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中的道家不二论特殊表达式
(2011-02-06 19:53:20)
标签:
不二论表达式《老子》道家顾瑞荣开心文化书院文化 |
分类: 不二论研究 |
《老子》中的道家不二论特殊表达式
按语:2002年年初,闭关期间,我突然明白《老子》在说些什么。闭关结束,我开始看《道德经》,明明白白;又拿《庄子》来看,一目了然;又拿《列子》来看,毫无障碍。于是,我决定结束从1997年8月《学习的革命》翻译出版以来做了将近5年的中国教育哲学的研究,重新回到中国哲学的研究上。我的关注主题,就是不二论。实际上,不二论的研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进入主流的学术研究领域,但是,如果没有从这个角度对传统哲学、宗教学、神秘主义或者修行系统进行研究或者梳理,几乎难以领会它们的最为精妙的核心(我将在本博客发表有关不二论的一些宏观与微观的研究成果,敬请关注)。2004年秋天,我开始攻读博士学位,得到导师的同意,集中研究道家不二论。这是对道家的研究,特别是对道家道论研究的一个全新的视角,在国内是首创,在国际上也是非常稀有的研究。两年的时间,我只是在阅读道家的原始著作,以及浏览国际上对不二论的一些研究成果。从2006年9月开始动手写博士论文,到2007年3月全部完成,2007年6月博士论文答辩通过,2008年初博士论文获得上海市社会科学出版基金优秀论文出版资助,2008年8月博士论文以《道家大一思想及其表达式研究》为题正式出版。以下发表的这篇论文,是当时的一个研究成果,与博士论文的内容相关,但是角度有所不同。论文的形式当然是学术性质的,所以看起来可能比较无趣,但是,如果你能透过这个学术的形式,你或许可以抓住《道德经》(《老子》)的整个核心。同时,也请特别关注“老子‘大’学”这个概念,因为中国开心文化,特别是儒道佛的精华,是真正的“大”学,整个国学,核心就是“大”学,也就是超越二边的大人之学。
内容提要:
道家不二论具有丰富多样的表达式,其中许多表达式都发端于《老子》。但是相比于之后的道家经典,《老子》中的表达式更多的是属于特殊表达式。本文详细考察了《老子》中的这些特殊表达式及其含义,使我们能够明确地看到《老子》作为道经之首的开创性地位。本文还特别揭示了道家不二论的典范形态之一,即老子“大”学,为我们理解老子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关键词:不二论、特殊表达式、老子“大”学、道相、
我们知道,二分思维模式下的世界,是一个由二分结构构成的世界,任何事物都被我们的意识感知为有对立面的存在状态,我们的语言又使用对立概念范畴来描述它,而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的意识又认识到事物的对立面双方是相互转化的。普通人意识感知和认识到事物的对立面,并且总是在其中选择一端,执著于一端。即使是明智的人,尽管认识到对立面双方是相互转化的,但是还是尽力去把持一端、保持一端,以免失去它,或者尽力去争取没有得到的那一端,他会聪明地利用事物的对立面双方是相互转化的原理而达成他自己的目的,他不会认为他是足够的,他会接受一切。但是道家的圣人,也就是超越二分思维模式的人或达成不二意识境界的人则不一样,他自足,他接受,他无为,他没有自我,他顺因世界,他随着河流漂浮。道家对普通意识的状态和圣人意识的状态都有描述。从本论文研究的角度来说,道家经典都对二分及其转化有明确的揭示,并且从不二的纬度,即是以不二论的丰富多样的表达式来描述圣人的状态。
所谓不二论就是指表述不二意识境界的理论系统。而不二意识境界是意识经过严格的训练、修炼之后所发生的由普通的二分状态超越、蜕变而来的没有自我意识、没有分别意识的境界。普通的二分状态就是意识自身区分为有意识与无意识状态,而意识发挥功能时又存在主体意识与客体对象二分的状态,这是普通人的意识状态,或者说是意识的普通状态。但是,意识还有自身被蜕变、转化的超越状态,这个过程在佛教中被称为“转识成智”或“由凡入圣”,在道家被称为“脱胎换骨”或“复归于婴儿”。经历这样的意识转化、蜕变的人被称为“觉悟者”、“悟道者”或“圣人”、“真人”等。在道家思想中,不二论主要是指道家的道论的内容,当然也包括圣人论等内容。
主要是用于表达道家不二论思想内容的那些表达式,除了有四类七种否定表达式和几种肯定表达式之外[[1]],还有比较特殊的表达式,并且从不二论的各种表达式的整体系统来看,这类表达式使用得比较少,也难以发现它们有一个持续不断的发展过程,所以我们称它们是道家不二论的特殊表达式。
道家不二论的特殊表达式包括以下七种具体的表达式:
1.“大…无(不、曼、希)…”
2.“至…无(不、去)…”
3.“大…若…”
4.“若…若…”
5.“若…而…”
6.“…若(如、似)…”
7.“…而若(如、似)…”
这些特殊表达式可以进一步划分为二类:
第一类属于否定式的表达式,表达式中含有否定词语,例如 “大…无(不、曼、希)…”、“至…无(不、去)…”,其否定性质与不二论的“不一式”完全相同。
第二类属于“非肯定非否定”表达式,表达式中含有非肯定非否定词语,例如“大…若…”、“…若…”、“…而若…”、“若…若…”、“…而如…”、“…而似…”等。这类表达式的特点是,以“若”、“如”、“似”以及它们的某些组合等连接对立词语,使在常识下的相互对立、矛盾的词语的内涵直接等同起来,这是超越常识理解的做法,它的意图是对对立双方的常识性区分的否定,是要指明那个没有区分的状态。在语言表面,它似乎既不是肯定形式的,也不是否定形式的,因为“若”、“如”、“似”等都是代表不确定性质的词语。而从它的思想实质来看,它们在深层次上,是要否定对立双方的常识性区分,而更深的意思是对对立面双方的同时否定。特别是其中的“大…若…”表达式,其深层次的精神与不二论的“双遣双非”表达式完全一致。但是我们并不需要把它归类在不二论的“双遣双非”表达式中,从有利于我们的认识的角度来说,我们觉得它保持特殊的位置比较好一些。
《老子》在道家不二论中担当的是开创性的角色,它有着特殊的地位。《老子》中没有“双遣双非”典型表达式,但是具有不二论的其他各种否定式、肯定式,以及许多特殊的表达式。道家不二论的许多特殊表达式不仅发端于《老子》,并且本身在《老子》中有充分的表现,如果我们不考察这类特殊的表达式,那我们就有可能低估《老子》在道家不二论中的开创性的地位。所以我们有必要对《老子》的不二论特殊表达式进行专门的讨论。
一、《老子》“大”学
《老子》中的特殊表达式涉及到《老子》的“大”学,我们必须首先深入地研究它。
“大”在《老子》中是一个特别的概念,也是根本的概念。《老子》一书多用“大”,此“大”即是“道”。此“大”没有对立面,它是超越对待、超越分别、超越二分的表述。
老子的“大”学之大,不是大小对待之“大”,而是“大而无外”之“大”。这样的“大”又与“小而无内”之“小”相应而相当、相对而相等。“大而无外”,故此大非大;“小而无内”,故此小非小;“大而无外”即是“小而无内”,故此大即是小,此小即是大。故虽有小大两分之名,却无小大两分之实。老子自己说“可名于大”,“可名于小”。[[2]]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第二十五章》通行本)
在老子自己看来,“道”和“大”是同样的用于指示那个“先天地生”、“为天地母”的不可思、不可议的存在境界的概念,都是不得已的“强名”、“强字”。(我这里用“境界”一词也是不得已的“强名”)在后世,“道”这个概念被大家普遍使用,而“大”只是偶尔被使用。
“道”是“大”,而“大”是怎样的性质呢?老子自己下了一个定义:
“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老子·第六十七章》通行本)
由于“似不肖”后面有省略,所以可以有二解。如果后面是一般的某个事物,那么,“道大,似不肖”就是说,这个“道”的伟大是难以形容的,它似乎不像是某个什么东西。如果它像某个什么东西,那么它就不是大,而早就是某个细小的事物了。的确,“道”不是某个东西,用现象界的事物是难以比拟或形容“道”的。所以,“道大,似不肖”,我们可以翻译为,“道大,似乎不像是某个具体的什么东西”。也就是说,“大”或“道”是不可以用二分语言概念范畴来形容的,是不可以用存在的具体事物来比拟的。这种解释抽象一些,也宽泛一些,但是非常符合《老子》的整个思想。
另外一个可能的解释是,“似不肖”后面省略的就是“大”。如果是这样,“道大,似不肖”,我们可以翻译为,“道大,似乎不像是大”。因为它太伟大了,所以似乎不像是伟大,如果像是伟大,那它早就是某个细小的事物了。这种解释也非常通顺,并且,与下面所指出的“大…无(不、曼、希)…”表达式的含义是一致的。
老子除了直接讲道的本体(“道体”)的性质是怎样的之外,还描述了许多道的形相(“道相”)和道的功用(“道用”),或者说,是从“道相”和“道用”的角度揭示“道”。在这个方面,我们发现老子使用了许多特殊的表述方式,那就是“大…若…”、“大…无…”、“大…不…”等等表达式。从“大”即是“道”的角度来说,《老子》道学即是“大”学。所以我们不妨可以称这样一个包含许多特殊表达式的表述老子根本思想的系统为老子“大”学。
二、《老子》使用了“大…若…”特殊表达式
《老子》中一共出现了十二个“大”结构的表达式(包括了上面的“道大,似不肖”),我们把它们归类在不二论的特殊表达式中。
“辱”是黑的意思,“白”与“辱”相对相反。这里通过“大…若…”表达式,直接把“白”与“辱”连接起来,是要表明“白”与“辱”并非就是二分对立的,它们之间的区别只是表面的。进一步我们看到,“大白”与“辱”却是相似(“若”),“大白”其实超越了“白”与“辱”的二分相对相反的性质。用“大…若…”连接对立词语的表达式,表示的是对对立双方的同时超越,它的精神与不二论的“双遣双非”表达式是完全一致的。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老子·第四十五章》)
“成”与“缺”相对相反,但是“大成”与“缺”却是相似(“若”)。也就是说,“大成”超越了“成”与“缺”的二分相对相反的性质。
“盈”与“冲”相对相反,但是“大盈”与“冲”却是相似(“若”)。也就是说,“大盈”超越了“盈”与“冲”的二分相对相反的性质。
“直”与“屈”相对相反,但是“大直”与“屈”却是相似(“若”)。也就是说,“大直”超越了“直”与“屈”的二分相对相反的性质。
“巧”与“拙”相对相反,但是“大巧”与“拙”却是相似(“若”)。也就是说,“大巧”超越了“巧”与“拙”的二分相对相反的性质。
“辩”与“讷”相对相反,但是“大辩”与“讷”却是相似(“若”)。也就是说,“大辩”超越了“辩”与“讷”的二分相对相反的性质。
三、《老子》使用了“大…无(不、曼、希)…”表达式
《老子》中还有另外一些以“大”开头的结构“大…无(不、曼、希)…”,它们也是不二论的特殊的表达式。
“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老子·第四十一章》)
“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老子·第二十八章》)
既然是“方”,那就必定有角(“隅”),但是“大方无隅”。也就是说,“大方”超越了它自身的“方”的特征和性质。
既然是器具(也包括器才),那就必定有所用有所成,但是,“大器晚成”。此“晚”在帛书本为“免”,在竹简本为“曼”。据考证,“晚”后出,为“免”之借,义通于“無”。《广雅释言》释“曼”为“無”。[[3]]所以,“大器晚成”就是“大器不成”。也就是说,“大器”不是以“成”来论的,“大器”超越了特定的判断标准。
音必定有声,但是“大音希声”。“听之不闻名曰希。”(《老子·第十四章》)所以,“大音”是无法听到的。也就是说,“大音”不是以平常的耳朵所能听的,“大音”超越了普通的感觉和意识。
象就是有形,但是“大象无形”。也就是说,“大象”超越了它自身的“形”的特征和性质。
制,《说文》的解释是:“制,裁也。”但是,“大制不割”。也就是说,“大制”超越了它自身的“裁割”的性质。
它们的共同结构是“大…无(不、曼、希)…”,也就是以“大”开头,并且以一个否定词连接两个同义词的结构,它表达的是对自身的基本特质的否定,它与不二论的“不一式” 或“单遣单非”表达式实质完全一致。但是我们还是从它的特殊的形式出发,把它归类在不二论的特殊表达式中,而不是不二论的“不一式” 或“单遣单非”表达式中。
我们看到,每一个普通事物一旦为某个否定词语所限制,并且之前为“大”所形容,它的性质和特征就发生了变化,基本上它所表示的都是对原有性质和特征的否定,或者说,它贯通了原来的对立的性质和特征。对立面消失了,二分消失了,它就不是普通的事物了。或者说,这是对事物的本质的揭示。或者说,这是在讲“道相”。
所以,“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以及“大制不割”,实际上是老子在讲“道相”,而不是讲普通事物。“大道”本身没有形象,但为了适应我们必须有形象才能理解的头脑,老子是不得已而借用普通事物来说“道相”。普通事物是“大道”的表现,所以当然可以用来说明“大道”,只是需要特殊一点的方式来区别于普通事物,所以这个被特殊言说的事物可以称为“道相”。冠之以“大”就是特殊的处理,“大方”就是道之方,“大器”就是道之器,“大音”就是道之音,“大象”就是道之象,“大制”就是道之制。“道相”不同于普通事物,就在于它似乎是对自身的否定。
四、《老子》使用了“…若…”(包括“…道若…”、“…德若…”、“…真若…”等)表达式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上德若谷,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老子·第四十一章》)
首先我们来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上德若谷,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它们的结构基本可以概括为“…道若…”、“…德若…”、“…真若…”,当然它们可以更抽象为“…若…”表达式。
这些表达式的意图是讲对立面的消失、二分的消失,它们是老子不得已而借用普通事物来说的“道相”。《老子》一书的最高范畴是“道”与“德”。“明道若昧”等表达式中的“道”却不是最高范畴的“大道”,而是类似于道路、方法等的“道”,它们属于这个世界存在的具体事物。“明道”、“昧道”、“进道”、“退道”、“夷道”、“类道”,这些当然是老子在说的“道相”。“德”和“真”也是如此,“上德若谷”,“谷”为下,与“上”相对,所以这是说上德如下德。“广德若不足”,“广”为广大丰沛,与“不足”相对,所以这是说广大丰沛之德如欠缺不足之德。“建德若偷”,“建”为刚健有为,“偷”是偷懒不作,“建”与“偷”相对,这是说刚健有为之德如偷懒不作之德。“质真若渝”,“质”是单纯之意,“渝”是污染之意,它们相对相反。“真”与“德”同义。这是说单纯的品德就像污染的品德。这些都是我们可以看到的事物,但老子在给我们全新的视角来看它们。我们看到老子都是以对立面来定性和解释的,他的目的却不在定性和解释,而是试图破除我头脑的习惯性的二分思维,使我们能够籍由“道相”而明白“道”的不二性。
这种直接沟通对立面的表达式,意在使我们明白“道”是没有对立面的,或者事物的所谓对立面并没有我们头脑所认为的那些区别。事物的本质是超越对立二分的。所以,“…若…”的表达式,其本质与不二论的“双遣双非”表达式完全贯通,只是它的表达方式有一些特殊。而从形式上考虑,我们称“…若…”表达式为不二论特殊的“非肯定非否定”表达式。
《老子》中还有其他的“…若…”表达式。
“治大国,若烹小鲜。”(《老子·第六十章》
“治大国,若烹小鲜”是《老子》以“道”治理的一个表现,也是“反者道之动”(《老子·第四十章》)的应用。从我们对不二论的表达式的研究角度来说,“治大国,若烹小鲜”也属于“…若…”表达式。“大国”与“小鲜”相类,这是智慧没有为表象所迷惑而看到的它们的相似性。“治大国,若烹小鲜”,是不二智慧的一个表现。这个表达式也属于不二论特殊的“非肯定非否定”表达式。
“正言若反。”(《老子·第七十八章》)
“正言若反”,也是不二智慧的观察结论,“正”与“反”是相似的,这个“正”是超越“正”“反”对待对立的“正”,是大“正”。这个表达式也属于不二论特殊的“非肯定非否定”表达式。
《老子》中使用了“…如…”表达式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老子·第六十四章》)
“慎终如始”,就是始终如一、始终没有分别,这是专心和恒心的表现。虽然这是世间的常识,但其中包含着不二智慧。从不二论表达式的角度来看,“慎终如始”也属于不二论特殊的“非肯定非否定”表达式。
五、《老子》使用了“至…无(不、去)…”表达式
《老子》中出现了许多“致”和“至”,但仅有一例是“至…无(不、去)…”表达式。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故致誉无誉。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老子·第三十九章》)
这里的“致誉无誉”中的“致”就是“至”,就是“最高”、“终极”的意思。“最高”的“终极”的名誉是没有名誉。这是对名誉自身的否定,是在指示这个“最高”的“终极”的名誉没有名誉和不名誉之分,是超越名誉和不名誉的那种名誉。与不二论的“不一式”的否定含义是一样的。
总之,《老子》中使用了特殊表达式中的四种表达式,“大…若…”、“大…无(不、曼、希)…”、“…若(如、似)…”和“至…无(不、去)…”。尽管有些表达式并没有成为后续的道家所使用的主要的表达式,但是,它们对于《老子》的不二论思想的表述意义重大,特别是老子“大”学中的“大…若…”表达式,非常有力地阐明了《老子》的不二论思想,而这种表达形式在《老子》各种表述方式中也显得非常显明。
从本章考察的角度来说,老子“大”学使用了不二论的特殊表达式,其中“大…若…”和“…若(如、似)…”表达式与“双遣双非”表达式贯通;而“大…无(不、曼、希)…”和“至…无(不、去)…”表达式与不二论的“单遣单非”表达式贯通。我们看到,老子之“大”,既是对自身的否定,是不一;也是对对立面的同时否定,是绝待,是不二。老子“大”学,是典型的不二论形态。它是示道之学,也是悟道之学;是不一之学,也是不二之学。示道之学,表老子至高无上之境界;悟道之学,明学人登堂入室之门径;不一之学,为整个道家所继承发扬;不二之学,与佛禅妙理相与呼应。 (完)(本文7000字)
2007.1.20.完稿
[[1]] 本人的博士论文《道家不二论研究》(论文答辩)中有五章内容专门讨论这些表达式,本文是其中一章的一部分内容的改写。(《道家不二论研究》,论文答辩与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时,改名为《道家大一思想及其表达式研究》)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