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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牛宝宝 |
分类: 妈妈.说 |
每天的这个时间我都会陪奥斯卡睡一会儿,今天刚刚冲个澡儿,头发湿漉漉的,懒得把它弄干,索兴重温一下奥斯卡诞生前前后后的那段日子吧。
曾经我一度拒绝自己回忆其中的一些片段,到现在看来有时候还觉得恍惚,像场梦。
奥斯卡的预产期是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因为家在青岛经济技术开发区,所以我提前四天到青岛待产,住在了八大关附近的如家酒店,虽然离要生产的医院-青医附院路程稍远一些,但那里的环境我特别喜欢,酒店门口就是一个小公园,难得在闹市里有这么一片安静的地方,空气新鲜。从酒店拐个弯儿出来就是繁华的香港路,开车到各大商场仅有十分钟的路程,老公还特意开车试了几次到医院的时间,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现在想来那段时间应该是我最幸福最惬意的时光了,每天老公都陪在身边,各大景区留下了我们的足迹,真是奇怪呵,我就算不停的走一个多小时也一点儿不觉得累。只是,都过了预产期四天了宝宝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十一月二十六日晚,肚子隐隐有点儿疼,其实大概连疼都说不上,却给我紧张的一整晚失眠。二十七日老公陪我例行产检,因为之前的羊水指数8个点,刚刚达标,所以又测了一下,哈,竟然上升到10个点了,不说越到后期羊水指数会越少吗?做胎心监护时等了好久,本来在肚里踢来踹去的宝宝在我躺到监护床上的时候睡着了,一点动静也不出,只好下午来重监测了。中午和老公的朋友到“吕氏疙瘩汤”吃的饭,在那里最后体会了一把身为孕妇的特殊待遇,上下楼梯服务员小心搀扶着,我那时的腹围都突破110了,大概他们也很少见肚子大成这样的孕妇还敢跑出来吃饭的吧。
从酒店出来没休息直接开车再回到医院,在路上我还跟老公嘀咕,宝宝好像还在睡啊,没多大动静,不会这次去还白监测吧。因为去的早,也就一点多,我们直接就上监护床了,“嗯,这次小家伙动的很好。”监护老师的话让我放下心来。然后到门诊楼去约下个产检时间,大夫说宝宝偏大,剖的可能性要大些了。听到这儿,我有些着急,赶紧给那位熟识的杨大夫打电话,她也说,看你的B超单子,宝宝确实有些大,你如果有自己强烈生的意愿就等等,要不就刨吧。那天是阴历的十月十一,我虽然不迷信,但心里也多少希望宝宝找个好日子出生,我怕再拖拖到了十四、十五。于是给婆婆打电话,简单一商量就商定第二天刨。我连酒店都没回,直接就留在医院,做了各项检查,为明天的手术做准备。因为床位太紧张,就算找熟人,当天也找不到单间,只好在一个八个人的大房间住了一晚,小宝宝的哭声此起彼浮,好不热闹,再加上我比较兴奋,又是一个不眠夜。
十一月二十八日,一早,老公就来了,公公婆婆也从黄岛赶过来,我的家人都要过来,妹妹夫妻俩都到黄岛了,被我劝了回去,我想,那么多人来干嘛啊,也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回家了。我的心情很平静,也有一丝担心,因为已经两天晚上没有睡觉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了。
那天做剖腹产手术的好像有好几个,我是排在了第二个,在这之前我躺在床上听着同室的妈妈在讲自己的剖腹产经历,说的阴森的可怕,她是二十七号做的手术,我住进来的时候她刚从手术台上推回来,睡的那个香啊,就没见人家睁开过眼睛,药打空了,也不知道,还是临床提醒换下来的,我当时以为所有从手术台下来的人都是这样呢。大约九点左右的时候,护士过来通知做手术准备,把衣服反穿,我当时就蒙了,为什么要反穿啊,难道是因为里面干净?我疑惑的问了问,呵呵,原来是前后反穿,把扣子穿到后面,真是,差点闹出笑话。正好有个单间腾出来,婆婆和老公他们忙着换房间,我正想过去看看,就被护士叫住了,该进手术室了。一个穿绿色大褂的大叔推个小车停在门口,呵,不用我自己走进手术室啊,我当时特别镇静,就想着先应该去个洗手间吧,大叔说,如果不是很急去不用去了,憋点儿尿更好,那好,就上车吧。一躺上去,就被盖上一床好厚的绿色的大棉,头一下子觉得开始晕了,像晕车的感觉,我微笑着,笑的特别壮观,很有大义凛然的气势。
老公和婆婆陪着我一起,手术室在好像在六楼,从二楼坐电梯上去,此时候的记忆开始梦幻起来,一切都只能以好像来说。好像是到了六楼走廊,老公和婆婆就不允许再跟着了,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哦,不是,还有宝宝,我们两个人一起。大叔把我推到手术室外面的一个厅里,交给了一位美女助产师,里面有还有好几位MM呢,很随意的聊着天,都穿着坎袖的深绿色服装,很漂亮,使我感觉像进了美容院。MM助产师帮我把扎起来的头发打开,推我进了手术室。
里面的灯好亮,舒缓的音乐回荡在耳边,使我更晕了。男男女女好多护士,感觉是。他们把我从推车抬到手术床上,我就奇怪,干嘛不让我自己走上去,那多省事儿。一会儿,一位男医生走过来,问,你从黄岛来的?嗯,是我的麻醉师,看起来很亲切的样子,他让我侧过身,把身体蜷起来,那当时对我来说不亚于是一个高难度动作,我使劲蜷了蜷也没达到他的要求,再使劲,“这样不会伤害到宝宝吧。”问完我就后悔了,傻呀你,人家是医生!费了好大劲,总算是合格了,麻醉师拿起针,一下,二下,第三针的时候,我的手术医师杨大夫进来了,问我,还好吧,我冲她笑笑,这一笑,笑出麻烦了,就听到麻醉师和杨大夫小声说:“杨大夫,你来”他们走到我的身后,只听麻醉师说:“刚才你进来,她冲你一笑,麻药给打穿(串)了。”他们大概以为我听不到,但我那时还真不明白这打穿(串)的后果是什么,还冲人家傻笑着。准备工作继续进行,静脉注射,心率、血压仪等仪器全都接到我身上,麻醉师边掐我,边问我什么感觉,大概是用了很大劲,有的地方掐上去好疼,然后,就又觉得他在我右侧的肩膀上不停的拍着,凉凉的,到后来我才凭感觉猜到有可能是因为麻药打穿(串)了一针,所以药效不够,又从肩膀上下药,也是后来才听说,其实从肩膀上打麻药比在脊椎好,但因为药效反应慢,所以一般没有关系都不给这么打。在麻醉师麻醉的过程中,护士在帮我接导尿管,那种感觉很让人煎熬,杨大夫在一边给一帮人讲解着什么,我当时感觉我的头脑一直是清醒的,异常清醒的等待看手术开始,中间竟然还有个男护士过来问我为什么要剖腹产。当听到手术刀在肚皮上划出像撕破般的声音时,我有些紧张的心情反而平静了,因为,我知道,我的孩子马上就要和我见面了,我在猜测着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我们一直把这个悬念保留着。
好快,感觉也就几分钟钟的时间,听一男声说:“是个男孩儿,十点四十六分”。然后,一声嘹亮的像天赖一般的声音传来,我的宝宝,我期盼了好久的孩子,用他的哭声向妈妈,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他的降临。
这时才感觉时间过的好慢,大脑不知是什么感觉,很迷糊,却又异常清醒,只听杨大夫说,“不行,出血太多,得输血。”我那时候好像也不知道害怕了,只盼望手术快点结束,快点,快点。
终于,那种难以忍受的挤压力量越来越轻,然后感觉在做伤口缝合,虽然不舒服,但有了前面的对比却也没有太大感觉了。
半晕半醒之间,听到一声“好了”,有人问,“在这输血吗?”“回病房输吧,好好观察着。”然后听到杨大夫叫我名字,“回去后,卧床平躺三天,不能枕枕头,不能侧身,听明白了吗?”
“不对啊,不是六小时就得下床活动吗,我怎么要躺这么久”?我疑惑的问。
“你的孩子太大,出血过多。”
我心里大概明白这其实跟麻药打穿(串)有关,算了,人家不说,咱也就装傻吧。
于是,我被推出了手术室,临了,还没忘向他们挨个道谢。
推到门口,老公在那等着,后来听说当时宝宝抱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尾随宝宝去了,医生喊了声“还有大人呢!”到现在一想起这,我还会酸溜溜的埋怨老公,老公只好傻笑。
回到病房,好像是十一点半左右,看到月嫂在那儿抱着我的孩子,(这个月嫂是婆婆帮我提前二个月定的,还是什么所谓的金牌月嫂),我的鼻子就酸酸的了,我的孩子,我怎么不能抱?躺到床上,全身一个劲的打颤,忍不住问医生,回答那是麻药的作用,没关系。然后,在胳膊上挂点滴,在大拇指上接心率监测仪,还在肚子上压了个重重的东西,第二到才知道那是沙袋。
平平的躺在床上,心里不住的想看宝宝,宝宝仍抱在月嫂的怀里,丝毫没有要给我看的意思,老公和婆婆忙着打电话报平安,我盯着我的宝宝,恨不得下地一把夺过来,但也就只能想想罢了,全身动都不能动,像个木偶似的,而且想喝水的感觉也强烈起来,可必需要等六个小时之后才充许进水。
我想让自己睡一会儿,这样时间会快一点儿,可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惦记着宝宝,还得看着静脉注射,口渴的要命,越想睡越睡不着,越睡不着浑身越难受,还不能翻来复去,这时我才佩服起在大病房那个睡的香的产妇起来。
渴的急眼的时候,我就安慰自己,挨一挨,等一会咕嘟咕嘟喝一暖壶水,还问护士,“到时间多喝点儿没事吧”,护士说:“没事”,“那喝一暖壶水也没事儿吧”,接着问,护士说,“你干嘛一下喝那么多?”可真到时间,反而喝不下去了,都不敢大口喝,好像一喝多了就会窒息,这种感觉伴随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
解决了口渴的问题后,平躺的难受劲更突显出来了,正常六个小时后,都可以侧身了,而我却仍一动不能动,整个身体都不像是我的了,为了缓解我的疲劳麻木,婆婆不住的帮我按摩,而月嫂对此却无动于衷,仍然抱着我的孩子。
晚上老公和月嫂陪床,睡的最香的就数月嫂了。点滴一真挂到凌晨三点,身体的麻木和对宝宝的惦记又使我一夜无眠,大概是因为抱不到宝宝,我不住的怀念宝宝在我肚子里的情形,肚子因为有气,总是一股一股的,让我感觉像是宝宝还在肚子里一下一下踢我,我强烈的后悔起来,后悔让宝宝在没有准备的情形下就来到这个世上,而到来之后,他竟然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他没有找到妈妈的怀抱,没有听到妈妈熟悉的心跳,就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坚强的,大口的呼吸着,来努力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他甚至不会哇哇大哭,只会发出像个小猫儿似的哼叽的声音,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充满着恐惧,我的宝贝,对不起,妈妈没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紧紧的抱着你。
第二天,我还是没有机会碰一下宝宝,对月嫂也越发的失望,她不把宝宝抱给我看不说,不帮我看着点滴不说,不帮我按摩、擦拭身体不说,她竟不知道一天该喂宝宝吃几次奶粉,也掌握不了比前一天该增加奶粉量,她把手机就扔在宝宝的头前,不洗手就抱宝宝。。。。。天啊,我怎么弄来个这样的月嫂啊,难道是来折磨我的?她根本不懂得育儿知识,也不知道照顾产妇,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保姆,可我请一保姆做什么啊,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我产后恢复并指导我照顾宝宝的人啊。身体的麻木,宫缩的阵痛,甚至对护士按住腹部帮我挤压子宫的害怕,也比不过这种精神上打击,那时候,我真的很崩溃,因为之前我除了看孕期指导的书外,没就没想起看过育儿方面的书,想着反正月子里有月嫂,育儿书那时再慢慢看吧,希望的破灭,使我对照顾宝宝没有了一点儿信心,我不知道怎么看护这个小小人儿,我甚至不会抱,也没有抱过这么小的人儿,我强烈的想抱抱我的孩子,可我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心竟然越来越虚,感觉他不是属于我的,当我伸长胳膊小心翼翼的把小床拉到我身边,而月嫂再拉回去时,我竟什么也不敢说,只有不停的安慰自己,就三天,就三天而已,我要忍耐,三天后我的宝宝就会在妈妈的怀抱里了,想着,想着。。。。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三天,医生说我可以枕头了,除了头不能动,身子可以左右活动活动,这对我来说像折断翅膀的鸟重新飞翔一般自由起来,而且,兴奋了二天的老公,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想起来把宝宝抱到我面前了,激动,兴奋,瞅着这个小人儿,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呢,这是我的宝宝?这就是那个我怀胎十月、日思夜想的孩子?这就是那个在我肚子里踢来抓去的小淘气包?宝宝,我们终于正式见面了,认识一下,我是你的妈妈,我爱你,宝贝。
更大的惊喜是母乳指导的护士在例行查房时时帮我检查了下乳房,告诉我有奶了,但因为乳头短,加上宝宝这三天一直吃奶粉,最好买个奶嘴先带上喂。真的啊,真的有奶了,好奇妙,好幸福,这下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和我的宝宝在一起了,初乳,我的宝宝配合极了,他躺在我身边,卖力的吸着,那一刻,宝宝抚平了我所有抱精神上的创伤。
只是,新的问题出现了,我失眠了,已经四天没睡觉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天,家人处在兴奋当中,都以为我打的只是普通的点滴,他们大概也没注意到中间给我输了两次血,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鬼门关徘徊过,我怕这样下去自己会垮了,我要好好的,我要好好照顾我的宝宝,我要睡觉。婆婆把我的情况和医生说了一下,杨大夫说实在不行就吃片安定吧,好好的睡一觉,这样下去不行。只是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从没有吃过安定的我两片下去只睡了四个小时,但也总算缓解了一下,想着明天就可以下床了,高兴的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