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2023.10月诗歌。
(2023-10-30 18:59:23)| 分类： 诗歌 |
【】对面的山崖
“一句精萃的方言
风也刮不走的呐喊”
爷爷指了指
对面山崖上的白色瀑流
情不自禁地说
【】初春的菜园
晨雾散去
头顶上的蓝缎子
被鸟鸣从棚山岭扯往对目山
心情就辽阔了
谁家的小妮子，蹲在菜园
抚摸只有三片叶子的菜苗
咕叨着：快长，快长，快快长……
【】天空高蓝
阳光舞动风声
再晒几天就霜降了
梧桐，银杏，枫树…的叶子
显现深秋的模样——
殷红，金黄，暗紫
天空高蓝
没有一丝云的阴影
【】落到地上的叶子
落到地上的叶子
把风声，翻过去晒翻过来晒
明日小雪
堆放棚山岭的棉絮再厚
也缝制不出几件御寒的大衣
蚂蚁在眺望里
估摸和忧伤
【】叶，还在绿着
梧桐、刺槐、香椿……
寒露了，叶，还在绿着
篱笆边的蔷薇
似乎动容，立冬时
它们仍漫不经心
我愿抽打它们
【】上课铃声
最后一片银杏叶
从枝头旋落，已是小雪了
西北风：4～5级……
小学校的上课铃声
催促也没用，在村口
奶奶使劲把孙子的脚丫
往棉鞋里塞
【】驾驭风声的叶子
驾驭风声的叶子
哆嗦起来。秋深了
我们归根了
麻雀们也在七嘴八舌
——把天空的云
裁成一顶顶帐篷
围住群山和村落
冬天就不寒冷了
【】落叶乔木也不抗争了
落叶乔木也不抗争了
一任西北风大把扯下
枝头的叶子——
山冈沟壑
房前屋后
心内心外
奶奶叮嘱孙子——
别把牛牧得太远
感觉冷时搂住篝火
【】奶奶从林子拿回视线
奶奶从林子拿回视线
感慨：明天或者后天
风也无能无力，把叶子
留在枝头了
爷爷忍住咳嗽
往灶塘塞柴蔸
“气温还在降呢”
【】另一缕春风
伸出墙的杏花
挽住一缕春风
向来路和去路招手——
我在这儿
我在这儿
另一缕春风
妩媚又妖娆地
黏上去
【】落在池塘里的柳叶
归根的叶子
在风里翻跟头玩了
远远看见
落在池塘里的柳叶
——才初冬呢
水的皮肤就长出冻疮了
【】冬天的上空
茅草倒伏。乌鸦
沉默无语——
棚山岭上空的云
又在编织花圈了
许多的事，似乎
在预料之内——
雪象逾发浓了
风呼肃着
【】庞阔的云
庞阔的云
靠在扶柏岭的肩头
午睡时，它也打鼾么
一个时辰后，三岁的孙子
从奶奶的腋下伸出头去
小心翼翼把檐滴看成
缩小数倍的玻璃弹珠
悬在惊魂初定的眼前
晃，晃晃……
【】秋天总让人疲劳
捏捏左腿
捏捏右腿
“秋天总让人疲劳
坐下去，不小心就睡着了”
她噌地站起来
指着田角的稻草人
“吓谁呢，整个田野
只剩下收割后的禾兜了”
【】含金量
风在风中争论
不就是落叶吗，不就是
谁先落谁后落吗
香樟树摆了摆手
示意刺槐和梧桐——
往往，银杏在立冬落叶
含金量已经达到百分之
九十九点九九
【】熄灯睡了
巡更的萤火，留下一路
高高低低明明暗暗的线索——
月亮滚圆天空的星星就稀了
蟋蟀在救谁的场子呢
真不知疲倦。一只青蛙
爬上岸去，踮着脚尖，感叹——
上半夜还没交给下半夜
新婚的窗口
就熄灯睡了
【】任性
深秋。西北风
任性起来。爬到树上撕叶子玩
撕一页，丢一页
撕一页，丢一页
“爸妈还在远方呢
就只剩下光枝条了”
五岁的女孩十分忧伤
此时，成群结队的麻雀
以为自己是另一种叶子
噗，飞上枝丫
噗，离开枝丫
【】落叶乔木
已是深秋了
落叶乔木当着常青乔木的面
吼叫西北风——
我们落我们的叶子
两岁的孙子
吓得头往衣领里缩
拽着奶奶回到里屋
“冷，冷嘞”
【】云拉低天空
云拉低天空
棚山岭戴上厚实的羊绒帽
就立冬了
三岁的孩子
被强行从晒谷坪拖回家
“流鼻涕了吧？如果发烧
立马送去打点滴
哭爹喊娘也没用”
奶奶恶狠狠地说
【】雷钵塘皱起眉头
雷钵塘皱起眉头
立冬才多久呢，寒潮
就抵达杨家岭了
“五晚爷和孙子
仍然穿着汗衫呢”
蹲在埠头洗衣的花花
藕白的臂膀伸进水中
试图把藏在云层里
的阳光，给拽出来
【】池塘凿出农历的孔
风绕着光裸的枝丫吼叫
气温低一些，零度，零下
就能穿上防冻的冰衣了
池塘凿出农历的孔
“让牛饮水去哎”
上院子喊着下院子喊着
“小心！路滑”
【】螺蛳溪南岸
桃花开了
浅红。深红。粉白
槐树沉默无语
“它在向往、憧憬
开花的时节”
一缕风扯着另一缕风的衣角
“螺蛳溪南岸的草尖
已为我们预留了蒲团
歇息，打坐”
【】夏雨
“夏天下雨，时间太短
雷也来不及响一个”
五岁的孙女揣着心思去到灶屋
在奶奶的耳边絮絮叨叨：“树下的碎土
捏不出半个泥人来”
【】记忆
风扯着树影拂拭窗台
……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
好像又回到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
大禾村小学资深教师
指着坐在门前的六叔
“能像他一样脱口而出
‘老三篇’里的字、词、句子
已为数不多了”
【】叶子是飞不好远的翅膀
林子阴郁，阳光
被乌云卷走
风纵容着：追呢，追呢
叶子是飞不好远的翅膀
“要下雨了”
“夏天的雨不过篱笆”
奶奶白了爷爷一眼
去到灶屋
【】蜕变
一尾尾幼虫
安居下来：成蛹。然后
蜕变：白蝴蝶黑蝴蝶黄蝴蝶……
它们的前世是谁
桃花摇头，梨花摇头
油菜花也摇头……
【】捉迷藏
一会堂屋、灶屋
一会厢房，五岁的孙女
又在和奶奶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喂，我在这里呢”
“管你这里那里
我才不上当呢”
往日，奶奶跟去时，常常留下
一间间空屋，让人
迷惑，迷茫，迷失
【】情景
屋后的枣树结果子了
“爷爷我要”
“还没熟呢”
树下，三岁的孙子与
七十岁的爷爷扛上了
刚满月的狗崽
小跑着过去
气氛不对，夹着尾巴
小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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