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到现在已经两个月零十四天了,打针这个词至今还没有离开过我。
当晚开始,每天都是长时间的静脉注射,大量的丙种球蛋白、激素等药物冲击治疗,从早上9点无间断的持续打到下午5点半。这种长时间的静脉注射考验的多是耐心,与疼痛无关。唯独初初几日,输氯化钾如触电般疼痛外,久而久之也就渐渐麻木到丝毫也不畏惧,甚至有时期盼护士拿的是大号的针头,好让我早点输完这些液体。虽然静脉注射我已经做到面不改色了,但是肌肉注射(也就是恐怖的PP针)还是让我谈虎色变,无奈至今每日仍需遭此一劫。
住院时每天要打一支“甲钴胺”的PP针,当时眼睛不仅丧失了功能,还畏惧光线。一天24小时里我的双眼有23小时又55分是在紧闭状态,与盲人无异。来来往往的护士均看不见她们的模样。最要命的是护士们各自打针的手法和技术都不同,连带着疼痛率也有高低。于是每日临近9点,我的心就开始复杂起来,因为看不见当天轮班的护士是谁,不能提前预知当天的疼痛指数,只能靠针扎进肉后才能对号入座。久而久之,我也练就了一门独特的“针头辨人法”:那个推针速度最快,打到我眼泪横飞的是一个有点发福的护士;那个速度最慢,一边推针一边会用棉棒轻轻的皮肤周围画圈圈,让我疼痛感最轻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很温柔的护士;那个速度中等、疼痛感轻,爱问我用什么保养皮肤的是护士长;那个爱和我说这针很疼,一边推药一边转针头,疼得我大叫小叫的是个爱偷搽一点香水的护士…………
打了二十多天的“甲钴胺”,该药开始由针剂改为药剂,原本以为终于可以结束给PP上刑的日子,殊不知新一轮的折磨正在等着我。而且还是自找的(我妈妈为了让我快点恢复,让医生推荐的,结果因为是贵价药,医院还限制购买数量,最后还跑去广州的医院去买)!
这个自讨苦吃的东西叫“鼠神经生长因子”,奇痛无比!虽然推针时没有“甲钴胺”那么痛苦,但是打完三秒不到,立马让人无话可说。一翻内附的说明书,ORZ,人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到不良反应,也就是副作用为:注射部位痛或注射侧下肢疼。更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打完一针引发的疼痛要经过至少半个月才能消减的。无奈每天都得打,只能默默的忍受每天在叠加的疼痛。这种疼痛就像是身体里暗藏了一颗正在发芽的种子,活生生的要把皮肉胀开,当疼痛到达顶峰,痛感会渐渐的蔓延至腰部和膝下,以致于每走一步都疼痛难当。不过给这个痛苦妥贴的形容是——辗转难眠。因为它最折磨的还是睡眠,熟睡中不小心翻了个身被疼醒是常有的事……
护士说,我是她打针那么多年以来难得遇到打PP针时针头扎进去,还能坐得纹丝不动,很放松得连一点本能的肌肉收缩都没有的很坚强不怕疼的人。我只能苦笑道:恰恰是因为怕疼,所以只能默默的选择让自己放松,减少痛苦……
OK,苦诉得差不多了,还得老老实实的打针去……
原文写于2008年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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