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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孩子的故事

(2011-06-07 22:4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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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有一个小孩子,出生在北方的春城。小时简单而幸福,春天看着路上蒙蒙的树荫,夏天看着南湖上静静的小船,秋天看着动植物园中的树叶落下,冬天不顾妈妈后边的喊叫,直接跑到师大那冰冻的池子上、或者是选择跑到大路边,玩着自己的雪人,左看看,右看看,正好两个雪人,大的是妈妈、小的是他,嗯?还有一个呢?当有人问起。他却回答,我做完了啊,这是我的家。 这个孩子上了幼儿园,他并不喜欢看动画片,但是他却对一个动画片情有独钟,《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这是这个孩子唯一喜欢看的动画片,不仅是因为那里有可爱的人物,更是因为,他看了这篇动画片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曾有爸爸的存在。 他的爸爸,曾在1996年2月的一个寒冷而大雪纷飞的冬日离开的他的身边,那一年,他8个月。当他背在他的爸爸的肩膀上,站在“长春”两个大字上拍完了他的第一个“全家福”,当他爸爸要将他交给他的母亲时,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便开始哭了起来,嗷嗷大哭,这时,他的父亲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爸爸马上回来抱你。就是这一句话,神奇的将他的哭声止住,他乖巧的抱入妈妈的怀抱中,眼里看着爸爸一步步离开,似乎知道了什么,也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却未曾想像:再次见到他已经是6年以后的事情了。。 奇怪的是,这个孩子自从父亲离开身边,他再也没有哭过要找父亲,似乎忘却,甚至不知道父亲离开的事实,但心中的事情,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在这一段时间内,他茁壮成长,和别的小孩子一样,吃吃玩玩,似乎这二人生活过得很happy,事实上也是相当happy,但是只有他的母亲,在他玩耍的时候,在他睡觉的时候,站在他的身后,不知在想什么,深情快乐而略显。。忧伤?春天玩树、夏天玩水、秋天玩叶、冬天玩雪,似乎成为了他的日常。 时光瞬间即逝,这个小孩子上幼儿园了,在幼儿园,别人都在午睡,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午睡,后来搞的园方都要给他配个老师单独陪他玩,而在此时,老师却发现,他在玩的时候,一不上沙子上玩,二不跪着、躺着,三时不时就看着天上,似乎就要掉什么东西。。 他有一首很爱唱的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扑进妈妈的怀抱,幸福少不了。这也是他那个幼儿园表演时的“必须项目”,有一天,幼儿园按照惯例搞起了表演节目,那个孩子照例被请上去唱了歌: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个宝。。。全场惊呆了,大家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想起了他曾经抱着小区当中高个男子的腿喊爸爸的事情,大家又想笑,却又想哭。。 幼儿园顺利毕业,这个小孩步入了小学的校门,在小学,他倒没有什么记忆,除了他曾经的班主任段老师,还有他那次期末考试语文360、数学100,老师在谈论让他跳级的事情,以及学期末一次次的请假,又是什么照相、又是什么公安局、又是什么大使馆。。 那一年是2001年,他在长春市南关区P小学读1年级,而那一年他最难忘的却是终于听到他那“小头爸爸”的声音。当他的妈妈告诉他,这是你真正的大头爸爸的声音的时候,他激动的哭了,不知道是因为他认为听到了动画片中人物的故事而哭,还是知道了对方就是自己的父亲而哭。。总之,在8个月以后从没流过泪的他,再次选择了流泪。 也是那一年,他终于知道了不是个子高的男人就是他的爸爸,只有耳中的这一位,才是他真正的“小头爸爸”。 也是那一年,一个炎热的夏天,妈妈问他,你想不想去看爸爸,那里很远很远,而且这次去了不一定能马上就能再回来了,你要去么?孩子凝视了母亲3秒,然后说:去。也就是这一个“去”字,也许他自己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将改变了他的整个童年,少年,甚至整个人生。 也是那一年,两个人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一切,母亲时不时的请假领孩子四处奔波,先是照相馆、然后是公安局、再是长春机场、又是沈阳的领事馆,总之,那一个学期,他们已经是忙忙碌碌,几乎也没有功夫听课了。母亲在那段时间也没有怎么抓他学习,反正去了韩国,学习要重新学的,母亲是这么想的,她对他的成绩也没有给予多大的期望,但是,他还是给了她很大的惊喜,语文数学两门主课将近满分,老师商量决定让他跳级读3年级。他还在那边高兴的不得了,母亲却摇了摇头,他问了她为什么不能跳级?母亲却说了,因为你要去见你的小头爸爸,他顿时不解,但又无语。 2002年1月29日,长春大房身国际机场,那一天长春白雪漂泊,而他相隔6年,再次站在了这里,这一天和那一天似乎一样,同样的人、同样的楼、同样的大雪纷飞、同样的广播与气氛。但是,不同的是,那一天,他哭了,而这一天,他笑了,他笑的很开心,想着即将要见到自己的小头爸爸,他很开心,想着即将要飞向天空,他更开心。 02年1月29日的韩国韩亚航空公司(Asiana Airlines, OZ)307航班(长春CGQ-首尔ICN)迎来了一名小旅客,他满脸激动与开心,看着外边的风景以及机舱上亲切的姐姐们,再感受着飞机升空时的紧张情景,他选择了大叫,而他却并没有得到平时严厉的处罚,反而看到了姐姐们对他的问候以及母亲脸上舒展的笑容,还有旁边座位上叔叔阿姨们的一丝微笑。。。 2个小时的飞行瞬间而过,他与机上的姐姐们依依不舍的道别以后,展开在他的眼前是一个很宏大的建筑,一个让他怎么跑都跑不完的地方。后来他得知,这个地方叫做“仁川国际机场”,而这里也就是他那小头爸爸所在地的一个“大门”。 走来走去,跑来跑去,跑累了,他在一个座位上坐一会,他突然才发现,旁边那些人说的话和自己都不一样,后来他才知道,这里叫做“韩国”,和他曾经站在的“中国”并不一样,而那些人说的话叫做“韩国话”,他说的叫做“中国话”。。 也是在那群人里面,他看到了他的那个小头爸爸,小孩在嘟囔着这爸爸头也不小啊的同时,却也开始害怕了起来,生怕自己的“爸爸”说的和自己不是一种话,否则,这带回去给同学看成什么了啊。。幸好,他的爸爸说的话和他一样,他开始大笑了起来,他却发现,他的父亲突然开始哭了,紧紧地拥抱着他,是显得格外有力,格外有“安全感”,没过多久,他便知道了自己在一个叫做韩国的地方,只有学会他们说的语言才可以在这里活下去。他开始不停地追问他的爸爸这个用他们语言怎么念,那个怎么念。。 那是一个金秋时节,他在不知道几个韩文大字的情况下去了韩国这个地方的学校,他发现,一切都显得那么别扭,先是旗子,不是红的是白的;然后是去教室,要换一个鞋子;老师们和同学们都在说一种怪怪的话;同学们在对我指指点点;他们的语文课本有3本;每天早上要对着那个白色的旗帜敬礼,嘴上还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才知道,那个叫做国民敬礼);同学们会经常问他中国话,他听得懂的就会告诉他们,听不懂的就会说:Mo la go??,这是他的爸爸教他的。就是这样过了3年,韩语也就那样,不好不差,更要命的是,自从他学过爸爸是家庭的一分子,有一份责任的时候,他开始恨起了他的父亲。。他与他的父亲不再天天交流韩语,不再天天说话,而是陷入了冷战。。 这样的冷战持续了1年多,这个坚冰的融化,是在一次生死的考验当中。。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全家人前往当地的一个小河流避暑,他与他的爸爸依然那么冷漠,他也只是自顾自,或者偶尔叫一下妈妈,然后一起游泳,他的爸爸只是默默地为孩子与母亲做着他的烧烤。烧烤店在营地的400m之外,旁边是一处喘急的河流,也就是说,允许游玩的区域就是这么宽。但不幸的是,他一个脚滑倒在水上,他被卷到了那个激流附近,孩子怕了,但他发现,他越来越接近这个激流,而且没法离开,他喊着妈妈,但是妈妈也只能无能为力的往外推而已,他以为,一切都要完了,就当他闭上眼睛准备被激流卷走时,一个巨大的力量把他从激流,从死亡处拉了回来,他定睛一看,是爸爸!在那个情况下,两个人都知道,只要一不小心,站在岸上的人也会被卷到水里一起被冲走,是爸爸,把他救了上来,冒着生死的危险,把他救了出来,那一刻,两人拥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很久。。后来,他才知道,其实他在国外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家,一直在读博,生活极其拮据的那段时间,依然坚持汇款、每年春节都会回家、为家人争取到更大的房子(当时为福利分房)。。。只是他不知道,而他的父亲也不让母亲透露罢了,他说他自己犯了罪,罪有应得。。。 他在韩国,整整6年,学会了自尊,学会了爱国,学会了什么叫做五星红旗,当他听到他的老师侮辱他,甚至整个中国人时,用话语,用行动证明给他看他不差,也给了五星红旗看,他可以。是那一次老师的侮辱,让他一个3年级的小学生,彻夜不眠,让他瘦下20斤,只为学习韩语,只为学习韩国。。他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但是知道的一点是,他不仅是为了自己而这么做。。 他在韩国的第五年开始,这一年是他的“幸运年”,他有机会学习韩国的国乐,参加了当地的大会获了奖,成为了当地的税务局税官,韩国人口总调查时的调查员,又加入了韩国青少年国会,作为唯一的外国人,提交了议案,参加了议政活动,打破了外国人不能成为学生会长的魔咒,成为本校的学生会长。。总之,一时在当地名声大噪,但是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背后那辛酸的泪水以及汗水的付出,以及那一份信念的支撑。 再后来,他突然在当地失踪了,在京畿道广州市京安洞167-18,昔日人来人往的那个房子里,再也看不到了他的身影。。。 这一段旅程,是他成熟了许多,也使他丢失了许多,他也得到了许多。他不想再谈起当年的生活,因为现在面临的挑战最重要,在学习几近断层的情况下,挑战从一个民办学校考入重点学校的梦想,说是梦想,说为奇迹更为贴切。他说,他要为这个奇迹的奋斗,他的童年,他的少年,几乎就是一段追梦的时光,先是从中国去韩国,然后在韩国的6年,最后直到回国。。他相信: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但他也相信:梦想必为成真。 他现在不是一个小孩,不会像当年小时一样鲁莽的选择去一个未知的地方,至少要想想几天再说,但是他也说,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还会选择去,因为他得到了很多很多,也学到了很多很多。 他依然喜欢着那个国度,时不时依然会选择去那里玩,也喜欢给那些没有去过那里的人提供帮助,不仅是因为好不好看的问题,更是因为,那里是一个他曾经人生的一个大站,曾经美好的光阴曾在那里流淌,也曾是他追梦圆梦的一个起点。。有人会问他,你这么小去的韩国?为什么却对那里了解的那么透彻仔细?他会说:那里曾是我的一个大站,曾是我美好光阴的所在,既然我要在这里作一个停留,为什么不去更加了解它、喜欢它呢?我只是比别人多了一颗心而已。 他现在也许站在东方明珠的中心,天空中升起皎洁的月光,而他,也许看着那月光,站在家门口的阳台上,想着自己那曾经多变、不凡而美好的岁月,时而笑一笑,时而哭泣,也时而给自己打打气,迎接6月19日梦想成真的那一刻。。 P.S: 6.19 转校考试日(D-13) 꿈은★이루어진다!! 아자 아자 파이팅!! 2011年 6月端午节的夜晚 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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