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最后的背影》,我潸然泪下【读书新札。随笔】
(2018-04-21 19: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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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随笔 |
百度文库这么写:随着网络文化的发展,美文的概念已经不限定于某种文体,或某类内容。网络文化是一种开放、自由的文化,给美文的概念也赋予了更多的开放自由的元素,好散文是美文,好诗歌是美文,好小说是美文,好论文是美文,一条写得好的手机短信,或一段能让人会心而笑的笑话也是美文,用通俗的讲法,写的好的文章,就是美文。
什么是最货真价实的美文呢?在我看来,不是所有文质兼美的文章,都敢叫美文;不是形式上如行云流水的文章,都可称作美文。真正的美文,是历经对生活深切体验之后的感触与思绪共同发酵而生成的情愫,是不装不嗲的生活真实的再现,是发自作者内心深处的赤诚倾吐——不管这份倾吐是酸甜还是苦辣,都能让读者产生强烈的共鸣。
我喜欢慢读,喜欢读有力度、有深度的文章,不喜欢快餐式的碎片阅读,原因在于慢读让我接受美文的熏陶,不管情感上还是思想上的收获都难以估量的。这种慢阅读,可以荡涤心灵的点点灰尘,让我的思想越来越深邃,让我的心肠越来越柔软,让我的阅历越来越丰富。于是,再苦再累的工作,我都不感觉到苦,相反,我会千方百计地在繁忙的工作中尽情享受劳动的乐趣。
如今,我读博友的诗文是越来越少了,除了时间、精力和身体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因为我更喜欢读像《最后的背影》这样具有震撼力的美文。这一点,还望各位来访的博友多多谅解了。
2018年4月21日
张秀超
张秀超的作品在报刊发表转载并入选多部文集,著有散文集《骨笛》,中短篇小说集《飘荡的乡音》,散文合集《我的意象树》,散文《挂面》、《再走北大山》、《厚德载物》、《年轮》、《最后的背影》等,报告文学《一个人和一个童话的故事》等。中篇小说《红红胡萝卜》获《中国作家》小说创作奖;散文《在春风中远行》获《中国文化报》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文艺作品征文大赛二等奖;散文《挂面》等作品连续三届获中国西柏坡散文奖;
散文《厚德载物》、《年轮》等作品连续三届获河北省散文名作奖;报告文学《一个人和一个童话的故事》获全国报告文学大赛金奖。
父亲在我尚没有真正踏上人生旅途的时候就离我而去,已经20年了。
父亲走后的多年里,我在生活的海里沉浮飘荡,他不怎么入我的梦,昨日夜里,我忽然见到了他。父亲身穿青袄,坐在地头的榆树下,口中叼着烟袋,我似乎知道他已是隔世之人,问他:“你还好吗?”
“我在那边还种地。”说罢,转头向田里走去,留给我的是若有若无、缥缥缈缈的影子。
我撵他,可腿迈不开步子,叫他,却喊不出声。在惊悸中醒来,秋夜正浓,半轮月儿在天,四边一片寂静。我不能再入睡了。
踮着脚离开寝室,走进书房,默然地坐在书桌前,父亲生前的影像便浮现在眼前。
那年,父亲近60岁了,又患了肝病,他骨瘦如柴,虚弱无力。那时,我的几个哥哥姐姐都已成家了,只有刚结婚的小哥同我和父母一起,小哥的媳妇看到父母年老又有病,不能做活,我又读书,觉得同我们一起过是吃亏的,故此,对供我上学是颇不情愿的。父亲为了证明我们仨人不全是吃闲饭的,就硬撑着下地。
那年秋天收土豆,嫂子说忙不过来,执意要我回家收秋,我不敢违拗,只好请假回去,我怕落的功课太多,做活的间隙,看几眼书,哥嫂不愿意了,怨我的心事不在做活上,有气的哥哥抡起鞭子使劲地打那头拉犁的年迈老牛,眼看鞭子就要落到我的身上。父亲脸色青黄,大口喘着气,他从哥哥的手中拿过鞭子,扶着犁向着地的那头走去,父亲被犁杖带着踉踉跄跄往前跑。瘦削的父亲跑了两垄,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此后许久起不了床。
深秋的时候,学校放了几天假,让我们回去拿换季的衣服和准备冬天烧炉子的柴火。
回到家,我的眼里涌动着泪水,我说:“我不想读书了,你也别再受这累了。”
“不算啥,只要我能动,就能供你。”他又说:“人说天生我才必有用,你那么爱喜书,学得又好,咋也得把书念下去!”
这次上学走的时候,我难以启齿地告诉父亲,学校要交冬天烧炉子的柴火,交钱也行。父亲说,不犯愁,过几天送柴去。
初冬一天的下午,父亲来了,他赶着牛车,拉了一车的柴火。都是一小捆一小捆的。后来,母亲告诉我,那是父亲一捆捆从山上扛回来的,他没力气,每次只能背两小捆。老师看父亲吃力的样子,招呼一些男同学,帮助我把车卸了,父亲蹲在墙角,灰黄的脸上挂着感激的笑。
卸完车,父亲让我跟他到镇上去一趟。他送柴火,也把那些草穗拉来了。
到镇上的货站,卖了草穗。我看父亲脸色已冻得发白了,我说去吃碗馄饨,暖暖身子吧。父亲说不用,一会儿就到家了,他把卖草穗的18元钱全给了我,又从青棉袄里襟的小兜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21元钱,他叮嘱我一定要拿好,并告诉我这钱是悄悄地给我攒下的,不要跟别人说。
我的心苍凉而沉重,有说不出的酸楚,我把父亲送出小镇,过了白水桥,就是通往家乡的山路了。
父亲站住了,他说:“你照管好自己,以后遇事要往前想,就总有奔头!”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说罢,他转过身,手牵着牛的缰绳往前走,父亲与黑牛并肩走在空旷的山路上。寒冬的风呼呼地刮动着,父亲只穿一件黑棉袄,外边没有皮袄大衣之类遮寒,他弓着身子,一只手牵着牛,一只手遮在额前挡风,吃力地往前走。我望着他一步步走远,后来我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眺望,视线里那凄寒的背影,渐渐变成一个黑点儿,一会儿融进苍茫的暮色里了。
不想,这背影竟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的记忆。父亲回去不到十天就去世了。
父亲死后不久,我的书就没有办法念下去了,我被命运沉入生活的海中,上下漂浮,受尽了风霜浪打,可在漫长的求索旅途上,眼前总有个影子,耳边总有个声音对我说:“天生我才必有用”,是这影子这声音使我在任何艰难的境遇下,永不言弃,百折不挠,坚定地向着心中的目标远行。
生活不辜负我,我终于实现了用文字铸造事业的梦想。
今天,父亲入梦,勾起了我点点滴滴的忆念。可父亲留给我的记忆仍旧是模糊的:他的笑容是模糊的,他的喜怒是模糊的,就连他的面庞似乎都是模糊的;而留在记忆中最深切的仍是那身着黑衣的、踉跄而凄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