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德鲁克(六)
(2013-09-02 09:14:32)
中国企业家们病了,而且病的不轻,集体患上了“政治焦虑症”。从柳传志“在商言商”引发的正和岛事件,到黄怒波在亚布力论坛上“与权力切开”的发言,人们明显感觉到中国企业家们活的纠结、拧巴、挣扎。这是极为不健康的现象,对社会,对企业家来说都不健康。
病了就要看病、吃药。看病是诊断,吃药是治疗。没有经过诊断开出来的药谁敢吃呢?
企业家“政治焦虑症”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突然现在有了这些焦虑?是突发的病症还是旧疾重发?
我自认为企业家的“政治焦虑症”在中国的企业家群中是新病、旧疾综合症。
新病,是指在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商人这么集中发病的记载。以往,只是一个、两个商人有这种焦虑,如胡雪岩,如乔致庸。在保护他们的官人失宠之后,他们的事业也就江河日下,甚至烟消云散。
旧疾,是指在中国历史上,商人要想成功,就必须“官商勾结”,就必须有一个官来保护他,起码自汉武帝以降是如此。
中国的商人从来没有安全感。中国也很难出现百年老店。其原因在于商人的社会地位与官人一向不平等。在官本位的社会里,商人永远是二等公民,商人是为官人服务的,而不是为社会服务。几千年来中国的商业社会结构基本没有改变。
这种社会商业结构,德鲁克称之为“重商主义”,而这种结构在西方已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结束,在中国却沿袭至今。
在《管理:任务、责任、实践》这本巨著中,专门有一段讨论商业与政府关系。德鲁克说:“In the merchantilist model
the businessman is considered social inferior to the civil servant
in government
administration.”如果不改变企业家或商人是“二等公民”的社会意识形态,企业家的“政治焦虑症”就无法根除。
如何根除“政治焦虑症”?中国必须走向法治,时髦的说法就是宪政。在一个法治的社会,所有人在法律面前平等,不分一等公民,二等公民。在一个法治社会,每个人都可以是自由的个体,但是个体又有严格的自律精神。
企业作为一个法人,应该自主的,平等的。它的任何决策都是根据企业的发展需要而做的。它不应该是官人或政治家的附属品,更不应该是政治的工具。企业做企业该做的事,政府做政府该做的事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在商言商,在政言政”。
只有在公平的法律保护之下,企业家才有安全感,才不需要抱某个官员的大腿,才不会出现一个官员下台,倒下一片企业的悲剧。
建设法治社会是一个巨大的社会改造工程,不是任何一个群体可以独立完成,或一朝一夕可以告成的事业。它需要政治家、企业家、法律学家、所有的公民共同参与,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可以初见成效。
我们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只有那个时候,企业家的“政治焦虑症”才可以彻底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