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桥踟蹰记

南安桥处南浔南栅南端，或祈南栅平安之意，余白驹过隙的大半生，似与其有不解之缘。
    余首行南安桥，当在一九六五年国庆，时余求学府城，假期汽车转船返家。时汽车停于该镇北栅，须穿行千五百米转换汽轮。时余走大街，过镇中心，沿南北市河，走南西街一直南行。沿途见镇委房屋俨热，看张石路旧居古朴，心为古镇点赞，后过南安桥堍，似有豁然开朗之感。

南安桥横跨南北市河，东西走向，乃三孔二墩石梁桥，桥长约十余米，宽三米上下，边上有石拦，桥缝隙有小草钻出，随风飘拂，桥边绿树挺拔，树技扶摇，似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站在桥上，见流水潺潺，不时有船经过。特别有时会看到木鸭船，小船两头微翘，船沿有木鸭（鱼鹰）伫立，羽毛黑白相间，嘴尖舌勾，眼睛绿色，颈部被稻草系着，能饮水不能吞鱼，它们是渔夫捕鱼的帮手，下水后能稳准狠地捕到鱼，真为惊讶一景。桥东西有引桥，南北向，各七八级。桥上南眺，远处有南新桥，乃木桥，余曾上桥行走，有戚戚之感。
    南新桥不远，有简陋民居，乃南栅轮船码头，内木板凳和竹椅，供旅人休憩候船，每天仅一班船，是开往家乡的，三四个小时航程，余乃常来之客！
    南安桥下十余米，有一院落，居数户人家，余先妻娘家栖息于此，他们住北面廂屋，两层。大门面南西街，人烟嘈杂，后门（西门）外乃荒郊，曲折的小径，能去小莲庄和嘉业堂藏书楼，（时文革骤起，这些景点已成废墟或作闭门保护状态，余直到近年才到此一游），后门处有桑园，乃夏初采摘桑果最好时期，余与先妻蹒跚桑园，相与为乐。有废墟，余等去除砖石，锄头耕耘，此锄头与家乡的有区别，锄地的铲较为庞大，有些乏力。播下豆类作物，可免施肥料。有种才有收，六月初的蚕头，夹大个粗，鲜香盈口，品尝实在爽口。九十月的黄豆，煮熟后的醇香，绕梁三日不去。
    站在南安桥上，回味昔日的一场一幕，流连往返。虽则现人去楼空，然此景常浮现眼前，此情仍伴随心海。人生古稀之期，永怀孩稚之时，难得俗世走一趟，但愿无悔伴残生。
                            2024.0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