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顿白面卷子的香,依然在心头
爷爷年老后,不能下地劳作了。生产队里便安排他做了饲养员,专门饲喂队上的二十多头牛。饲养员虽然不用干重体力活,但是需要起早贪黑,半夜里,还要起床给牲口加草料,也是不轻的活计,不手脚勤快,责任心强的人是不能胜任的。
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六岁的我在饲养棚里与爷爷作伴睡觉(农村那时候称“暖脚”),有一天下午,爷爷和另一位饲养员铡麦草,完工以后,和往常一样,又把铡刀底下,麦草里面裹挟的几十个小麦粒,一粒一粒的捡拾干净。然后,看一看瓢子里积累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大半瓢子小麦,商量着“今天晚上要打打牙祭了”。于是他们到大队饭店里去,用这大半瓢子小麦换来了四个半白面卷子,一路上怕被人发现,爷爷把面卷子揣在怀里。回到饲养棚的时候,爷爷怀中的面卷子还是热的。这样,爷爷分得了两个半面卷子(那半个说是给我的)。那时候,不是中秋,过年是吃不上白面的。因为小没有出息,经常做梦吃白面卷子。那一次,白面卷子的味道特别香。爷爷坐在火堆旁,慈祥的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完两个白面卷子,当我伸手去拿剩下的半个时,一边的饲养员爷爷给我提醒说:你爷爷还没有尝尝呢!这时我才把手缩回来。看着爷爷每次掰花生米那么大一点一点的面卷子往嘴里送,然后,砸吧砸吧,细细咀嚼,舍不得下咽的样子,我的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想着,等我长大以后,一定让爷爷顿顿都吃白面卷子。现如今我的最小的孙子也有当时的我那么大了,爷爷也离开我二十多年来,那一顿白面卷子的香却依然在心头,依然那么香,那么香!
巴金曾说过:祖父的爱、外公的爱,是不需要报偿的,是无穷无尽的,它永远在你身边,保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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