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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大学时光 |
上大学的年龄十七八,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要说这个年纪的男女生对爱情没有丝毫的渴望和幻想,实在是自欺欺人。只不过有好多和嘟爸一样的同学,来自农村小地方,首次来到北京这样的大城市,眼花缭乱之余,多少有点自卑。对爱情确实渴望,可又总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梦。

我们班上32名同学,其中6名女生。那时候嘟爸对班上的女生从没有非分之想的。敢来学数学的女生都不是寻常之辈,而且咱班那些女生,人长的好看不说,学习成绩还好,更要命的还是城里姑娘。对嘟爸这一类男同学来说这些女生都是要仰望的女神,最多也就敢在梦里想一想。别说嘟爸了,那时候班上那最自负和自信的男生,也顶多只敢暗恋了一把。
不过别的不敢,咱们敢给女生起绰号,而且坏坏的都用蔬菜命名。像那姓黄的就叫黄瓜,其她的逐个给安上洋葱,大蒜,茄子的“美名”。后来不知怎么的传到女生耳朵里去了,气得她们牙直咬,报复性地也给男生叫起绰号来。咱们男生那个最高的就叫电线杆子,我们班长,北京人,说话有点哇啦哇啦的,被女生起了个外号叫瓦尔娃娜(苏联影片<<乡村女教师>>里的女主角)。只不过咱们喊女生外号都只在私底下,女生可好,挑衅性地当着男生的面就喊起外号来了。
那时候个人条件比较出色,对自己也较自信的男生已经开始混迹于校园舞厅去寻觅另一半去了。我们宿舍里的这几位比较平庸,都是属于有色心没色胆的,那极个别有心又有胆的,又发觉压根就没门,所以我们平时也没太多胡思乱想。只有小徐是个例外,他在中学里就有了个相好的,没能考到一起。经常是一到晚自习小徐就一个人躲到自习室的角落里,从情书里去体会爱情的甜蜜滋味去了。
我们剩下的几个没多少杂念,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就是下象棋、打桥牌,倒也少了许多的烦恼。有一天下午嘟爸提早回宿舍,发现宿舍里乌烟瘴气的。一看原来是小徐,板着脸在脸盆里烧情书和日记呢。看见嘟爸了低着头一声也不吭,一看就知道感情受创了。想劝劝哥儿们,可嘟爸这种压根不知道爱情啥滋味的也根本说不出什么贴切的话来,只能拍拍小徐肩膀,说点“大丈夫何患无妻”、“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种味如嚼蜡的话,嘟爸也知道这是隔靴搔痒,压根就没挠到点子上。
社会上都说学数学的人迂,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像嘟爸这个班就比较特别,其中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我们班男生女生平时不大说话,基本上老死不相来往。
别吃惊,就是这么个实情。那个年代中学男女生不说话是很常见的,可到了大学依然如此,有点怪吧。据说大学四年咱们班没有和女生说过一句话的男生大有人在。
嘟爸那时在班上混了个小官,团组织委员兼班生活委员。其实这就是替人跑腿,和那高高在上的班长,团支书可不能同日而语的。具体工作就是负责每个月按时到各宿舍收取团费,再收钱代买饭菜票,然后去校务处排上半天队把钱换成饭菜票,再发给同学。因为这个原因,嘟爸和班上的女生倒是有些接触,至少每个月得去女生宿舍两次,一次收钱,一次发放饭菜票。
看到班上男女生不说话,气氛怪怪的,嘟爸作为班干部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想试图做点事情来改变一下班级气氛,结果嘟爸想到了男女生友谊宿舍。
那个年代大学里很时髦组建男女生友谊宿舍,又叫兄妹宿舍,就是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一对一结成对子,大家周末经常在一起玩。嘟爸就想能不能让自己宿舍和咱班女生宿舍结成个友谊宿舍,在班上带个头?
想到这个主意,嘟爸还很兴奋,回去和宿舍里的哥们说了。小王和小徐表示赞成,小王是团支书,小徐是学习委员,当然不会有意见。宿舍里另外3个男生,小许投的弃权票,小常和小郑反对,尤其是小常,态度非常坚决,说嘟爸整一个馊主意。小郑来自南开,他们高中男女分班的。也许这个缘故,小郑和女生说个话脸都红红的,他反对还有点理由。小常东北人,他的态度比小郑还坚决,直抱怨说嘟爸出啥妖蛾子呢,大周末的,咱哥们一起下棋啊打牌啊多自在,你弄些女生过来,让人拘束无比,还打不打算让人过周末了?小常抗议说如果嘟爸真敢请女生过来,他就去上晚自习。嘟爸心想这可是民主投票的结果,3:2
通过。再说了,请咱班女生来,也就是在一起聊聊天玩一玩,又不是让你谈男女朋友,有什么好紧张拘束的?
终于到了周末。晚上吃完饭,嘟爸跟宿舍同学宣布,困难的事嘟爸来做,嘟爸去女生宿舍请女生们来玩,你们几位干点容易的,把宿舍打扫打扫,脏衣服短裤塞床下去,屋子收拾干净点。小常一听就急了,说你还真去请?以为你就说着玩玩呢。嘟爸还跟小常说你可别跑,拆大家的台就没劲了。
嘟爸去女生宿舍了。其实心里还是蛮紧张的,心想要是女生不愿意过来嘟爸可就糗大了。敲了女生的门,小黄姑娘开的门,屋里只有小黄和小王两位女生。嘟爸有点失望,不过还是撑着胆子把来意说了一通。
没想到两位女生很大方,痛快都答应了。嘟爸在女生楼外等了一小会儿,两位女生换了衣服,一起过来了。
来到咱们宿舍,一看屋子果然收拾得很整洁,小郑和小许装模做样在下棋呢,小徐在一边观战。没看见小常,果然还是溜了。不管他了,请女生坐下,泡茶,大家一起瞎聊。因为是第一次,都还有些拘束,不过气氛倒是挺好的。那次因为来的较晚,两位女生待的时间也不长,不过临走时请她们转告其她女生请下周末一起过来,她们也答应了。
那天熄灯后很久小常才回来,直抱怨说大周末的,自习室里根本就没几个人,嘟爸害得他有家难回,真没劲。一听说下周女生还要来,小常更急了,直喊还有没有他的REN权?嘟爸一时都懒得和他争论。
下周咱班女生基本上都来了,大家在一起侃大山,有时一起下下棋,打打牌,宿舍里一时间很热闹。后来小常也不好意思再跑了。其他宿舍的男生还很羡慕,有的也过来凑个热闹。这个友谊宿舍就在大家的默认下成立了。
不过好景不长,这种热闹劲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半月,问题慢慢就出来了。
主要原因还是嘟爸宿舍里的这几位都是榆木疙瘩,当然这其中绝对包括嘟爸。大家都不懂怎么去讨女孩子开心。
聊天侃大山总有把话题聊干的时候,结果我们这帮疙瘩就和女生下象棋,打桥牌。这些动脑子的游戏本就不是女生的兴趣所在。那时候女生中也就小王姑娘略通象棋,结果小常就和小王姑娘下起棋来。小常的象棋水平那在北大都是带响的,小王姑娘哪是他的对手。可小常和女生下起棋来依旧不心慈手软,毫无怜花惜玉之心,直杀的小王姑娘花容失色,溃不成军。后来干脆让子,小王姑娘还是下不过,你想老输棋,谁还有个好情绪。
其实那时嘟爸宿舍里要是有个情商高点的应该会想到些其它玩的点子,像周末约女生们一起出去郊游,游山玩水啊,哪怕请女生一起去校园舞厅跳舞也好,总强过大周末闷在宿舍里聊天下棋。
要比智商,嘟爸宿舍这六个疙瘩可都是个赛个的,全是数学竞赛获奖保送的北大,不过要论起情商来,还真难说,也许勉强初中毕业?
不到一个半月,女生们对这种活动就有些厌倦起来,后来纷纷开始找借口开溜。嘟爸看在眼里,也知道这个友谊宿舍长不了了。终于某一天,友谊宿舍在经历了短暂的热闹时光后,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多少还是能理解我们这群疙瘩的。要说跳舞,六个疙瘩谁都不会。我们中间好几位的家庭条件很一般,都拿助学金的。那时候我们就是月光族,囊中羞涩的很,哪来的闲“钱”逸致去游山玩水。
谨以此文怀念那快乐的大学时光。

多谢草根名博青葱校园栏目博乐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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