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依迟』陌上千寻  相约走过清寒

文：波波

她终于选择离开，想过一个人的生活，好好地去爱自己。她不想自己就这么一点点的老去，一点点地失去各种感觉。失去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失去青春、失去激情、失去爱，可是这大概是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的。都说人生如果失去了欲望，那活着的岁月就一片惨淡。活着，最少有一个人属于自己的空间，有一个愿意陪伴自己的人，这样的人生才会清宁吧。

记得当年他们一起漫步在街头，欣赏着这个北方城市的冬雪，那是一种近看凉薄冬日的喧闹。那一路，他们不知相互念叨了多少古诗，那一路他们评点着这北国风光的艳丽，那一路他们就这样一路望着那天，似乎要看透苍穹。

还记得在候车室里，他去送她，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吻了她，这一吻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的致命。她永远铭记下那一个吻，那吻有一种压迫感，夹杂着很浓郁的薄荷味。那一刻，她还只是一个略带忧伤的女子，对于送别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懂得这不是开始，便是结束。

其实，很多时候，一份结束是要强于开始的，至少会留一份念想，而不是要去相处。都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那一次，却因了年少的纠结，低估了相处的消耗，于是他们选择了重逢。那是他们共同的选择，也许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那次他来了她的城市，恰好是西方的情人节，马路上到处都是欢喜的情侣，而她却懂得那些人没有多少最后会走向共同的彼岸，她甚至深刻地认识到了他们也不过如此。站在他面前，想要看他眼神中的自己。却不料他说了这一生让她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不要总是望着对方，而是应该牵着彼此的手一起望向远方。

虽然，他说得很精辟。虽然，他的话在分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才理解。可是，他们终究也是没有做到牵着彼此的手，一起望向远方。争吵就那么自然地出现在他们之间，甚至彼此都会用很恶毒的语言去诋毁对方……也是，彼此都累了，既然没有了美好的爱情，那就选择一个人的清宁。

于是，深秋的时候，一个人在阳台上，晒着太阳，品着香茶，捧着一本书。既然爱情无法降临，那就享受下这些能看得见的美好。有时候也会想起他，想着他开车豪车却也在奔波着，心中便为自己拥有的清宁而坦然了。

他们之间还会经常通电话，每次她都打趣地要他注意身体，别太玩命了，别还没有娶到媳妇就倒下了。电话里他对她说：其实，一直以为我们是彼此的依靠，却不想只是一个错觉。也许我们都是太自我的人，我们都希望改变对方，却不愿为对方所改变。她笑了说：也许你适合孤老终身，因为你始终无法接受一个你自己无法征服的女子。

搁下电话，她明白了，他是那种年少便出名的人，害怕被人忽视。可是，她却无法折服她，虽然她对他是崇拜的，可是却不会拜倒在他的脚下。她自己有能力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些，而他赖以骄傲的资本对她却不构成吸引。

是的，当初的他们都很孤单，很寂寞。他们都需要生命中有一个人，去关心自己，所以，当初在一起的日子，他们缠绵，痴迷，彼此是那么的不舍得放手，他们用对方满足着彼此的虚荣。

阳光刺了一下眼，心中突然有一丝疼痛。诚然，他是她交往时间最长的人，但是却不是最爱的人，可是却又是她最牵挂最害怕失去的人。偶尔见面，看着他的老去，还有那永远犯贫的言语，以及一再吹嘘的艳遇。她的心中真得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他就那么突然消失了。也许，这个世界上，比失去爱更可怕的失去了对手，那会是一种无法名状的孤单与空虚。

许久没有见了，也许她还在勉强去记住他，只是却一直行走在忘记的路上。她承认，他们是需要彼此的呵护、宠爱、温暖，只是需要知道还有一个人那么爱着自己。

冬来了，依然没有他的消息，这样的一个冬日，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出现，陪伴她度过这个清寒的冬日。

                               写于2014年12月16日1：27