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有班车大吗——我的第一次坐飞机经历

文 / 煤山小镇

对任何成年人来说，第一次乘坐飞机，除了激动兴奋外，就是担惊受怕，甚至感到恐惧。因为飞机不是在地面上跑的，它是在空中飞翔的，像老鹰一样。少年时代，经常看见有山区喷洒农药的森林飞机冒着白烟从头顶飞过，在远处山脊来回穿越，忽高忽低，自由驰骋。那是一个少年对飞机最初的美好记忆，新奇刺激而梦寐以求。

时间回到27年前，1995年夏季。

公司正在安徽某地承建一个8000T水泥项目，关键时刻工地上惟一的一台挖掘机抛锚了，经查是电机烧坏报废。说起这台挖掘机可不简单，在当时它是公司的宝贝设备。一年前通过关系，在广州新塘海关“罚没产品”拍卖会上购得，花了42万，为日本原装进口“日立”牌二手机，95新，仅使用了300小时左右。

为了不耽误甲方的工期节点要求，公司决定派人坐飞机去广州购买电机，速去速返。于是去广州的任务没想到落到了我头上。我提出来我没坐过飞机，一人去有些胆怯，胆怯什么自己都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加派一人陪同，当日下午两人从工地赶往就近出发点南京，凭单位介绍信购买了两张次日飞广州的机票，单人价格近2000元。因为赶急，我同事穿着拖鞋就出发了。

当晚在南京的旅店住下，反复看机票上的“旅客登机需知”，我记住了其中一条，起飞时间是上午8时整，须提前2小时到达机场办理登机手续。第二天一早5点就起床了，洗了洗吃了点，6点左右就在街头拦下了出租车。就在要上车时，出租车司机说，你们这位穿拖鞋的可能不让上飞机的。话一出口我一惊，看着同事一双破凉鞋脚，我说那就先去买鞋吧。早上6点的南京街头，人少门闭，出租车转悠了两条街道，总算在一老大娘的小铺子买了双老人布鞋。当时大娘刚打开店门，站在门口漱牙。

7点差点，我们到达了机场。在候机楼进门处，还真有一牌标示，衣冠不整，恕不接待。先感谢出租车司机一句。事实上，我们是最先到达候机楼的第一波旅客。在办理完所有手续后，我们在大厅恭敬地等待广播通知。忽然一抬头，大门拥进来一群男女，他们着统一制服，拖着小行旅箱，传说中的空中小姐来了，的确漂亮。显然，我们比开飞机的这帮人早到。

2小时后，飞机在广州白云机场外围上空盘旋，经历着飞机的激烈抖动颠簸。空姐广播说，遇到了强对流，机场能见度低，暂时不能降落，检查安全带等等。同事胆子比我还小，脸色极度紧张，一个劲地说这个好吓人啦。约20分钟后飞机安全着地，走回到地面，人像踩在棉花上，耳朵也不好使，聋了好一阵子。

几天后，在一次工地聚餐会上，一众兄弟因羡慕我坐过飞机而不停问这问那，飞机上能看到下面吗？有厕所吗？管饭吗？有酒喝吗？空姐漂亮吗？有一个特别问道，飞机有班车大吗？我说那飞机能坐一百几十人，有几个班车大！

但是有一点，在那个年代，你有钱也不一定能坐飞机的，要有单位介绍信！后来回想第一次坐飞机，我至少在那次广州之行的航班上创造了三个第一：最邋遢，身穿工作泥土服，过安检时真人对照身份证至少20秒才通过；最黑脸，从夏季高温的一线工地到中国最体面的通道；最简单，没有行李，蛇皮袋里只装着配件。

再后来，对于已经空中飞行150多个小时的我来说，乘坐飞机出行应是首先的交通工具，因为飞机是最安全也是最快捷的。

最后对昨天发生在广西藤县东航客机坠毁遇难同胞表示深切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