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落寞

却说那日战西里奇前，拉法拿出那封信笺放到桌上，正准备拆开，却转念一想，还是留到决赛前看吧，至少也应该是对阵穆雷前看，再说自己觉得浑身有劲，根本没有半点不适，而那西里奇一年来也没什么起色，大可不用太担心。于是拉法又把信笺放了起来。果然，到了赛场上，拉法感觉精神百倍，击球虎虎生风，任凭那西里奇百般坚持，还是三盘痛快拿下。

赢下这一战，拉法更有信心了，当得知穆雷奋力击败了乌克兰大黑马，在那静候自己时，心里不禁有几分兴奋，而对付自己的好友费雷尔，应该是游刃有余。不料真在赛场相见，纳达尔觉得费雷尔像变了一个人，极度顽强，更是似乎摸清了自己的击球套路，早早的等在那奋力还击。拉法忙凝神应战，却在一次不经意的救球时拉伤了大腿。拉法隐隐感觉有种不祥之兆，难道天要挡我？拉法倔强的支持，可惜受腿伤影响，加上对手实在凶猛异常，不幸落败。

回到房里，拉法再次拿出了那封信笺，真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可是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今晚的结局，拉法长叹了口气，顿觉了无兴趣，于是打火点燃了信笺，一团炫目的火光后，剩下的是一堆灰烬。

次日，拉法收拾行装，一行人离墨尔本而去。

罗杰听说拉法离开，很想前去送行，两人惺惺相惜，尽管在赛场上是一生之敌，在彼此的内心深处却都把对方当成了好友。可是去年美网自己败走后，拉法单骑前来送行，话少情多，如今若去送别，未免落于俗套，再说，晚间还有与小德的生死之战，于是罗杰只是向拉法离去的方向深深抱了一拳，心里默念：让我们法网再会。

晚间的赛场似乎凉意更甚，气氛也是与往日不同。上得场来，罗杰看着雄心勃勃、斗志昂扬的小德，突然觉得自己是否真的老了，此时怎么没有一点兴奋之感，也没有那血脉膨胀的激情。一交上手，罗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自己很难行云流水的移动，击球更是少了那份凌厉和决然？小德却像斗红了眼的公牛，即便是摔得狼狈不堪，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斗志。罗杰开始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似乎在这一刻，才真切体会到岁月如刀，即使自己再勇冠三军，也有力竭之时。喘息连绵，汗湿发襟，罗杰感到实在是太累了……

不知是怎么回到了书房，罗杰只是记得自己输了，记得爱妻温柔的安慰，但还是想独自静一静。回想整场比赛，自己有很多机会，可为什么一个也没抓住，统统任其溜走呢？也许就是时运，自己和拉法的统治力太强了，机会总得要留给别人一些；也许网坛正在发生悄悄地变化，不过自己一定会痴心不改，重振雄风。罗杰看了一眼那支玉箫，不禁摘了下来，想起那日在茶馆老者教给的技艺，缓缓吹奏起来，正是一首《关山月》。

罗杰虽然刚学吹奏之技，然而天赋极高，尽管有些音节不准，指法生涩，却幽幽然有一种苍凉、深沉、悠远、厚重之感，似乎就是李白的那首名诗：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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