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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追思----北京岁月

(2014-03-15 20:55:09)
标签:

妈妈

追思

情感

分类: 言情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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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安然入土已经十四天了,俗称为二七。这些日子里,我只要是独处,无尽的思念与无法抑制的悲伤就在胸中涌动,泪水总要溢出眼框,声音总要哽咽。

也许母亲的老儿子都会这样。从十月怀胎,到哺乳喂养,再丫丫学步,还要培育待人接物。后来供养上学,继而操心成家立业,拉扯孙女成人……妈妈把我养大,养成,又把我的孩子养大养成。养了我两辈子。

妈妈自87年来北京和我一起生活,当时是64岁。到81岁时回到甘肃老家,总共在北京生活了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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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年时,我还是单身,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里,一个小三居的单元房,住了7个单身汉。妈妈来了,宿舍的同事就和别人挤去了,把床位让给我们。一年多的时间,在拥挤的单身宿舍里,妈妈照顾我的生活,做我爱吃的家乡面条。也就是这段时间,我谈恋爱了,女朋友常常来宿舍玩,吃妈妈的饭。那时候没有电视,饭后妈妈听听收音机,我和女朋友在旁边小声说话。晚上的时光几乎是这么打发的。有时周末时节日时,几个好同事相约去看天安门,还去天坛公园玩。

我是88年春节结婚的。除夕当天我和未婚妻及妈妈乘69次特快列车,经过36小时的飞奔在武威车站下车了,哥哥的联襟用他家的大卡车半夜到车站接我们。正月初五妈妈就操持办了婚礼。婚后妈妈在老家又住了一阵子直到到1990年初,夫人怀孕了,妈妈就又赶来北京了。

夫人怀孕了,母亲肯定盼望抱孙子呢。孩子生了,我从医院赶回家告诉妈妈是个丫头,妈妈当即说“好”。其实是我和夫人多虑了。

有了孙女,妈妈的日子就更丰富了。尽管夫人是儿科方面的专家,但在生过六个孩子的妈妈面前,经验常常胜过理论。

照顾孩子、料理家务、安排生活占据着妈妈的日常生活。我出差开会早出晚归,国际国内十天半月,有妈妈在家,从不犯愁。

孙女习惯了在奶奶的怀里睡觉,习惯了奶奶追着喂饭。后来,早晨奶奶送到幼儿园,晚上接回来。再后来,送去上小学,放学接回来。孙女学会了奶奶的方言,喜欢吃奶奶做的饭。

北京的住房紧张,孩子一岁半之前,妈妈跟着我们挤在集体宿舍里。孩子三岁之前,妈妈住在一居室的客厅里。孩子6岁左右了,有了两居室,妈妈有了单独的房间。后来房子大了,妈妈的房间也宽畅了。不论房间大小,是否拥挤,妈妈的日子总是安安静静的。

妈妈出行从来不怕什么。火车汽车从来不晕,飞机也不晕。就连在海洋上八级风时的轮船也没有咋样。有一次妈妈去辽宁兴城看当兵的大孙女,朋友安排乘船出海去菊花岛玩,当时正值八级风,船颠簸的厉害,几乎所有人都吐了,妈妈岿然不动。满船的乘客都佩服这位70多岁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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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时的同事们和妈妈相处可好了。不少同事喜欢吃妈妈的面条。我们与同事们的聚会也是全家四口人一起参加。到海边,妈妈给我们看管衣服,笑哈哈的看大家游泳。到草原,妈妈看我们放风筝,背着手迎着风,看透无垠的天际。去聚会,妈妈乐呵呵看我们喝酒唱歌,时不时替代喝上几杯酒。同事们给妈妈过生日,妈妈高兴时,还把蛋糕摸在脸上,和我们一起开心。

孙女上学了,平常没有事情,我们早岀晚归交流的也不够。妈妈常常和小区的老人们来往,说说话儿,解解闷。有个同事的奶奶当年90岁了,是上海人,讲上海话,几乎听不懂普通话。有一天,妈妈和老人聊天聊的十分起劲,妈妈说,那个奶奶点头,然后哈哈笑笑。那个奶奶说,妈妈也点头称是,然后高兴的笑起来。后来我问妈妈聊啥事儿呢,妈妈说没听懂,反正说说呗。老人们也有倾诉的需求啊,不便给孩子说时,既便是听不懂的人也可以诉说。

老家有个习俗,老人如果没有在家里逝世,死尸不能摆在堂屋里,只能摆在外面。81岁那年,因为我的孩子上高中了,妈妈觉得没有任务了。也因为怕把身后回不到家里,执意不在北京住了。其实,妈妈从来没有生过毛病,没有住过医院,没有输过液体。偶尔感冒上火,夫人常备的药就能管用。到81岁时身体可好了,爬上六楼时,我还在后面跟着哩。

妈妈在京,北京就是家,哥哥姐姐来京看妈妈,来过年,虽然住房挤点,家的感觉太美了。妈妈81岁回到老家,老家又成了名符其实的家,每年全家暑期回家住一阵子。出差路过周边总要回去住上一晚。闺女也一到放假就回家陪奶奶去了。十年了从未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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