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风中飘过的云

(2012-06-22 16:35:20)
标签:

短篇小说

作者

万亿

http://s16/bmiddle/646ee54exc30c26d4cdbf&690    

窗外,漆黑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城市炫人的灯光在不停地闪烁。

我站在孤独地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这座喧闹了的城市。

沉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慢慢浮出水面。清澈的小河,青翠的果蔬,金黄的稻田……

还有座落在田边的那所破旧的学校……

小孩永远没有资格责怪大人,因为他们永远以大人的口气说,人生的生存法则,这是为了你的未来努力学习。

于是上学,回家,周末周日上补习,成了所有孩子的全部生活。

可他们却永远也不会明白,这样做是否真的会让孩子幸福。

 或许,他们辛苦打拼得理由是他们本身,却习惯地将自已的理想加诸于孩子的身上。不是吗?

    天际已经泛白,城市的路灯在做最后的挣扎。却也只限于挣扎,终敌不过阳光的耀眼。

    早晨起床后,平静地梳洗,然后平静地去学校取转学所需的资料。

  身上没穿校服,门卫老头便用疑惑的眼光盘问我。从这一刻开始,我成了这一间学校的陌生人。

    没有所谓伤感场面的告别,因为没有人知道我的离去。学校一如既往地正常运行。这所让我只停留了半年的学校也即将成为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轻易地拿到了资料,翻手转到班主任评语的那一页。

    “朵儿,你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相信你会在新学校过得很好的。”

也许,老师都是这样,在与学生分别的那一刻,笼统的话语,模棱两可的好。

身后留下了一双希望永远不会忘记她的眼神。

    本想就这样走掉,却被同班的一个同学拉走。仍旧是那间课室,仍旧是那些同学。

  黑板上几个硕大得字占据了整个空间:我们永远的同学,朵儿!

    可是你们知道么,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永远的。

    并不是班主任漏了嘴,而是那位年轻的英语老师告诉大家的消息。对此无话可说,站在她的立场上讲,她曾说过想让我开朗些。

    我并不十分习惯这种场合。平时,我对于他们只是一个隐形的人。名字出现得多的地方只在排名上。

或许,没有经过生离死别的他们才会有感伤这种想法。平常的毫不在乎在这一刻却变了味,脸上的哀伤似乎生离死别。

可谁又知道,明天,后天,再后天,又有多少人会记得“朵儿”更没有人会记得我的面孔。人,从来都只是一个过客。

    英语老师很洋气地拥我入怀。她的体温是温暖的,可我麻木已久的心已不能感知这微弱的体温了。

   “朵儿,去了新学校,要开心啊!”唯一记得的话语,也只有英语老师在耳边低声说的这句。

然而,当飞机远离地面,记忆也只停留在原地。载负得太重,终将跌落。

所以,我总选择丢弃。因为曾跌得太伤,伤得太重,便永远也不想重蹈不幸。

 

 

城市越来越大,房子越搬越贵,父母在赚钱方面似乎真的挺成功。

他们很早就把新学校的费用交了,进去就读也只在这几天。没有人催我,而我,也就这样得过且过。

我的父母也从不会为了我的学业而担心。他们,早已听惯了老师们对我学习的夸奖。

房子很大,是一楼一底,还附带着一个小花园。花园中的花草异常艳丽。

这些花草是房子的前主人的杰作。那一家走得更远,飞越太平洋到了地球的另一边。

    陈姨是前房子主人请的的工人,勤快,能干,如今父亲把她留下了,房主换了,工作照旧。

似乎所有年长的女人都是唱大戏的角,嚼舌根是女人天生的爱好。才搬进来一天,附近的女人就开始忍不住打听我们这一家的情况。

“ 尹先生尹太太都是做生意的,拥有自己的公司。面善,看样子还蛮好相处的。”

“他们有一个女儿,叫朵儿。那孩子闷声不吭的,看上去还不太习惯这里啊……是不是有些哀伤啊。”

    哀伤?英语老师常用的词。想到这,嘴角竟浮起一丝笑意。多虑了,一个小女孩,有什好哀伤的么?

  在家也并没有几天,就接到学校方面的电话。父母都忙,于是,只好自己一个人,背起空荡荡的书包,去学校报到。

    不用费力气地去寻找哪条路才能到学校。打的,司机会带我去。

    抬头仰望,便是新学校的校门。西洋式建筑。两边高大的梧桐大树,像守护一样静立着,像是在俯视着进出的每一个人。据说,这个学校出过一些名人,有着差不多200年的悠长的历史。

门口保安拦住我,说清了缘由,作了简单的登记,就进了校园。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

身着便服的我在这片黑色校服的海洋中格外耀眼。可以从空气中感知,周围的目光在打量着我。

我,俨然是一个陌生的闯入者。突兀地闯入这片本不该属于我的空间,波动了他们平静的空气。

  早已经习惯这种目光,视若无睹地闲逛,反正,我并不知道教务处在哪,更不着急领校服。

    学校很大,到处充满着中西结合的味道。主调的橙色,强调的是温暖吗?只是,这个学校能容纳我多久?

  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拿到了校服。碰巧新的班主任也在。是个年轻的老师,让我想到那个常对我说要开心的英语老师。

  新班主任热情地介绍学校,并不时地询问我一些问题。或许,他会敏感地意识到,以前那些老师的评语不可尽信。

    来到一间课室门口前停下。

  班主任打断了正在吵闹中上自习的学生,开始讲话。

    我望向黑板的另一边,灿烂的阳光射入课室,空气中浮动着不安分的尘埃。班主任的侧脸在阳光下逐渐模糊起来。

    并不知道班主任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听到新同学的掌声。视线,定格在教室的另一边。

    直到不经意间将视线拉回,课室中似乎每个人都在翘首期盼。曾记得有本书上说,人越大,好奇心便越少。其实未必。

    走进课室,一样的有三尺讲台,一样地排列着不这么整齐划一的课桌,一样的需坐在课室中上课的学生。

听到有人爆出喊声。从讲台上拿起一支粉笔,略带工整地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尹朵儿。然后,张开口,说了五个字:

“我叫尹朵儿。”声音竟有些颤抖。

似乎我的吝啬使其他人不明白,我怎么会吝啬到只说五个字?没用掌声,也没有人说话,场面一下子弄得尴尬起来。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注定了今后或短或长的时间里要面对的环境。许多事都是我们无能为力,却又不甘于坦坦地面对。

人生的大舞台上也就是这样不断地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戏剧。属于我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样?还是个未知数,我只是懒得去想。因为,一切只不过是按部就班而已。

    放学后,我没有直接回家,空荡荡地行走在这个有些陌生的城市的人流之中。每一个路人都不曾留意着自己的动作,但他们却都有目的地行走着。能满足于自己的追求,是一种幸福吧!

 

 

 

我坐的位置靠窗,窗外是一排玉兰树。没事可做的时候,欣赏窗外美景,成了我的首选。只不过,在大家的眼里,我这个转校生似乎总带有一种神秘感,像个突兀的闯入者。

即使身穿着和他们同样的校服,散发的气息也似乎不一样。于是,我的桌子边总是围绕着一些好事者,企图探知他人的过往。

    我知道,我的态度与友善绝缘。但,仍有人不厌其烦地想与我接近。我没有兴趣去研究他人背后的故事,真也好,假也罢,不想与任何人有太多的牵扯。彼此只是普通的同学,不是吗?

渐渐地,我的态度使其他同学远去,没有其他人的叨扰,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反正,长期以来,我的存在对其他同学来讲并没有多大影响。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学习,不想掀起什么波澜了。只是,平静的湖面,即使有一粒小石子的跌落,也会荡起一阵阵波纹。

转学并没有多久,迎来了期中考。转学不转学这个因素对我学习的发挥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理所当然地取得了好成绩。

受到表扬的那一天,才有更多人知道了我的存在。饶有兴味般地想来探究我的真面目。

而我的桌子旁,又围上了许多同学,每个人的意思都大同小异。他们更想探究的是,为什么我可以每天都沉默寡言。

有一个女生,她叫梅。每天都开心地笑着,天生的乐观派,与我似乎南辕北辙。感觉到梅经常拿作业题和我套近乎。

每次淡淡地给她讲完题,她都会给我一个热情的微笑。让我联想到的,却是许多年前某个女生对我讽刺的笑脸。

按梅的说法,因为我帮她讲题,她便应该报答我。

于是,在她有这个想法后,我的桌面就每天多出了几颗巧克力。

我把巧克力还给她,她却又扔回来给我。最后,被我弃到了窗边。

    在某一天,当我准备回家时,梅跑过来跟我讲校门口处被堵塞了,并建议我迟些再走。并没有听从她的建议,仍然拿起书包离去。

    校门口是有不少人,但仍有我通过的一席之地。

    避着他人,从门缝的一旁穿过,却又感觉突然有许多目光在盯着我。

    身体被一双手硬生生地转过去,抬头看见一个高高的男生。仿佛被什么触摸般厌恶地打掉按住我双肩的手,眼神也不带感情地盯了来人一眼,转身,离去。

    身体却又一次被迫后转,脸上已布满了不耐烦的神色。

   “朵儿,我是汐啊。”

    脑子不由地怔了怔。汐?似曾相识的称呼。然而,思绪里却没有浮现与之相关的任何信息。

   “不认识!”

    没有表情的脸,没有感情的语言。再一次打掉那一双手,毫不带迟疑地离开。

    校门口,亦驻足着些好奇心强烈的人。像欣赏一出戏的样子。略带遗憾的表情。但更多的是,想进一步窥探他人的内心的欣喜。

    没有回头地向前走。在这个初来乍到的城市里,我并没有认识到哪些人。那个自称是汐的男生,没有任何印象。

妈妈说今晚要宴请客人来家里吃晚饭。

那种场合,谈不上喜欢,所以并不着急着回去。

    走进一条小巷,听到有打斗声。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离开,反而驻足观看。

三对一形成的局面不会好到哪里去。但奇怪的是,正在打斗的四个人却突然停下来,反而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我没有退缩地迎接他们的眼神,却被当成是处于劣势中那一人的帮手。毫不顾及我是女生,冲上来便想打我。没有挨打,是因为有人帮我挡了。

他灿烂地笑了下,我仿佛在一场混战之中只看到他的牙齿很白。

    等我气喘吁吁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人拉着跑了很远。

 我习惯性地甩开拉住我的手的手。拉着我的人正是替我挡了打的男生。

   “真惨啊今天。”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甩手的动作,沉溺于一脸的懊恼当中。

  “话说回来,你还真行耶。男生打架,居然还凑热闹。”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的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正坐着人,应该是妈妈所说的客人。

    妈妈看见我回来就招我过去。不情愿地走过去,开口象征性地问好。

   “朵儿,叫叔叔阿姨。”

机械似地像小时候那样重覆着妈妈的话。

我被那个阿姨一把拉过去,她抚摸着我的头,说:“朵儿都长这么大了。都长成一个标致的大小姐了。”

    我讨厌被人抚摸,讨厌被人称呼为小姐,现在社会上已把“小姐”二字作为坏女人的标志了。她对我的这番亲热有些肉麻,如果不是妈妈在旁,我想我早就推开她了。

   “朵儿!”

   背后响起一个声音,转过头去,怎么会是那个呌汐的男生?

 

 

 妈妈说,她跟汐的妈妈是年轻时相熟的好姐妹。是家乡的朋友。还说,在我小的时候,两家就十分地要好。而汐则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和玩伴。

    小时候?小时候离现在有多远?记忆已经不知道被我丢弃在了哪一个角落。头脑中一片空白。

    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回想不起与我和那个清水的男生的事。有些事情,我选择遗忘。或许,在我12岁以前的一切,一起遗忘了。记不起来了,但是,我还是麻木地接受着现实。

    有敲门的声音。开门,是汐。

   “朵儿。”

   “叫我尹朵儿。”心底不喜欢有人这样叫我。

遗忘也好,什么也罢,从前的事我不想在忆起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

    汐望了望我,改口叫了声“朵儿”。

    “你过得好吗?”他问。口气像十几年的好朋友。

    “哦,很好。”我附合着,其实,有些事情,不能用好与不好来解释。

    “你好像不记得我了?”

    “嗯。”

    “我今天才知道你转学到了我们学校。所以我才想去找你。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你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沉黙。说什么安慰人的话我并不会。

    “能够再见到你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汐的兴奋可以体现在他笑得灿烂的脸上。双眼都充满了光芒。只是,他难道察觉不到眼前的我,和他记忆中的已不是同一个人了吗?

    往后,因为和汐同校,他便常常来找我。与他那么积极所不同的是,我的回应总是淡淡的。

将头扭向窗外,今天阳光很好。梅又送来几颗巧克力,我仍然摇头拒绝。 

“朵儿,你为什么总拒绝别人对你的好?”

    是啊,我为什么要拒绝?或许,我怕拥有再失去。我更怕那些个的好,都是虚假的东西。更或许,觉得自己不需要。

   “朵儿,我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

    梅的双手握住我的手,温暖。但对体温较常人低的我来说,那便是烫。我轻轻地甩开她的手。

    “我……没有……

   放学铃正响了。我拿起书包离开课室。没有顾及梅会是什么表情,也不希望汐来找我。

    校园中充斥着各个同学的吵闹声。

    我偷偷地去了学校的小树林,那个地方被学校禁止进入,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人。

   小树林很安静,空气也很好。寻了个树干靠着。满眼的青翠。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刻属于我的世界。

只是,没多久,听到一阵响声,睁开眼,一张近景的脸放大在眼前。

    “是你。”

“是你。” 异口同声。

是那天打架的那个男生。

    他走过来,从书包里搜出一个苹果,一瓶可乐。

  

 

 “要苹果还是可乐?”像问好朋友那样友好地问我。

    “苹果。”

  真的有熟悉已久的朋友的感觉。

    “我到后山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遇到过你。”

    我咬着苹果,看了下他的校服徽章。“你是高中部的?”

    “啊。”

    “你叫安然。”

    “你叫尹朵儿。”他伸过手。

    诧异于自己会和一个刚认识的人这么好。望着他伸过来的手,我没有要去握住的意思。却一不小心被对方强行拉到那只手掌上,握住!

    不是我所排斥的那种体温。安然的手掌并不温暖,有些微冷,和我的一样。

    阳光从头顶穿透层层绿叶倾泻而下,照在安然的身上,泛着微白的光。还有他一脸孩子气的微笑。

    回到教室一切似乎只是一个梦。然而现实告诉我,我确实认识了一个叫安然的男生。

这一幕,对我这个一向只会抵触外人对我的好的人来说,竟找不到排斥的痕迹。或许,只因为目睹过他与他人的打架。

或许,蛊惑我的是他那灿烂的笑。或许,只因他的体温和我一样微冷。

那片小树林成了我课间休息的场所,也成了我与安然经常见面的地方。

 

 

梅后来再没有给我什么东西,但仍然对我好。她每天都跟我说,想看到我笑,希望我快乐。

我诧异,笑真的等同于快乐?我有强调自己不快乐吗?我对梅的行为渐渐地感到麻木。

当一个人开心时,是否会拼命地想让其他人也开心?难道,让一个人改变真的是为了那个人好?我不想改变些什么,这是真实的我。

即使是一块冰,只因它有棱有角又低温,就想用热情将它融化。那么,冰就会变成水,就不再是冰了。失去了冰所有的特性。

    汐仍然每天来找我。

    “朵儿,我妈约你去我家吃饭。”

    我看了看他,对汐失去了耐性。

    “不用,谢谢。”仍旧是淡淡的语气。

    “你以后不用经常来找我。”

汐表情呆了呆,不解地望了我一下。

 “为什么?”

    我想说“你很烦”,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去。

   “你知道的,我……”

   “我”之后便没有了下文,但我没料到我字之后的内容。所以当我望着汐时,他一脸通红。

憋了好久才小声说出了几个字:“我喜欢你。”

我傻傻地“哦”了一声。

之后惊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猜对内容,是因为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不承望有什么男生向我告白,也不希望有人跟我告白。

或许,猜不到的只有我一个。梅和周围的许多同学看我的目光开始有些怪异。

  “哦”完之后便没有了下文。由于放学,所以课室里没有什么人。

    我拿起书包想回家,汐拉着我,再一次说了那句话。这次,我看着他说:“可我不喜欢你”。

    汐也曾说过,小时候的朵儿曾发誓说长大后要嫁给汐。可我现在,早已不再是小时候的朵儿了。

既然根本就不喜欢,清晰总比模糊好,尽管,会比较伤人。

    然而,汐却并没有打算放弃,扰人的电话依旧每天按时而响。将手机关掉,却打到了家里。

妈妈来到房间跟我讲,汐的妈妈要请我吃饭。我想也没想就说不,情愿呆在家里吃陈姨做的饭。

然而,妈妈用她一贯的口气说必须去。我不明白,我的出席与否真有这么重要吗。但最后,仍然去了汐的家。

汐领我参观他的房间。里面有许多相片。他说,照片上的两个小孩是他和我。

我小时候的相片或许早已在某一次搬家的过程中丢失了,所以,我没有什么小时候的相片。

对小时候的记忆,我早已一片一片地模糊了。只是,相片上的那个小朵儿笑得很天真,而不是如今我的这个样子。

    离开他的房间,其实我对汐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感情。也希望他能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然而,往后的日子里,他却用对待女朋友的态度来对我。似乎已经得到我的许可般天经地义。梅劝我,好好珍惜汐,他是个很优秀的男孩。

我不断地拒绝汐对我的好,但他却毫不在乎。他说他可以等,等我发现他的好。

    我对他的举动感到生气,对他的话语渐渐减少。

 一天中午放学,汐找到我,说和我一起吃午餐。我拒绝,他坚持。后来,有个女生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打了我一巴掌,并说了许多话。

被打的脸火辣辣地疼,我总不惹人喜欢,这一点,我知道的。

汐向我道歉,打人的女生却在一旁掉眼泪。我看着她流下的泪水,想,她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哭泣?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冒出这么一个声音,“尹朵儿”。

转身,汐望着安然,无视于他的诧异的眼神

 “走吧。”我拉起安然,装作亲热无间的样子。

身后,是汐哀伤的眼神。

 

 

那天被打的事传遍了校园,好事之徒每天津津乐道。

梅告诉我,那个女生喜欢汐很久了。但是却突然出现了你尹朵儿,所以理所当然地怨恨我。

梅神秘兮兮地问我:“那天和你一起离去的男生是谁。”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样子,我有些讨厌她打听着别人的事。

    学生发生的事也只限于学生,学校不会过问这类事情。而且,期末考就要来临。

因为要考试,每个人都有了要好好学习的理由。但汐依旧每天来找我,而那个曾打我的女生,看我的眼神却一次比一次怨恨。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如果因为单方面的喜欢结果却造成另一方的困扰,最后导致的结果是没有人满意,那是否真的会好?

从来没有想过要到哪去走走。安然说考完试后想去旅游,问我是否愿意探险。我没有拒绝。

因为即使旅途不高兴,那也不会比放假后仍要每天面对汐的纠集来的好。

    没有和其他人透露此事,旅行的事在准备当中。当结束长达3天的考试后,每个人都似放飞的鸟儿般兴奋。

    略微收拾了一下就想离开学校。

    吵闹声充斥着每一寸空间。每个同学都忙着对答案,表情或悲或喜。提前知道了答案就会心安地度过假期?但等到成绩出炉的那一刻,心情是否又会重演一次?

    人潮里,安然高高的个子格外惹人注意。

安然的身边是一个女生,女生眼神略带抗拒,挑衅般地看着我。

这种眼神已看得太多,冷淡地看了眼安然。难道,所谓的会面就是以这种形式开始?还是说想告诉我什么。

    “朵儿,她叫芸……”

  “是我嚷着让安子带我来的!”芸蛮横地打断安然的讲话。

 “你好。”

    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对方是否一屑不顾也好,接受不接受已与我无关。

    没有话要聊,没有地方要去,最后只选择去吃东西。

    坐在甜品屋里,趁着安然去买食品的空当,芸像审问犯人般审问我。

“你是怎么认识安子的?”她既然称乎安然为安子?

“打架。”

    “?……”芸的眉毛皱了下。

   “你对安子了解多少?”

   “不多。”

 “听说安子要与你一起去旅行?”

 “是。”

  话题进行得并没有多久,安然就回来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在三人的上空凝固般。自顾自地吃东西,任凭食物咬碎的声音流窜其中。

  也没有不欢而散,自然也不会有友好的场面出现。短暂的见面就此划上句号。

  临走前一秒,芸凑在我耳边悄声说:“你们是同一类人。”

    我还没有回神过来,她人已走开好远。剩下的,只是空气上空漂浮着的这么一句话。

    你们是同一类人!

 

                    

 

 放假头一天的清晨,背起简单的行囊离开了家。等妈妈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我已经登上了不知去往何方的列车。即使反对,也无效了。

疾驰的列车向前奔速而进,但不论多快,仍然会有终点迎候着它。但也是人为的设定。

那么我呢?我又将是如何的?搬家,转学,再搬家。学习,再学习,却从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这么多年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芸说安然和我是同类。可是,我不知道我该归属到哪一类中去。

    冗长的时间中,我是否将一些东西埋藏了?然而,令我始料不及的是,那犹如春天的种子,终会萌发,生长出一片绿荫,那个地方有属于我的东西。

    太久了,进来已被遗忘的往事却又渐浮于水。

  第一次转学。家里很穷,名副其实的乡巴佬。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中,所面对的,是冰冷的拒绝。明明都还是小学生,却那么强调出身和成绩。

我从来都不是天才,跟不上进度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抛给我白眼?

贫穷亦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为什么却因此而孤立我?

第二次转学。家里仍然很穷。期待着能从那一份不幸中逃脱的我却进入了另一份不幸。

因为我是转学生,便注定了要被人孤立。因为我家穷,所以便不配拥有一个NIKE书包。

永远记得,当我背着崭新的书包出现在课室时,迎接我的是一双双充满鄙视的眼神。

同学的钱被偷了,我成了唯一的一个犯罪者。没有申辩的机会。或许,父母是在那个时候更加发狠地去赚钱的吧。

第三次转学,家中环境稍好。而我,已渐渐地对身边的事感到麻木了。

但是,那个有着温柔微笑的女孩却执意要走进我的生活,说要温暖我的心。

不料,亲手打碎这个想法的人也是她。就只因为一个男生,我成了她深恶痛绝的对象,即使我什么也没有做过。

第四次转学,父母的事业已步入轨道。没有人再说我是乡巴佬,也没有人再嫌我成绩会拖后腿。只是此时的我以不再对身边的事抱有希望了。

一个人好了,迟早会离开,迟早会不欢而散。没有开始,对我来说或许更好。

    就一个人好了。

    后来的转学对我来讲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了。直到现在,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出一个汐,一个梅,一个芸。而自己,竟还和安然同伴旅行。

    列车停站,刺耳的长鸣声将我拉回现实。蓦然一望,似乎安然正靠着芸的肩膀,沉浸于睡梦中。

 

                      

 

 并不是报团旅行,而是即兴而行。

    简简单单地。关掉了手机,没有了汐的聒噪。聒噪?似乎成了我对汐唯一的形容。

出走将近一个月后重新踏入家门,依旧是简单的行李。只是,多了一张照片。

相片中的安然,芸,我,都是一脸的倔强,抱着孩子气,然而,快乐的心情溢满眼眶。

    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笑了,已经忘却快乐是什么样了。

    不知道汐从哪知道了我回来的消息,在我回家后不久便出现在我家中。父母难得地都在。

    一脸关切之情涌现在汐的脸上,父母早已知趣地退让出去。

“有事吗?

    “没有。“停顿良久,“只是很担心你。”

    “我很好。”

     汐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肯定般对汐说这句话,对方一阵愕然。

长久的沉默之后抬起头激动地说:“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这句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没有人逼我。而值不值得,也并不是由你来下定义。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喜欢你这就足够了。”

    说完,站起身离去。才迈开两步,停下,背对着我,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望向汐离去的背影,我不禁一阵迷惑。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一个人的事吗?

    回到房间,妈妈正坐在床头望我刚带回来的相片出神。

   “朵儿,爸妈这几年只忙着打拼事业,不想你挨苦挨穷,可我们却忘了一件事,就是怎样做父母。忽略了你成长的痛苦。外面总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却从不曾问过你真正需要些什么。”

  妈妈的眼泪扑扑往下掉。

   “现在想起来,已经记不起你有多久没有笑了。”

  头被人温柔地抚摸着,那是爸爸的手。只是,太久太久没有这个动作了,彼此都生疏起来。

   “朵儿,对不起。”

    逝去的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就算有多遗憾多后悔也无事于补。那么剩下的呢,我们能否抓住,现在,和将来?

    “晚安。”

    对着父母离开的背影轻道了声,晚安。一滴眼泪滴落而下。

是什么事让自己的父母突然有这种感概,我不想知道。我无权去责怪我的父母,对两个都出身贫寒的人来讲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相当的不易了。

每个人都有理想,为理想而奋斗没有任何过错。只是,在追求的路上,我们都失去了太多太多。

 

   

开学了。

    人有时真的很奇怪,当你整天在抱着书本学习时又想放假。当放假后又开始怀念整天泡在学校里的日子。于是,沉静了一个假期的学校又被很多的喧闹声所充斥。

    开始调位了。我依然留守原地。窗外的风景似乎也相当不错。

   梅不再坐在我的前面了,来了另一个女生。并没有梅的笑容,成绩却相当不错,不需要问我什么问题。

   开学典礼那一天,汐上台接受颁奖。笑得一脸灿烂。引来了不少女生的尖叫,我却无动于衷。

我的日子又恢复如初,一个人,静静地行走于学校与家之间。只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那天在食堂,一不小心被迎面端着开水的同学碰倒了。

    是故意也好,无意也罢。事情已经发生,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望着被热水烫得通红的右手,从手腕至手臂,无一幸免。疼痛的感觉早已袭上心头。眼泪因疼痛而滴落。梅拨开同学拉我去校医室。

    校医边包扎边交待注意事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为什么走到哪都总有人这样对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嫌我成绩差,我拼命学习,超过了所有人。嫌我家穷,爸妈的努力早已得到回报。

到底为了什么?杯葛我,孤立我,伤害我。一次又一次的忍让才造就了你们今天的无所忌惮吗?

    100C的开水,为什么偏偏到了我这里才洒掉?为什么要开脱说自己是不小心却又要让我看到你不小心的动作?还是每个人都以为,我是没有感觉的,是可以任意欺凌的?

   泪水已无声无息地爬满脸庞。

    请了假,没有回家。

    一个人坐在小树林里,呆呆地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

    早已学会摒弃一切,退缩回自己的世界。像一只蜗牛,背着重重的壳,当成躲避风雨的房子。但为什么连这样的我还总是受到他人无理的攻击?

    意外地见到一个人,芸。

    带着一份傲气,居高临下地瞄了我一眼,对上的,是我略带倔强与迷离的眼神。

    坐在我隔壁,许久。

    “不开心吗?”

没有等我的回答,她看了看我被烫伤的手臂,问

“安子他知道吗?我说过,你们是同一类人。因为,安以前对一切都那么漠不关心。”

“像安子这样子,表面上看起来是众人眼中的好孩子。但实际上呢,谁又关系过他的无奈?”

安然是这样的人?第一次见面,在打架。第二次见面,看我被打。

怎样的人是我的同类?或许,芸说得对。要不然为什么没有排斥他?所谓,物以类聚不就这个道理?

芸抬头叹了口气。

“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个样子。明明和许多人一样,都是这个年纪。即使当真经历了些什么,造成的伤害会这么大吗?还是,你们已经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信任?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一直以来都是己孑然一身。是这样吗?”

泪水从芸的脸上滑过。

“明明身边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存在,为什么总是拒绝?这么害怕产生感情,是害怕失去,还是嫌它累赘?人生只有那么一次,再多的感情再多的羁绊也不会束缚得你太久,为什么却吝于拥有呢?”

这一天,芸哭了很久,也说了很多。我,什么也没有做。芸的为什么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是啊,为什么呢?

芸最后跟我说了谢谢。她说,以前她以为只有安然一个人孤单,如今遇到了我。如果两个人能够互助,相互成长,当然期待。

但如果仍然如旧,也会多一个人相伴。起码,较之于之前的一个人。两个人不会显得那么孤单。

芸走了。她的背影,也很孤单。这一天,我知道,安然有一个疼他的姐姐安芸。

这一天,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排斥安然的原因,因为,我和他同类!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我们就像一朵朵风中飘过的云……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