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 团圆 · 宴
(2011-09-10 11:4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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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饼香港美心珠海麦记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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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陆续收到好多月饼。老师才从印尼回国,丢下行囊,第一件事不是收拾家里而是给我们寄月饼;摸摸逢中秋就早早预订唐家村子里的老字号麦记月饼,然后早早给我们寄来,生怕半点耽搁;妹妹小清和久久出差在四川吃到好吃的月饼,也寄,买到日期更新鲜的又赶紧寄第二次;香格里拉人中秋要吃栗子,小姚竟然亲手剥了一大包生板栗,和小马爸爸从昆明带来的火腿月饼一起送了来;最早收到的月饼是学弟小康寄来的,人还在新加坡,已经把今年的头茬月饼订了……今天起床,头发还没梳呢,就收到kin兄寄来的香港美心,双黄莲蓉,正是老米最爱。
美心的盒子里有本小小的宣传册,上有那许多美食照片。一碟流心芒果蛋糕,让我想起当年铜锣湾许留山那间拥挤的小店,窄桌子、对坐好友、招牌芒果捞……
媛媛几天前回家时就在问:中秋节怎么过?
我看看老米,答:我们不过。
我们真的不用专门过中秋,每吃一口月饼,都是一个中秋。
——·——·——·——·——老米的命题作文《家宴》的分割线——·——·——·——·——
我出生在一个比较缺乏食物的年代,所以,偶尔有亲戚来到,我会被带出去吃一顿“好的”。来的最多的是上海的姨婆,去得最多的是楼外楼。姨婆好糖醋味,西湖醋鱼和糖醋排骨是必点的。我吃东西懒,所以她给我点糖醋里脊和龙井虾仁(幸好楼外楼没有糖醋虾仁)。偶尔,她会带我去花港宾馆吃饭,虾仁还是例牌的,但糖醋里脊换成了豆芽——那是我当年唯一爱吃的蔬菜,因为豆芽里边被挑空填了肉进去。姨婆单身,因此,我童年的家宴多是两个人的宴会。
有意思的是,我能与之吃出一小点家宴味道来的,几乎都是单身的三姑六婆一路。在广州的时候,有个姑母常打电话来请我去她家吃饭。她的菜也是定石化的,每次摆出来的都是一篮子白灼虾跟一篮子生的西生菜。这说明她不会做菜。不过,她有一手绝活,能把虾壳剥成一只完好的虾的模样,然后拼成扇子,中间是一朵玫瑰。饭后照例是苹果——我想,大概是她能把苹果皮一刀削到头并在取出苹果后再把皮摆成一只苹果的缘故吧。她的房子不小,家具几乎都是酸枝加云石,有点压抑,好在我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
阳光灿烂些的是一位跟我同年的姑母。第一次见面在香港,我很隆重地在家里设宴招待她。菜是在满记定的。满记嫌我的厨房太小而且还是明的,没法张罗,就把八道菜同时摆上了桌。那次她只带了一个朋友来,不过她没有为食物的过分丰富而吃惊。吃惊的是我和满记的侍应生——几乎没有剩菜留下。至于那些菜,我唯一记得的是烧鹅——我跟她的筷子同时夹住了一块鹅胸肉,她朋友笑:没搞错,是真的一家人。后来,满记成了她的饭堂,我也不用再费神点菜,每次打电话订座时只说“烧鹅,花枝百合”,直到电话那边终于忍不住说:你们就不知道换换口味?
多人的家宴不是没有,我是家里第五代的老大,所以逢有婚丧嫁娶,我总得像画一样贴在席上,那实在是食不知味,虽有团圆,宴无可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