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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报道 | 止损之道
(2015-03-11 10:2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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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美国《体育画报》记者 Chris Ballard / 摄影 Robert Beck/SI
总的来说，体育分析大多关注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例如著名的SportVu记录着每个NBA球员的球场移动轨迹，NFL训练球衣内置的传感器负责追踪球员加速情况。球队办公室那些热血澎湃的年轻一代们在数据收集方面已经开始军备竞赛级的竞争，希望大数据能为球队带来优势。
但是如果换个角度，在应用数据解读既定事实之外，是否能找到对于未来进行预测的数据呢？如果这种方式真的可行，那么对于例如NBA这样需要那些年薪动辄2000万的超级明星决定比赛胜负的联盟而言，最有价值的预测莫过于：谁最有可能受伤，以及为什么受伤？
大概15个月以前，某NBA球队将一位非常年轻的优秀球员-姑且称呼他为"克拉克"吧-送到了巅峰表现项目(Peak Performance Project，后文简称"P3")，这是个位于圣塔巴巴拉的训练及科研中心。在那里，克拉克脱掉鞋子和外套，由一位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的大胡子生物力学专家在他身上粘了22个反射标志物，分布于脚、膝盖、腿、后背以及身体躯干的其他部位。在随后的一个小时活动中，克拉克在一副测力板上进行了跳跃、平衡、单脚跳等各种动作项目，同时还有10台3D动作捕捉摄像机进行实时拍摄，最后收获了超过5000个数据点。在数据处理完成之后，这些基础数据最终构成了克拉克的模拟骨架，可以反映他在落地、身体弯曲和向上跳跃过程的身体状态。最直白的说，你可以看到克拉克的身体是如何运动的、从哪发力的，以及身体哪些部分存在不对称问题，这也是造成伤病的风险所在。
对克拉克而言，这些问题也是他最关心的。克拉克的动作多以膝关节运动为主导，在背屈运动能力较差，髋关节前部肌肉组织僵硬。简而言之，他的跳跃方式很差，这已经导致了过去一段时间困扰克拉克的左膝伤病。为了避免左膝伤病的恶化，他不自觉的在投篮和抢篮板的每个跳跃给右腿施加了更大也更加危险的力量。根据P3预测，如果这个动作不得到及时纠正，不平衡问题将会极大提升克拉克右腿发生严重且慢性伤病的风险。
根据这一信息，一些球队可能会要求克拉克进行额外力量训练，另外一些球队可能考虑投机取巧不去处理。但是克拉克的球队是如何决策的呢？他们调整了克拉克的训练计划，根据P3的建议不再要求他参加训练营的常规篮球内容，而是进行针对性训练。六周之后，克拉克的不平衡问题得到了显著改善，随后他迎来了迄今为止表现最好的赛季，并且帮助球队闯进季后赛。一年之后失衡情况全部消失，而他在这个赛季也继续保持火热状态。
http://mmbiz.qpic.cn/mmbiz/6LWA0DgfqTBzEEf23XlVUx0ppfOeLmaQ8A9SH7lVRtyaXKYMib3tpRwmtgqft6FG7nmFXlwXd0XibmicyEolnsLJQ/640?tp=webp&wxfrom=5|
反射标志物帮助P3的动作捕捉摄像机收集每个测试运动员的数据信息点。
诚然，并不能证明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如果克拉克没有这次分析并进行针对性训练，他就一定会遭遇膝盖伤病么？也许会有，也许没有。问题是，如果你是总经理、经纪人或者球员，你是否愿意承担这种风险。
欢迎来到体育信息方面的下一个先锋领域：伤病预测分析。大概五年之前没有任何一支NBA球队拥有所谓运动科学家这样的工作人员，但是现在有6只球队有这样团队成员，职位名称千差万别，而且有很多都是上个赛季才刚刚加入球队的，甚至还有球队在招聘网站上发布了职位信息。
尽管球队们纷纷启动了相关工作，但是如何收集相关数据以及怎样有效使用数据的技术问题依旧相当棘手。但对于已经应用相关技术的球员和球队而言，伤病预防领域的成果正在提供相当具备潜力的竞争优势。"太阳曾因为他们杰出的训练师团队而被视为这个领域的先驱者。"这是西部某位总经理的评价，所指的就是在2000年前后，菲尼克斯曾大肆宣扬的其在延续格兰特·希尔和沙克·奥尼尔职业生涯方面的成果。"但是现在的方法早已超越那个时代。现在是有效解决问题，而不是仅仅指出问题那么肤浅了。"
11月某个周一的早晨，P3训练中心已经开始忙碌了，它的位置距离圣塔芭芭拉的沙滩只隔了几个街区。这是一座度假悠闲气息的城市，P3所在的那幢外表平谈无奇的白色建筑曾经是个音乐演出剧场。虽然现在有了包括训练师，生物力学家和数据分析师在内的10人团队规模，但在之前很长时间里，P3都是一个人在战斗，那个家伙名叫马库斯·埃利奥特，曾经在哈佛大学接受医科培训。10点刚过一会儿，他出现在办公室，此时的他已经完成了每天早上固定的冲浪训练。49岁的埃利奥特，黝黑而强壮，棕色头发修剪的相当完美，颇有几分丹尼斯·奎德(Dennis Quaid，译注好莱坞著名老牌影星)扮演的冲浪老爹的感觉。
进屋之后，埃利奥特先是检查了三位职棒大联盟(MLB)客户的休赛期训练情况。在他的带领下，P3目前已经成为全美众多精英运动明星的必到之地。除了棒球和足球大联盟球员，还有众多NBA大腕儿，例如德怀特·霍华德、艾尔·杰佛逊、凯尔·科沃尔以及安德鲁·维金斯。去年春天P3与NBA达成合作，在2014年选秀大会前提供新秀评估服务。运动员们拜访P3的原因千差万别，但其中两个至关重要：一个是提升运动表现--变得更快、更强、更有效率；另一个则是延长职业生涯。
“我们寻找的是运动表现风险，”埃利奥特说，“这并非什么宇航级的高精尖科学，能肯定的是，在未来几年会有很多球队都会采取这样的手段。”
以杰佛逊来为例，这位6英尺10的黄蜂大前锋，他在2010年夏天第一次造访P3，这一年他将进入自己的第七个NBA赛季，同时也刚刚被交易到爵士。当P3技术团队拿到他的身体测试结果的时候，杰佛逊情况相当不乐观，他每一次右膝发力都会发生内倾的情况，根据埃利奥特的判断，这是前交叉韧带损伤(ACL)发生前的典型症状。其实杰佛逊一年半之前已经遭遇过右膝的前交叉韧带损伤。鉴于杰佛逊的膝关节再次遭遇严重伤病的可能性很高，埃利奥特向爵士提供预警信息。
那个赛季，杰佛逊进行了纠正性训练，也没有遭遇伤病侵袭。(根据P3的经验，一些不平衡问题会在几周内解决，但是有些则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接下来的一年正好赶上NBA停摆，他回到P3进行了将近半年的训练。通过专项训练，杰佛逊的身体状况有了明显的变化。之前他右膝角度要比平均情况高了两个标准差，这意味着杰佛逊处于"膝盖重大伤病的极端危险状况，"埃利奥特说，"现在他的膝盖角度虽然还是比平均值还略高一些，但对他而言，再次遭遇严重伤病的几率有了明确的降低。"
但是大多数来到P3的运动员并没有杰佛逊这样的伤病历史。那天上午，埃利奥特还会见了当天唯一的NBA客户，帕梯·米尔斯。这名马刺替补后卫正在经历右肩长达18个月的复健历程。他今天进行的是首次评估，陪同他一起来的是圣安东尼奥的复健主管玛丽莲·亚当斯。
随后的20分钟，米尔斯详细讲述了自己的伤病史，接受身体数据测量，并进行了一系列看上去颇有喜感的热身运动，包括足跟行走、大腿摆动、膝关节弯曲、橡胶带滑动以及快速小跳等等。在热身结束后，他来到位于房间角落处的一大块黑色橡胶铺地的区域，周围安置着众多监测仪。
在3名P3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米尔斯开始了一系列测试，在内置测力板的区域进行起跳和落地。其中的一些动作相当基础，例如站立纵跳；另外一些动作则更接近篮球实战，例如站在18英寸高的箱子跳到测力板上然后再全力起跳，同时胳臂向上伸展，这是一个模拟抢篮板球的动作。米尔斯还进行了一个名为"单边滑冰者"的动作，模仿滑冰者蹬离冰面腿部摇摆的状态；此外还有测试身体反应机能的环节。所有这些测试都由众多德国制造的数字图像摄像机记录的，机位覆盖在墙壁、柱子以及地板等各个位置。
在测试区的另外一侧，埃利奥特和P3工作人员观察着整个过程，对话中充满牛顿、增量、标准差等生物力专业术语。整个测试的目标有两个：其一，测绘米尔斯的身体物理系统：例如能创造多少侧向移动力，垂直方向力量源自何处，在水平侧面的移动迅捷度，髋关节伸展角度等等；其二，寻找身体中的失衡问题以及伤病危险信号。"我们寻找易患因素的方法和一般医院中的医生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把关注焦点从心脏病风险调整为运动表现风险，"埃利奥特说，"这并非什么宇航级的高精尖科学，在未来几年很肯定会有很多球队都会采取这样的手段。"
P3已经评测了数百名职业运动员，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许多运动员的数据都已持续监测多年，这使得P3拥有了分析领域最有价值的商品：内容。
其实P3的方法并非独一无二。动态竞技研究机构(DARI)也使用动作捕捉技术采集数据，类似的还有投石车(Catapult)体育，这家澳大利亚公司因为向NFL、NBA以及全球众多运动员提供内置传感器而闻名业界。与之同时，越来越多的球队和运动表现分析中心开始花费重金购买测力板和3D动作捕捉系统。但是P3拥有更为关键的核心资源，公司已经评测了超过100名NBA球员、120名MLB球员以及100名其他奥运级运动员，例如网球和自行车项目，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许多运动员的数据都已多年持续监测，这使得P3拥有了分析领域最有价值的商品：内容。
因此P3可以告诉自己的新客户，例如米尔斯，同NBA其他控球后卫的数据相比，他处于怎样的状况。当然数据也能找到趋势和关联性，例如落地和起跳主要依靠膝关节发力，再例如P3可以提醒运动员髋关节伸展深度和后腰部伤病发生概率的关联。
每个加入P3测试的NBA球员以及开展的新合作--例如去年夏天在阿迪达斯全美高校训练营中进行的测试，让P3收集了索恩·梅克尔以及其他几个NBA选秀热门球员的数据--帮助数据库迅猛成长。对于埃利奥特而言，这实在太令人兴奋了，由此可以达成众多研究成果、学术论文甚至某些领域的重大突破。他已经看到未来曙光，只要他能坚守下去。
跟传统“不经历痛苦就没有收获”的理念不同，P3训练目标旨在解决身体中存在问题的部分。
实际上，埃利奥特成为运动表现研究领域的领军人物这样的故事也算是偶然中的必然。作为花岗岩雕塑家(父亲盖尤斯)曾经大提琴手(母亲罗切尔)的儿子，他的童年先在斯廷森海滩--位于加利福尼亚北部海岸线的一个波西米亚风格的小村落，后来是在普莱斯顿600英亩的农场--一座位于圣罗莎北面的村庄。儿时的埃利奥特经常逃学，但在却总能在考试中拿到好成绩。17岁的时候，他要求把《运动训练医药科学》作为自己的新年礼物，冥冥中注定了日后的成就。在克洛弗代尔高中的时候，他参加了三个运动项目，期待着能够拿到大学运动员奖学金，但高三那年的一次美式橄榄球训练中，他遭遇了右膝关节的严重伤病-前后十字韧带同时撕裂-导致他和运动员奖学金梦想失之交臂。
埃利奥特一直以来都对运动表现方面的问题兴趣浓厚，而现在他的关注点则是伤病如何发生并且如何治愈。在完成大学毕业之后，他在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以及后来的哈佛生涯都是学校铁人三项队的成员，拿下众多比赛冠军，并得到耐克赞助，让他有足够钱进行训练和旅行。
25岁那年埃利奥特考入哈佛医学学校，在那里他遇到了波特·扎林斯教授，同时也兼任新英格兰爱国者队医。在学习期间，他告诉扎林斯希望可以研究NFL球员的受伤过程和原因。扎林斯着实被这个相当聪明而且有清晰目标的年轻人打动了，通过他的帮助，埃利奥特分析了NFL10年的伤病资料库，特别是聚焦堪称爱国者梦魇的肌腱伤病问题。在1999赛季埃利奥特和扎林斯为爱国者全队进行了专项测试，并创造了旨在降低软组织伤病风险的专项个人训练计划。根据埃利奥特的介绍，球队之后的肌腱伤病从前五年的每赛季21.5人次，直接减少到每赛季3人次。
在这个过程中埃利奥特被顶级球员陈旧的训练模式震惊了，因为那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执迷于"不经历痛苦就没有收获"的理念，而主要训练模式也就是负重练习。因此在他完成哈佛学业进行医院实习期间，埃利奥特探索着自己独有的生理学锻炼理论。刚刚开始的时候，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个"资深的个人训练师"。2006年，他开设了P3训练中心，也有了自己的第一个NBA客户，拉斐尔·阿罗约，6英尺11的爵士中锋，球队的边缘球员，高大而缓慢，但是在埃利奥特的指导下，他的移动速率有了明显改善。只是阿罗约并没有在联盟中持续太长时间，不过埃利奥特声名鹊起，得到了犹他球员发展助理教练马克·麦克恩的关注，随后一年，爵士将罗尼·布鲁尔和保罗·米尔萨普送到P3。很快在主帅杰里·斯隆的要求下，全队都前往圣塔芭芭拉进行特训。
之后的几年中，越来越多的球员和球队与P3取得联系。2010年西雅图水手将埃利奥特聘为运动科学和表现主管。在NBA方面，老鹰和马刺把P3作为重点合作伙伴。科沃尔甚至在比赛中遇到对位球员咨询P3的情况。2012年，著名经纪人比尔·达菲与P3达成协议，为自己的新秀球员制定了选秀前专属训练计划。去年夏天，维金斯、扎克·拉文以及阿隆·戈登以及达菲的另外一些客户在圣塔芭芭拉进行了为期六周的特训。
当然把职业球员送去P3训练的代价不菲--NBA球员的每周训练收费高达5000美元，但是对于达菲而言，这项投资并非头脑发热。"在这里，你将可以把职业生涯延长3-5年，"他说道，"他们可以解决所有的伤病。"
这并不意味着NBA球员都必须了解P3的解决方案。其中很多人都像犹他前锋德里克·费沃斯那样专注于做而不关心其中的"所以然"。费沃斯今年刚刚23岁，正在迅速成长为全明星级内线，但他在P3已经有了四年的训练历程。这期间他的侧向移动能力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是P3测试过的NBA球员中侧向力量最好的(如果你非要知道，这个数据是1314牛)，这意味着费沃斯不仅是P3测试NBA球员中的侧向移动顶级球员，而且也在所有位置中的评测数据中也高于平均值，这对于6英尺10、262磅的的大个子来说，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费沃斯相信经过这些年的训练，他在挡拆战术中能够更有效率的对位后卫球员。在他看来自己的核心力量明显增强，而且在避免受伤方面也变得更加聪明了。"我真心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这些完全是科学玩意儿，"费沃斯说，"这一切都太疯狂了，但就是这么有效。"
“当我起跳时左膝的侧弯严重到都要撞到右膝了，”科沃特说，“每次跳投中，我都会重复这样的动作。”经过P3训练，他逐步学会如何用全新方式起跳。
在这个名单中的另一个极端是科沃尔，老鹰队6英尺7的三分神射手，堪称埃利奥特最忠诚的NBA客户。当科沃尔2008年拜访P3 的时候，初始测试直接聚焦在了他左膝关节，这个伤病已经困扰科沃尔许多年了。"当我起跳的时候左膝的侧弯严重到都要撞到右膝了，"他回忆道，"而在成千上百次跳投中，每次都会重复这样的动作。因此重新规范身体动作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我必须完全重构自己的身体。因为我曾经把起跳的全部压力都放在了膝关节上，而没有有效使用臀大肌。"经过P3训练，他逐步学会如何用全新方式起跳。
但即便如此，还有其他问题存在：科沃尔的腿太长了，这让他很难充分降低身体重心，所以埃利奥特聚焦于提升科沃尔侧向移动敏捷性，正如他给费沃斯提供的解决方案。目前科沃尔的力量传递速度已经提升了30%，埃利奥特说，"因此他创造出了远超过以往的球场空间。"科沃尔相信正是他在P3的训练让他成就了非同寻常的职业生涯轨迹。33岁，本是大多数NBA球员下滑期的年龄，但是科沃尔却连续第二个赛季交出了职业生涯最佳数据，三分球命中率达到了54.1%。"我现在的身体感觉比23岁时还要好，"科沃尔说，"这样的情况在职业体育中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相比造访P3的其他运动员，科沃尔百分之百的接受了埃利奥特的理念，甚至在圣塔芭芭拉买了套房子就为了休赛期可以在P3踏踏实实训练。后来埃利奥特还向科沃尔介绍一种名为"禊挑战"的、源自日本的精神净化修行，不过有针对性的改编，将目标调整为了测试承受极限，为此他只会选择在两种情况下让科沃尔参与挑战，其一，这项挑战有50%机会成功，取决于对于身体承受能力的努力程度；其二，他们不会尝试具有生命危险的项目。2013年夏天，埃利奥特、科沃尔以及他的两个朋友在桨叶冲浪板上站着划了27英里，从海峡群岛到圣塔芭芭拉，用时10个小时，完成之时都已筋疲力竭而且严重脱水。去年夏天，他们的挑战项目再度创新：在水下推动80磅的石块移动3英里。四人组以及一名来自杂志《户外(outside)》的记者一起乘船来到了海鲜群岛。在一片深度在8到15英尺的水域，几个人轮流潜水，抱着那个石块在水下行走，有时候一次能移动20英尺，但更多的时候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全力推动石头向前滚动一点儿。这次挑战用时5小时，但最后他们成功了。
费沃斯(下图)不能在弹跳高度上超越维金斯(上图)，但是根据P3电脑分析的结论，经过特训，前者已经成为侧向移动的顶级球员。
时近正午时分，米尔斯的测试环节全部完成。"当完成全部数据分析之后，我们就能够了解你的一切，"埃利奥特微笑着说道，"在未来的2年、3年甚至10年之后，你将全面了解自己身体机能的提升。"
今年才26岁的米尔斯，听了之后，相当之惊讶："十年？"
埃利奥特相当自信的点头确认，"就是十年。"
这就是埃利奥特花费大把时间在做的事情：把他的最新科技成果以及价值，售卖给运动员、球队以及其他人，从他的话语中总能感受到满满的自信。其实他自己也是P3受益者，每周二会接受简要评估，重点监测源自肩部肌肉僵化和髋关节不稳定两个问题，这是他在一次滑雪中受的老伤。
埃利奥特也分享他对于P3技术广泛应用的展望。他梦想着设计一个专门针对职业球队的软件，以此为平台可以为球员进行测试并以匿名的方式向P3服务器上传资料，由此形成球队持续的内容信息流，这将成为P3研究数据的聚宝盆。同时公司也准备开设第二家培训设施中心。P3团队成员还在研发家用型评估系统，依托XBOX平台的Kinect2.0系统，将可以提供对于基本健身情况的评估。
在讲述展望的时候，技术人员正在进行数据筛选。当笔者进入工作室的时候，生理力学首席专家埃里克·林德斯多夫正在进行P3团队两周一次的内部培训，主题是关于反应起跳动作模式和伤病的关联。对于大家提出的一些问题，他的回答是："具体情况我们也还在研究当中。"
目前很多方法和结论都还处于理念和推测的阶段；而且，即便运动员接受了P3的评估和训练，也并不意味着就能够实现伤病免疫。
因此在某些方面对于这项前沿领域而言，确实是机遇和挑战并存：目前很多方法和结论都还处于理念和推测的阶段；而且也因为即便运动员接受了P3的评估和训练，也并不意味着就能够实现伤病免疫。费沃斯最近就遭遇了膝关节扭伤。杰佛逊和科沃尔在过去三个赛季也因为一些小伤错过了几场比赛，平均每赛季出场数分别是70.7场和70场。而今年的新秀戈登，虽然去年夏天在P3接受训练，但是11月份遭遇左脚骨折，正面面临赛季报销的危险。P3并不能保证球员"完好无损"，而像其他分析技术一样，专注于提升达成积极成果的可能性。
一些球队总经理对于类似的研究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他们更喜欢把信息限制在自己小圈子之内，即便他们也通过新球员和选秀来完成基础数据的自然增长，但其实这会导致一个更大的问题。"需要掌握多少信息才能真正做出有效决策呢？"某位西部球队经理如是说，"联盟中球员众多，也许随便找出哪个人来做一个膝关节核磁共振，医生们都会惊讶于其中的脆弱情况，但他们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打了七个赛季甚至更多。"
基于3D动作捕捉测试，P3可以给客户提供专属训练内容。
其他人则需要从纷繁的广告中剥离出那些真正有效的信息。"我真不认为那些技术有什么本质差别，"这是某位选择特立独行的总经理的观点。而另一位东部球队总经理则说道："我能够很容易想象到确实存在着某些肉眼发现不了的细微不平衡问题的存在，但这些问题已经在篮球圈子中存在很多年了，而且也并没有对球队甚至联盟的发展造成太多影响。"
不过上述这些观点并没有阻碍许多球队的前进步伐。爵士总经理丹尼斯·林德赛，曾经也在马刺工作过，说道他认为P3是个"非常有战略价值的、亲密合作伙伴"。当然马刺对于这项合作也给予了相当高的重视。
而NBA联盟本身也开始关注这一领域。经过多年考察，NBA运营团队终于意识到其中的价值，保护球员健康对于比赛品质和联盟-球员之间的关系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能让勒布朗·詹姆斯或者科比·布莱恩特这样的超级明星多打几个赛季，对于NBA而言就是亿万级的收入。
因此这赛季在芝加哥举行的选秀前综合测试中，联盟邀请了P3参与评估工作。数十名NBA潜力新秀除了进行传统的纵跳摸高、卧推力量等之外，还需要进入在主场地一侧用幕布隔出来的P3临时工作室。相比传统数据记录方式，P3的数据分析结果提供给了关于球员身体优势和问题的更为详尽的展示。例如纵跳，"很多球员的弹跳非常之高，但是每一次起跳都是从髋伸展开始的，所以当他们开始起跳动作，后背基本和地面平行，"埃利奥特说道，"某些时候头的位置比髋部还低。但是这种模式在比赛实战中是不可能使用的，完全没有实战价值。真正重要的是怎样快速起跳，"他暂停了一下，"如果有两个人都能跳34英寸，但是一个是令人惊叹的篮球模式起跳，而另一个不是，那么所有人都会发现这其中的明显不同。"
到目前为止，NBA的进步还相当之缓慢，去年夏天P3的数据评估结果也只作为一个评测计划组成部分而处于保密状态中，但这项技术未来强大的应用潜力显而易见。如果你是球员，难道不想知道如果规避伤病么？如果你是总经理，难道不想知道哪个球员有受伤风险么？这些问题终究会在某个时间点得到解决。"对于那些抵制这项工作的球员而言，是因为他们不想只是因为选秀而这么做，"科沃尔说，"他们大多会有一些伤病问题，并不想被球队知晓，这点我相当了解。因为一份新秀合同将让你瞬间成为百万富翁。但是在NBA持续职业生涯远比进入NBA重要的多。10年的NBA历程将会让你赚到更多的钱，因此你必须在最初几年解决好糟糕的膝盖问题。"
这方面的数据很明显对于球员和经纪人而言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但是这种价值在球队层面还要上升另一个层级。考虑到全新劳资协议正式生效当然还有未来依旧可能出现的停摆，关键问题已经变成"谁才是这些信息真正所有者？"某位总经理评价到："数据当然是多多益善，但我们实际上游走在劳动法的边缘地带。"根据法务专家们的观点，这些信息在一定程度上更加接近于医疗信息，这意味着P3在提供数据之前，需要同球员签署一份信息披露协议(球员需要清晰表述数据收集行为的认可)。几年前艾迪·库里就曾因为DNA样本记录同公牛产生过纠纷，相关法律解释引用过隐私权保护法。而目前的情形实际上没有太大区别。
最终，无论是P3、联盟或者球队进行相关评估，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大势所趋，因为这些数据的潜在价值对于各方而言都太过重要了。"你真会选择充耳不闻、逃避现实么？"那位总经理说道，"拜托，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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