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缘生在西岭雪山
(2012-06-30 15:4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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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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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温暖的阳光带着山中芳草的馨香,奇幻的白云,贪婪着呼吸着山峰的清凉,在如此静谧的氛围里,所有的一切都被衬托着明明朗朗,似在飘飘然的仙境里。
乘索道来到日月坪,期间心惊肉跳,手脚麻木,隔着车窗,山谷愈来愈深,蜿蜒的滑雪道曲曲折折点缀着山中绿色。空空茫茫的云气里,脚下远远的,浮出全是树尖,下临无地,令人心悸。
一个小时的缆车,一根一根索道杆子数着,林中愈见浓密,空气愈加清冷,树叶交叠密密麻麻的翠盖下,难得见到一隙阳光。
浓影所及,索道车厢的空气阴冷逼人……战战兢兢中终于到了终点,回头看白茫茫的云间,突然有点怅然若失,西岭雪山没有想象四季不融的雪,走走停停,山美是美,绿是绿,可惜没有神话和传说,没有回忆和联想,不像青城山、峨眉山多少寺庙、多少高增、多少隐士……
很快过了日月坪开始向阴阳界进军。山带着杂乱的群峰,横飞在山道间。
我走过的是地震之后修成的木制阶地,正午时分,恰是温暖,金辉落在人的肌肤上,干爽而温暖,可是迂回的空气仍然觉得寒冷,深吸一口,使人神清气爽,有一种飘飘升起的感觉。丰茂的树木和强烈的阳光,装扮着一条光明又翠绿的迂回山道。
那缠着树身的藤子,修长的垂下来,用它那绿色的叶尖,或纠缠着小花的辫子,爱抚着游人的头发。不知名草木的清香,随着风,替人殷勤着扫着攀登的疲惫。
从树疏处,远望,远峰拥着黛色的树层,在飘渺的云间,绘着各种娟秀的姿影。沿着山中的木梯,脱下鞋子,赤脚融入自然,远远的一个亭台楼阁在墨云的天边映的煊红,灿烂着、辉映着,那是山深深的创痕。扫着将尽莫尽的山顶。
走着,走着,没有车要躲,没有繁复的号码要记,没有钟表,有的是一种惬意,行走在质感的木梯上听自己清清楚楚的足音,要快,要慢,要停,随着心情,偶尔先让一只蚂蚁横过,偶尔停下了读读开裂的树皮……
就这样走进黄昏暗淡的山间,沉沉的垂枝,一动不动覆着默然不语的大地;只有我赤足的声音像一首音乐在山路上流转。http://s1/bmiddle/646ee54exc3abf9f64130&690
海拔三千多米的静,万物沉淀到底,所有的声音全是透明的灵境,墨绿色的树林,缥缈流动在浮云。
云环绕着,山顶的树更加左右扭动,山下弯曲,然后带着高亢的呼啸声重新挺直身躯,接着又伸展肢体,似乎要连根拔起,逃离原地。
倘若这些树开步走的话,它们会摧毁阻碍它们前进的一切东西,但是它们选择站立在原地,没有神经,没有血液,有的只是浆液,能让它们站立千万年的不是暴怒和恐惧,而是那不声不响的顽强。
我的心开始平静了,更确切的说,是我的思绪收拢了,久久的保持着平静。是的,自然界包围着我们、产生又吞噬我们万物与过程的总和——不是我们的同谋,也不是我们的心腹。
我打定主要无论如何要把山踩在脚下,双腿也似乎托了风的速度,侧耳聆听,山在风的震怒中,没有任何怨言,有的只是树与自然的和谐低语,山间的路仍旧弯曲着,而两边是越来越陡峭的悬崖,地势也渐高渐险,将自己拔高更高的云间,俯视着悬崖之下。
我想有多少动物自由奔放、秘密的生活着,在日起日落的岁月中,摊开生命的执着,换个角度,连绵不绝的风景匍匐在脚下,白云依旧沉沉浮浮嬉戏着山,一只不知名的鸟掠过眼前,眺着自眺,飞着自飞。
目光所及,绵延的风景手卷一般展过来展开西岭霭霭的烟云,脚下的墨绿,山中清纯如醇的空气,才吸几口,饥意便在腹中翻腾起来。回过头,开始回味人间烟火……
幸好山路犹有人行,黄昏中像我一样爬山的已经不多了,大多数下山的人坐在削顶如台的树桩上,那些树桩有的扭曲回旋,崎陋的不成形状,有的树命大,身后仍是一片绿,同根的奇观,先老枯死而形成的巨大的空洞,僵死的树尸,却婷婷立着青翠的嫩枝,有的昂首庞然,有的断枝狰狞,但神奇依然,刺向苍天,时间已经把它们雕刻成一段历史。
正感叹时,一个声音传来:不能上去了,天气要变了。真是高处不胜寒,忘记了太阳会收复世界的,在我未到山巅之前。
转身遗憾中,稳定了一种情绪,在持续的时间只是一瞬间,似一朵云因为风而悄悄的变化,心中难舍的契约不得不放弃。
就像我们人生中那么多的梦想不得不在现实中回旋,停留。在一个新的变化中寻求另一种新的平衡。是的,谁的人生都得自己走,人生的路就像爬山,站在山顶会遥望另一个高峰。
天空愈来愈暗,真想站在山间等待夜幕下去迎接另一种西岭雪山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