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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祥子》虎妞新中国旧社会老舍 |
分类: 影视书评 |
我对老舍没有什么印象,对它的作品也知之甚少,但无论是在逛书店还是在图书馆,我都看到《骆驼祥子》摆在最重要的位置,新出版的版本封面上还写着“中学新课标必读”的字样,让我不得不对它另眼相待,于是去图书馆借来一阅。我是在火车上看完它的,说实话开篇的时候有些读不下去,到后半部分才稍微好些,如果不是在火车上实在无聊,我甚至读不完它。我总觉得老舍的文字在它生活的年代还算可以,但是以现在的眼光看,到底到鲁迅、张爱玲这样的名家差很多。小说是以铺叙的方式完成的,就象是单口相声,整个过程就他一个在讲,如果有人物的语言对话和细节描写,我觉得会好很多。
小说的情节估计众所周知。一个乡下青年不满于农村的生活,想通过去京城做事改变命运,但是他没有任何的社会关系和官方背景,也没有其它的谋生技能,只能拉黄包车度日。他勤劳善良朴实——这几乎是中国所有农民的特点,但是它也有中国农民全都有的缺点——愚昧无知老实,甚至是有些迷信,于是这些性格注定了他命运的悲喜剧。
祥子一心想有一辆自己的黄包车,通过努力它终于实现了愿望,但很快就被进城的官兵抢去并把他当壮丁给弄进了军营。不是太笨的祥子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并机缘巧合得到了三匹骆驼,用它们换了三十多块大洋,但离买车的一百块大洋还差很多,于是只好回到人和车厂凭车拉。
人和车厂的老板刘四爷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儿虎妞,她长得虎头虎脑,像个男人一样,替刘四爷管着账面,而且喜欢祥子的老实,渐渐地爱上了它,并于某天晚上诱骗祥子上了她的床。祥子以前听人说男女之间的事对男人的身体损害很大,很多男人结了婚拉车就没有原来力气了,甚至有些人还死在了婚姻上,于是他很后悔和害怕。当然这种害怕一半是对男女之事上,一半是对刘四爷,总觉得和虎妞之间的事是很危险的。于是,他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人和车厂。
但是虎妞找到了祥子,并在刘四爷的生日上挑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因此得罪了刘四爷。刘四爷不念父女情,赶走了虎妞和祥子,他们只好在外面租了间房子度日。虎妞觉得自己以前是老板的女儿,是有身份的人,看不起她周转的邻居,成天在家里躲着,由于年龄较大,而且多吃少动,终于难产而死。本来祥子对虎妞是既怕又依靠,虎妞的死让他彻底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尽管他有些不太喜欢她。
本来祥子用虎妞给他的钱买了同院二强子的车,但为给虎妞办丧事给卖了出去,他再一次变成了穷光蛋。本来二强子的女儿小福子想嫁给祥子,和他一起生活,内心喜欢小福子的祥子因无力养活自己和二强子的一家人,只好离开了小福子。之后祥子辛苦奔波,一心想通过拉车改变自己的命运,经过一番波折后他又回到了曹家,打算在曹家长久地呆下去,还准备把小福子接过来,但在第二天他去找小福子的时候,打听到她去了白房子,而且已经小吊身亡。这彻底烧灭了祥子生活的信心,于是没有回到曹家,并开始堕落起来,靠骗钱度日。他借光了所有他可以借的人,把借来的钱用来吃喝嫖赌,最后借无可借,只好出卖曹先生和阮明……
我看到很多权威的书评说,祥子的一生反映了什么“半殖民地畸形发展的现代都市文明”,什么“深刻揭露了旧中国的黑暗,控诉了统治阶级,和对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
个人觉得这些说法是极为可笑的。我们新中国教育出来的愚民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凡事都要从阶级的观点出发,打上阶级的烙印。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历次政治运动的悲剧,也是我们现代老百姓的悲剧。
别成天就知道用阶级的眼光分析问题,什么“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啊,纯属屁话。祥子的悲剧说到底是农民的善良朴实所造成的,它无关乎阶级和社会的新旧,即使是现在,像祥子这样的悲剧数不胜数,而且程度还会悲惨百倍。无论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无论旧社会还是新中国,中国的农民都是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中国的财富基本上都是他们创造的,但是中国的苦基本上也都是他们吃的。旧社会的农民固然没有幸福,那么新中国的农民就幸福过吗?新中国的农民在毛时代,经受着贫穷、饥饿与恐惧自不用说,即使是现在,大量进城的农民工不正是祥子的真实写照吗?
现在的农民工进城的方式基本上是以老乡介绍老乡的方式进城的,你可以发现来自一个村的人所从事的工作基本上是一样的,比如说一个人做服装,那个人所在的村子基本上都是做服装,一个人做泥工,那个人所在的村子基本都是做泥工,一个人做贼,那个人所在的村子基本上都是做贼……这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普遍没有什么文化和技术,如果不靠熟人,进城基本上是两眼一摸黑,是没有办法找到工作的。这便是祥子的悲剧。祥子没有文化,同样没有技术,他进城也没有官方背景、社会人脉,所以只能靠出卖苦力。一旦找到一个门路,他基本上就不会再想其它的出路了。他老实巴交,不会玩城里人那套八面玲珑的交际,所以他虽然勤劳,但是刘四爷却不允许他做女婿,后来还被孙侦探骗走了他所有的钱。
一个没有文化,没有技术,没有社会关系的人,一旦走投无路了之后只有堕落——现代的社会不是这样的吗?那些进城打工租住在贫民窟,卖不起房生不起孩子,打工到打不动为止只得回到老家种地的农民工,包括受过高等教育的找不到工作买不起房结不起婚生不起孩子最后也只好哪里来哪里去的大学生,哪一个不是祥子的再生?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如果在城市里靠勤劳奋斗无法维系生计,最后也只好靠坑蒙拐骗度日。
所以祥子的悲剧不关乎时代的背景,只关乎中国历来对农民和普通百姓的剥削。不是万恶的旧社会才造就这样的人,新中国同样在每天高速生产着这样的可怜虫。祥子的悲剧,实在是从未曾消失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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