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把妹妹嫁到楚巴去！

离开松水。车上，六一突然问我们：“去楚巴，要不要？”
在香格里拉过了这几年，方言我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在许多问话后面跟上“要不要”这三个字。“做晚饭了要不要？”、“散步要不要？”、“给小米喳吃蛋炒饭要不要？”……用“要不要”来征询意见似乎语气倍加柔软。听又高又大的六一问：要不要去楚巴？那答案当然是要。
楚巴是六一妈妈的娘家，在214国道1653公里处，是座紧邻着国道的小村庄。六一看我在松水采几个桃子都能那么美滋滋，就想带我们去楚巴玩。楚巴海拔比松水低，许多种水果都成熟了。
村落一面临着澜沧江和国道，另一面依山而上。六月的楚巴浓荫环绕、瓜果飘香。才进村，我们就发现几棵大李子树。也不问是哪一家的，六一就跳上土墙：

这李子太好吃啦，又甜又多汁。没有化肥农药，直接往嘴里送。地上矮小的是发出来的核桃树苗，五六十厘米高的细枝干上竟然也能结核桃！

尾随着六一，我们准备去他的亲戚家。相连三个院子分别是六一妈妈嫡亲的大姐、二哥和三姐家。楚巴村不大，十多户人家户户沾亲带故，所以随便去哪家园子里摘果子吃都可以。

走没几步路，迎面遇到三姨家的女儿——六一的表妹，她立刻停下手里的活把我们往家里拉。安排我们坐下，端上新摘的李子和核桃，表妹就去厨房忙活做饭给我们吃。

趁着这会儿，我们爬上房顶去吹风。上房顶，要走藏式独木梯。

房子后面是大核桃树，六一眼神好，说：看，葡萄也长到核桃上了。

看得出来不？看近景：亏它们爬得那么高！

转过身，透过层叠的屋舍田野，下面是澜沧江。江对岸山谷里的村庄属于西藏。

表妹招呼吃饭。下到堂屋里，我们一边吃着，亲戚闻讯都来看望。

吃饱喝足，去采果子。采果子有两种方法：矮的伸手摘；高的上树摇。

六一的帅侄儿蹭蹭几下就爬得老高，他摇，大家在地上拣，我的工作是往嘴里塞。

新鲜果子采了几大袋，这还不够，有果树没被我们采到的亲戚们就一袋一袋的核桃杏子李子蔬菜送过来，往六一车后箱里装。

我们要离开了，六一的老姨妈一路送下来。

老妈妈的身影越来越小，再见！再见！

至今我仍然一看到楚巴的照片就很开怀，似乎嚼了无忧草。甚至刚回到香格里拉能上网时，我立刻发了楚巴的照片给好友苹果看：这个村子太好了！把你嫁到那里去要不要？
支教时因为家访原因去过梅里周边很多村庄，被很多藏族妈妈当过女儿、好些农家姐姐当过妹妹、不少乡村孩子当过妈妈的苹果对我的提议很不屑：“那些村子都是这样的！相比楚巴，我更喜欢这里这里、那里那里……”。
咳，我承认我世面见得少。迄今为止我没想通为什么如此惊喜于小小的楚巴，是因为那绿荫清凉？因为那瓜果芬芳？因为一村人甜蜜亲热？还是因为老太太温和慈祥？我们对某些人某些地方发生化学反应，这到底是不是一件能够理性分析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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