办校初期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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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的近代女子教育就兴起于培仁,随着女子教育理念的普及,一些家庭开始把女儿送进女校,当时进女校可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呢。培仁女中的教育区别于传统,实施的是中西结合式教育,课程设置非常丰富,像修身、体育、生理卫生、日语、英语、植物、生物学、物理、劳作、图画、音乐等都有,培养出了唐山第一代知识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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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校长室、图书馆、教室穿越百年时光
再珍贵的图片展览也干涩的,无法触摸的,这所学校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三个真情实景的老地方——校长室、图书室和老教室。
【校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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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门右手边的第一间就是还原了的第一任校长室。培仁女中的第一任校长薛馥渊,原名司盖奥司定,是乔屯天主教堂的神父,1921至1929年间在培仁女中任挂名校长。这间校长室的整体布置就是依据20世纪初的装饰风格,还原了他创校初期的工作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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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台灯,老座钟,老家具,旧椅子,以及一架小时候班主任和音乐课老师都会的风琴,还记得那时候我怎么都分不清风琴和钢琴的区别,到后来,我就是在它的伴奏下,每周一站在台上,指挥了全校的升旗仪式,唱国歌,以及重大节日活动唱少先队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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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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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就是上世纪20-30年代培仁女中女学生们上课的教室,是根据历史留存资料还原的。我们发现课桌和椅子是连为一体的,座椅和桌子之间的空隙很小,只能直挺挺地坐着,这就是这种桌椅的用处,学校为了培养女学生们的形体和坐姿,纠正不良姿势特意设置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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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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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学校在修缮过程中保留下来的老木地板,也被当代的设计师设计成展品展示在校舍里,旧台灯甚至煤油灯,增添了历史的厚重感,也增添了这个空间的真实魅力,让它显得更加沧桑。
在这间图书室里,陈列着一排排旧书,更珍贵的则是由校友捐赠的各种毕业证书、三好学生证书、同学的合影照片、毕业留影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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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培仁女中历史性的同学聚会上,来自全国各地400多名老太太聚在一起,她们共同回忆着当年的月亮门、林荫路、丁香花和洋式学堂,感慨着50年等一回的相聚,以及不可复制的欢聚,这些老照片上记录着的正是她们风华正茂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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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斜阳通过树叶的间隙照射进苍老的屋子里,打在旧书架上,一动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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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保护性利用,教育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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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百年建筑培仁女中,现在的1100平米建筑,不仅仅是用来看的,更是可以使用的,除300平米的“唐山市近代教育史馆”,还有800平米是24小时对外开放图书馆和“城市书房”。书房里有图书阅览室、电子阅览室、休闲饮品区等,这里的书籍由社会捐赠,大家共享的形式,把自己家闲置的书放到这里,增加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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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二层更美,几个开放的教室,正被夕阳照得温暖,画室里的孩子正在练习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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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所老校舍不仅是一个展览馆,体验馆,还继续承担着“教育”的职责,至今它仍是一所学校,可以学习很多学科的课外学校,而且不仅向孩子开放,还包括老年大学、成人教育。
在绘画教室可以学习水粉、创意美术、油画、素描等课程,在旁边的教室我更是第一次见到沙画教室,老师教授基础沙画、成人沙画,孩子们在灯下作画,创作出美轮美奂的图形,享受从不知何物到成形的美妙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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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可以学习针对女性的国学、书法、绘画等一些艺术课程,这一间就是国画、硬笔书法、软笔书法的教室,充满了中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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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参观的话,那我建议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到访,这时的光线柔美,角度正好从西南照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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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是音乐教室,可以学声乐、小提起、吉他、钢琴、非洲鼓等多种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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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是乒乓球教室,教练正在跟孩子训练,教授乒乓球基础、乒乓球专业训练课程。
这还不算完,还有口才教室,教少儿口才、朗诵,形体教室教形体、模特、摄影基础和专业摄影。看了这些课程,真的感慨年轻真好,绘画、声乐和摄影,都是我特别想学习的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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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的标志是凤凰,意为涅槃重生。
培仁女中这座建筑是大地震后保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建筑之一,经得起风雨,才能见彩虹。
真心希望这座百年老建筑能够在新时代继续保持传承下去,延续它的生命,承担新的历史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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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那敢情好了
文艺范儿独立摄影师,旅行、美食、生活方式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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