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2016-12-05 10:35:24)
老刘是臭臭的发小,都是设计院子弟。毕业后大家又都进入到了设计院工作,有幸赶上单位分房的末班车,于是我们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因为是错层板楼,所以我家的11楼和老刘家的12楼相互对望,走在一起是经常地事情。
臭臭外号叫“大驴”,老刘小名叫“狗新”。他们俩有多好呢?据说,臭臭和老刘同一年参加工作伊始,被单位派到燕山基层接受锻炼,都住在集体宿舍里。一次臭臭妈不放心上山看儿子,发现儿子还没起床,而老刘一个人在水房正在给臭臭洗衣服。单位考勤管的严,偶尔臭臭家里有事开溜,都是把工作证交给老刘刷卡。
据说老刘在学校学习特好,媳妇是同班同学,我问臭臭“他们到底谁追谁?”臭臭肯定滴说,“媳妇追他。”我看不像,人家媳妇能力水平都很棒,是外企高管,老刘四处仗义没少败家,家里的钱几乎都是人家媳妇攒的。这老刘~
老刘所学专业和工作对口,业务精湛。早几年他就不再做具体的设计工作了,而是本专业的副总,谁在专业上有问题都要找老刘协商解决。老刘是学生党员出身,按理说提干是顺理成章的,可他身上还是有知识分子的劣根性—清高、孤傲,难免会引起他人的不满。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文人相轻也是必然的。我一直以为他脾气特好,没想到轴起来倔得很,于是率性而为成为他的风格,我们也是没办法。
老刘嘴甜,偶尔见了女人也会有贱贱的小动作。我笑话他,“你是八个月到八十岁的女人通吃呀!”老刘总是露出狡黠的一笑。可不是,女儿小的时候,见面他就举高高,害得孩子跟我商量“咱们换个爸爸吧!换刘宝宝的爸爸。”我赶紧制止,这可不能瞎说。老太太也经常被老刘哄得满脸笑颜“这哪里是阿姨,简直就是亲妈!”整得老太太回家还念叨道“那谁,就爱吃我做的牛肉面。”
97年结婚,老刘送了我们一个带画中画功能的长虹大彩电,相比有的朋友送微波炉,有的送七件套,这可是当年最豪华的新婚贺礼。一个月前,臭臭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爱吃食堂大锅炖的排骨,没想到他愣是买到大食客餐馆厨师做的大骨头一兜子送过来,害得我一周上顿下顿都要啃骨头,吸骨髓,都快吃腻了。他结婚我没赶上,生孩子的日期和时间可在掌控之中。九月底的某天,已经得知他媳妇有动静了,我和臭臭买好啤酒就去了妇产医院。老刘在产房外正紧张,喝下两罐啤酒忍不住要去洗手间。妇产医院的男卫生间在一层,没等他回来。孩子就被抱出来了,结果女儿的第一眼被我捞到了。如今这个漂亮的宝宝已经成为北大的才女,这也是老刘的骄傲。
老刘孩子小的时候是丈母娘带大的,老刘经常往通县跑。臭臭丈母娘住在京通快速路边上,这难兄难弟经常凑在一起或打车或公交。九十年代打车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这哥俩被老婆骂是经常地,态度很好坚决不改。臭臭学车后租了一辆小面的,非要拉着老刘去丈母娘家看孩子。回来的路上这辆车总是开不起来,害的哥俩差点下去推车,结果是没松手刹的缘故,至今想起来都令人捧腹不禁。
前些年住在一起的时候,老刘每年春节肯定组织两家聚餐。地点大都是亚运村附近的豪华饭店。一年一次轮流坐庄是我的原则,结果不知何因,每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包揽在身。前些时日,他又送了臭臭两个已经盘好有包浆的山核桃,一看就价值不菲,后来又给臭臭办公室送了好多顶级茶叶,有绿茶,也有花茶。我心里直骂老刘是个败家子,刚刚买了一套通州的房子,又买了一套怀柔的房子,我知道他目前还有贷款呢!真不过日子。
我和老刘媳妇是微信好友,联系起来方便很多。他们买房的时候,他媳妇想和我家一起组团购,这样也能当邻居,我告知自己也略微进行了小投资。每次微信语音聊天,我们都痛斥对臭臭和老刘的不满,家里做个决定,总是持反对意见。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们女人,耽误了我们N多的发财计划,事实可以证明。微信里,老刘媳妇入选女书法家行列,我们商量,今年家里的对联就不买了,让他媳妇亲自写。人家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外企白领女高管,在微信里晒得兴趣和爱好自然都是非常高雅的,琴棋没有,书画常见,还有什么插花等风雅之事,女儿经常爱看她黄阿姨的微信,每次都说,怪不得刘宝宝比我优秀那么多,您看人家的妈妈。女儿说的极是,遗传因素很重要,对此,我真是自愧弗如。
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该算是世交了。孩子小的时候总是闹病,老刘学儿科的妹妹快成了我们的家庭医生,后来她移民定居在芝加哥从事药理分析工作,家里人体检后也是通过短信和邮件远隔重洋为我们服务。为了孩子上学,我们已经有十二年没有邻居了,明年如果搬回原来的房子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固定车位,踌躇间,老刘媳妇让我找老刘,让他施“美男计”找管车位的大姐。老刘没敢打包票,确实现在车位太紧张了,我们小区是90年代设计的,没有地下车库,但只要能有办到的可能,老刘一定是不遗余力的。
古人言“人生得一知己足已。”我们的人生能有老刘这样的朋友是人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