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    钱

                            付卫星

    去年我到外地看一个战友，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换车。路旁有两个水果摊，一男一女。我看水果不错，就想买一点。

    我向那女的问了价钱，称了一些香蕉苹果。在结账的时候，那女的望着我的百元钞票说一句找不开，就瞅瞅旁边那一位男摊主。

    那男的是位东北小伙，说话特热情：“我这儿有零钱，帮你换换。大哥呀，出门都不容易，哈，能帮就帮一手。”

    他的东北话让我想起了赵本山和小沈阳。

    小伙的手也灵活，飞快给我点出一沓十元钞票，朝我手里一递，说：“大哥，你点点，看对不。”

    我一数，十块的，九张。就对他说：“不对吧，差一张。”

    小伙拿回去一边数，一边道歉：“哎呀，大哥，你看咋整的。我这活一多，脑子还不好使了呢。是缺一张，这没啥说的，大哥，我给你补上。”说着从兜里又掏出一张十块的，一起还给了我。

    我接过钱并没走，而是又数了一遍。我叫住那小伙，说：“我看你的脑子确实不好使了，你再数数。”

    东北小伙只好接过去再数，这一数，他倒大吃一惊：“这就怪了，大哥，这咋缺三张了呢，缺两张才对呀。”

    我把左手伸开给他看，说：“缺两张就对了，你看在这儿呢！”

    小伙只好乖乖的再补两张了事。

    这时我又问他：“不缺啦？”

    小伙有点迷茫：“不缺啦。”

    “我咋觉得你还缺少点什么。”

    “大哥，你说，缺啥咱补啥。”

    我用手指点点胸口，小伙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第二天我回来的时候又经过这里，远远看见前面堵了车，中间还有浓烟冒起。知道事不好，我不等车停稳，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朝出事地点跑去。

    原来，有辆客车和一辆油罐车迎面相撞， 客车侧翻在路旁，油箱起火，形势相当危险，一旦引起油罐车爆炸，那后果不堪设想。消防官兵一边破开变形的客车门窗，救出被困的五十多名乘客，一边集中火力灭火。我是一名复员军人，自觉加入了抢险的行列。

    半个小时过后，险情排除，消防官兵个个露出疲惫欢快的笑容。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拍我肩头，我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位东北小伙，他同时也认出了我。只见他手里拿着几个苹果正给官兵们分呢。

    “是你呀，大哥，咱们有缘啊。你快吃苹果，沥沥口。”说着就把苹果往我手里塞，然后又接着给其他官兵分苹果，还不忘记带一句：“免费的，不收钱。”

    车走的时候，我看见他还在水果摊和官兵之间来回穿梭，我想跟他告别一声都没机会。车快过去了，也许他看见我还伸在车外在找他，就冲着我这边挥手，大声喊：“大哥，你放心，我缺你的，我一定补上。”

    我也动了情，决心下次来一定好好会会他，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